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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顿时黑暗阴郁的血光氤氲着升腾而起,慢慢扩散到整片密林。原本茂密葱郁的森林,顷刻之间散发出骇然邪氛!做完这一切,克劳斯脸色迅速灰败下来。终究是体力难支,伤势沉重,呼吸渐渐消隐下来,坠入黑甜的世界。克劳斯再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棵大树的阴凉里。身|下垫着厚厚软软的落叶,鼻尖能嗅到青草和露水的清新。身体内部不知是哪一个部位,又或者是每一块肌rou,都在叫嚣着一种让他陌生的饥饿感。牙龈处更是发痒,他睁开眼,发现五感格外的敏锐,但眼前所见的一切却又蒙上了一层血色。这是怎么了?他方一动身,右肩处便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感,但奇特的是在这疼痛中又糅杂着奇妙的清凉,并且在那清凉过后,伤口处传来轻微的酥痒。低头一看,箭头贯穿导致的伤口和随后在光明力量的影响下导致坏死溃烂的腐rou,被不知道什么手法干净利落地剜除了,难怪已经没有了原本被腐蚀灰败的感觉。虽然这里暂时留下了一个血窟窿,但血色已经从黑变成了深红,以克劳斯作为高等血族的恢复能力,完全伤愈也只是一个时间问题。当然,对于刚刚用血祭展开密林魔法阵的克劳斯来说,这个时间相对于以往还是有点长的。否则,他现在也不会产生这种强烈的饥饿感了。摸着自己长出来的獠牙,克劳斯无奈地想着。至于能够救自己的人……“六六,乔舒亚呢?”克劳斯环视周围一圈却遍寻不得。很难判断这和意沧浪那个六六是否还算是同一个,但同样是六六,对待两任宿主的态度却截然不同。面对他的创造者阿卷,六六十分恭敬的指了个路,没有一丝废话地又潜了下去。克劳斯找到意沧浪的时候他正在河水的下游,周围还有一小节瀑布,哗啦啦的水声掩映了大部分其他生灵的动静。而意沧浪正在有些笨拙地拿着一把小刀将自己后背上的死rou剜掉。他的动作干脆利落,下手毫无颤抖,稳当当得就好像刀下的这具身体不是自己的。但可惜毕竟伤在后背,他看不见也很难施力,只能勉强靠着自己的感觉来判断下刀的位置,每一块血rou剖下来之后,他都要停顿良久,来分辨单纯的疼痛与烧灼的腐蚀之间的差别。黑色的血水滴洒到水中,便会发出滚油入水般的“嘶”声,足见其威能。原本光滑无瑕的脊背,现在已是伤痕斑驳。那是长长的一段光明之力摩擦而过,随着时间的推移更侵蚀了更多的血rou,意沧浪不能等,便只能继续咬牙下刀。但这一刀,去势却被人挡住了。“嗯?”太过熟悉对方的气息,以至于意沧浪这才发现克劳斯已经不知不觉地来到了自己身后。他呆了呆,随即脸上展开一丝粲然的惊喜:“你醒了!”自己伤得比我还凄惨,倒有心情来管我醒没醒!克劳斯心中的埋怨比天大,嘴巴却闭得紧紧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手上一抽,刀却仍旧稳稳当当地被面前这个血族少年握在手里。脸色顿时一黑。意沧浪顿觉后颈发凉,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自己好像是把人驴得不轻——这是要来兴师问罪啊!顿时怂了,这回克劳斯再一用力,就轻而易举地抢过了匕首的使用权。克劳斯:我怎么一点都不觉得兴奋呢。他的眼神太过阴郁,意沧浪有些慌乱地咽了口唾沫,那凌厉反光还慢慢滑下一滴黑血的刀尖,怎么看怎么危险。克劳斯却抿着唇,转到意沧浪身后。“你再动一下试试!”冷冰冰的语气,轻易地绊住了想要扭头观察的某人。意沧浪哪里还敢再动,刀刃在清水中洗去血污,冰冷的刀锋抵住了意沧浪的后背,不知为何,这样血腥又残酷的场合却让意沧浪有些心猿意马:“克劳斯……”“对哪里下刀,这些腐坏的rou吗?”克劳斯的声音有些沙哑。“嗯……”嗯?好像有点不对?意沧浪敏锐地捕捉到了克劳斯声音中那份强自压抑的颤抖,他眼前一亮,顿时有了心思。克劳斯便见那单薄修长的肌rou随着自己刀尖的移动而紧绷轻颤,斑驳的血迹与被削得乱七八糟的皮rou,近看越发触目惊心。“你对自己还真是下得了手啊!”半是埋怨,又半带着点自己都说不清的心疼。“嗯、嗯。”意沧浪含糊地应着,小声地抽着气,声音暗哑的笑:“留在我伤口上的那点力量,跟你的比起来不算什么呀。”然而那蹩脚的演技,却早已从生理性的轻颤和脊背上渗出的汗珠中暴露得一干二净。真是个傻子!克劳斯敛下眉眼,抹去那即将要流到伤口里的汗珠,动作中已带上了一分小心翼翼的珍视,他低声道:“很疼吧。”声音温柔,下手犀利,一片薄薄的皮rou被迅速削了下来,流出的血水已经是干净的红色。“不,唔——”意沧浪闷哼一声。“疼就说出来,笨小子。”克劳斯是想要教训这个年纪轻轻就一肚子算计的小混蛋,说出来的话里却带着连自己都被吓到的温柔。便是这一声温柔,似乎终于攻破了血族少年的心房,他喉中呜咽了一声,脊背微弓地蜷起来。“很快,很快就好了。”克劳斯深吸一口气,伸手按住那轻轻颤抖的肩头,下手过一次之后的动作越发迅速流畅。但再流畅,却也挡不住汗水从鼻尖滑落。“克劳斯,你的手心好烫。”颤抖的声音,说出来的话却仍旧是带着欠扁的调侃。克劳斯绷着脸:“是你留了太多汗。”但无论如何,掌心那块相接的肌肤,那种平时让他厌恶的滑腻guntang,却不能让他松开半点。最后一块血rou被挑开,克劳斯又如意沧浪所言,将他放在旁边的草药碎末铺在伤口上。“很疼么?”看着脸色煞白、满头大汗的少年,克劳斯心头居然有些不忍。他才这么小,在血族中还是幼崽的年纪,再有心计又能有多大的实力,光明之箭的破坏力他自己就是受害者,怎能不清楚那是如何的痛苦。意沧浪顺杆上爬,低声道:“很疼,不过过一会儿就好了。”还嘴硬。克劳斯垂眸看他。“克劳斯,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想要骗你。”意沧浪趁机道。明明就是个胆大妄为的小混蛋,为什么偏偏到了这时候反而不识趣地犯起了执拗呢。然而,从来都奉信“一次不忠,百次不用”的克劳斯,此时却生不起半点怒意,只能安抚道:“你不要再胡思乱想了,折腾了这么久,不累么,闭上眼乖乖休息。”又想到自己醒来时那几欲发狂的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