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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jiejie这样问,不由得一怔,“今日陛下在场,宴间并未有人劝酒,我酒量不佳,也只是跟着众人举了下杯而已……”说着说着,他忽然反应过来,忙哭笑不得的解释,“jiejie可是闻到酒味了?那并非是我饮酒,其实是方才宴前有人送了我一壶酒。” 这倒叫静瑶有些意外,问道:“哦?可是在宴间遇见熟人了?” 李尚林摇摇头,“不算是,仅有两面之缘而已……”抬眼见jiejie目光充满好奇,只好大概讲述了一下,“前些日子会考结束,我带母亲去看新宅,中午去盛和居用饭,点菜的时候,不想发生了一件小事,有位客人看中了我点的糖醋鱼,非要叫我让给她。” 听到这里,静瑶不由得眼睛一亮,“那你让了?” 李尚林回想起来,心间还是觉得好笑,脸上甚至自己毫无察觉的泛起笑意,道,“她说她最爱吃鱼,为了那道糖醋鱼千里迢迢的赶来京城,还说若是吃不到,恐会睡不着觉……加之母亲也在旁边发了话,我便让了。” 静瑶听后不禁也觉得好笑,点头说,“竟然有人为了吃鱼如此执着!既这样,倘若不叫人家一饱口福,实在是罪过了。”话说到这里,她不禁更是奇怪,“莫非这人近日也来赴宴了?还中了功名?” 李尚林解释道,“她今日的确就在清晖园,却并非今年的进士,而是……而是大理国的公主。” 只见静瑶一愣,惊讶道:“竟是三公主?” 李尚林无奈笑笑,“我也是今日才知,原来那位客人是女子,今日她来颂春园外找我,才告知我她的身份。” 只是说到这里,李尚林不禁有些奇怪,“不知她又如何知道那日的人是我……” 静瑶短暂惊讶过后,细想了一下,觉得这的确是段菁菁的风格,不禁掩唇直笑,又问道:“所以她今日特送了你一壶酒,是为了赔礼?” 李尚林点点头,“正是。”他顿了顿,又问道:“jiejie与这位公主熟悉吗?” 试着想象了一下段菁菁当时的模样,静瑶还是忍不住唇畔笑意,点头说,“段三公主自从来了大梁,时常去我宫中玩,因此我们还算熟悉。” 李尚林哦了一声,心间似乎还有些好奇,知道再打听下去有些不妥,便没再多问。只是想了一下后又道:“我一向不怎么饮酒,听闻那酒乃是大理国王子所酿,留在手中,岂不浪费?不如将它送给jiejie如何?” 静瑶摇头说不妥,“三公主今日带了酒来此,便是特意要送给你的,念在她的一番心意,你怎么好送人?还是好生留着吧。” 李尚林闻言想想,也觉得有道理,只好道是。打消了要将那坛雕梅送人的念头,其实心底里悄悄的想法,也是想好好存着的。 姐弟俩难得今夜得以说了不少话,但毕竟是恩荣宴,作为主角之一的李尚林缺席太久也不好,很快,便有人进来提醒,“李大人,该出去同陛下谢恩了。” 李尚林闻言忙同静瑶道别,重新返回了宴席上。 眼看着恩荣宴已经到了尾声,就意味着她们也该回宫了,静瑶便打算回到方才的地方去,哪知还没动身,又见有人来递信儿,同她说,“贵仪娘娘,陛下有旨,特允您一同乘坐御辇回宫,请您在此稍后。” 原来宇文泓是这样安排的,静瑶便道了声好,留下来,乖乖等候他。 ~~ 倘放在从前,好不容易出一回宫,御驾大多会在清晖园歇上几日,然而此时外界风波才刚落幕,宇文泓不愿留给世人自己耽于享乐的印象,便依然决定回宫。 好在路并没有多远,总不过多半个时辰就能到达。 皇帝既要回宫,除过太后可随意,嫔妃自然得跟上,因为静瑶在宇文泓的御辇中,段三公主便独占了她来时的车驾,而淑妃,则依然独乘。 落英有幸在车中侍奉,车行过一会儿,想起方才起驾时的见闻,不由得又有些不平,同主子道:“李贵仪可真是愈来愈得意了,有娘娘在,她怎敢与陛下同乘?” 现如今淑妃已经不太在意这个了,闻言冷笑一声,“自然是有御旨允许的,否则她岂能胆大到这份上?” 落英却依然愤愤不平,继续道:“依奴婢看,她就是愈发胆大了,您可瞧见了,今日与太后用膳,她竟也能撒谎早退,出来同陛下幽会呢……就算您引着太后过去亲眼瞧见,她也能巧言令色为自己开脱,放眼这后宫,可真没有这样一位主儿呢!” 原想叫李妙淳当众出个丑,但哪知却被她三言两语扭转了,关于这一点,淑妃自然不忿,但此时耳听落英提及此事,她脑海里却在思量其他。 今夜她们赶到的时候,正瞧见皇帝亲手为她簪花,或许别人都未在意,淑妃却瞧得清楚,皇帝为李妙淳簪的可不是别的,那可是朵牡丹呢! 呵,牡丹…… 稍有些常识的人都知,牡丹素来被人称作花中之王,是皇后的象征,皇帝此举,难道已经属意她为皇后? 皇后…… 淑妃有些不寒而栗,越想越觉得危机重重。 起先李妙淳出身实在低微,她根本没放在心上,但现在,不过半年不到的功夫,她已经处处占优了——她身怀皇嗣,这可是陛下的第一个孩子,若是男孩,便是极其重要的皇长子,若是女孩,历来长公主的地位也不容忽视。 她已经预感到,只要李妙淳顺利诞下孩子,皇帝必定还会晋封,她现在已是贵仪,再晋封一级……岂不就是妃位,与自己平起平坐了? 还有,她的那个弟弟居然连中三元,虽然状元历代初始官位都不会太高,但他连中三元,已经格外引人注目,如果不出差错,肯定还能高升…… 难到将来,她果真要对一个宫女出身的狐媚俯首称臣? 淑妃沉浸在心事里,不知不觉间攥紧了拳头,长长的指甲掐进rou中,她甚至忘了疼…… 一旁的落英无意间一瞥,瞧见主子手中的帕子被鲜血浸染,顿时吓了一大跳,忙手忙脚乱的为她包扎,紧张得连眼泪泛了出来,“主子这又是何苦?都怪奴婢,是奴婢多嘴,不该叫主子难过……” 落英泣不成声,淑妃面上却没什么表情,只是喃喃的自语,“不成,不能叫她将好处占尽……” 落英一听,忙劝道:“可是圣心有失偏颇,这也是咱们没法的事……”说着忽然意识到一件事,忙小声劝道:“主子千万别起那个念头……眼下陛下与太后都格外重视棠梨宫,很难下手,倘若被人发现,那可是万劫不复的死罪啊……” 若敢戕害皇嗣,且是陛下第一个孩子,必定是诛九族的死罪无疑! 淑妃其实比落英更清楚,她出身几代显赫世家,岂会连这个道理都不懂? 然不能对棠梨宫下手,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