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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女回头,便见眉目温婉,她浅浅笑,应了一声。 贵夫人起身走过来,看女儿挑中的衣物首饰,心中满意:“不错,不张扬,抢不了宫中贵人的风头,又不甚朴素,衬得我女儿刚刚好。我女儿识大体,知进退,绝艳京都,满腹诗华,真真让为娘欣慰。” 蓝静嘉微微低头,不好意思小声道:“母亲!哪有做娘的这么夸自个儿女儿的!” 其实心里想,如果哥哥在这里的话,肯定又是倚着门框扯着嘴角恨不得上前揭穿她的真面目又不敢揭穿一副嘴脸吧。如果让母亲知道了自己这个乖女儿在晨昏定省间溜出去在第一楼一坐就是一整天,就为等待见都没见过几次面的外男,肯定会不敢相信到晕厥吧? 蓝静嘉心里默念对不起娘亲我装的太好了。那厢贵夫人看女儿低头不语的样子,以为她害羞了,也是,女儿一贯脸皮薄,别人一夸一张小脸蛋儿就红了。 于是撇开她吩咐丫鬟道:“快去把皇后娘娘赏给小姐的首饰拿来,眼见着就到时辰了,可不能耽搁。” 丫鬟们连连道是。 谢氏就是来看看女儿,顺便带点儿东西再让女儿挑一挑。女儿自小到大一贯让自己放心,看到这里一切安好的样子,也就安心的去准备自己去了。 镇国公府有三房兄弟,家规严苛,自小修身养德,而立之前不许纳妾,蓝家兄弟更是兄友弟恭,说出去一门清正家风羡煞旁人。 而一大家子里,除了宫中的皇后娘娘,就出了这一个娇宝贝女娃娃,自然是放在心口上疼爱,吃穿用度一律是最好的,更不要说从小到大所受的教育,那是一刻都没有落下。 送母亲出了自己的院子之后,蓝静嘉缓步而归。 手中的衣料丝滑柔软,就如同她此刻的心情,就算是再紧张得心如擂鼓,也会被表面的天真烂漫所掩盖。 —— 宴会场地已经准备就绪,各位官员及其家眷到的差不多的时候,天色也才刚刚暗下来。 蓝静嘉和母亲随着祖父和父亲后面到的,刚过石门,还没来得及看清宴会全貌,就被母亲拉着走到了和男席隔开的女席去了。 外面天气不错,不过天色一暗,这温度也就更觉得低了,加上寒风冷厉,坐在四面不透风又有暖炉的马车里也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而大殿上暖气充足,扑面而来哦幽幽暗香也让蓝静嘉的鼻子稍微发痒。 脱掉厚重的绣有海棠的披风,里着冬衣也遮不住姣好的身段。 母亲在和那些夫人们寒暄聊天,连带着自己也被迫接受好多夸奖,蓝静嘉知道今天的自己有点不在状态,连平日里交好的手帕交都心不在焉地应付。 虽然根本透不过屏风看到什么,但目光还是总是不由自主地朝那个地方瞥去。 外面声音嘈杂,但没有一道是自己熟悉的。 胳膊陡然被人撞了一下,好友捏着手帕的小手在自己面前晃了晃,不满道:“静嘉你今日是怎么了?我说什么你都不理我。屏风上有什么让你一直盯着看!” 瞬间回神,蓝静嘉不自然地咳了一声:“真是对不住,你刚刚说……?” 昭勇将军家的段小姐哼了一声,还是降不住自己憋不住话的性子,拿着团扇挡住半张脸,凑到蓝静嘉耳边悄悄说:“看到没,那个穿粉蓝色衣衫的那个,就是一个人坐在一边的那个。”说着示意蓝静嘉不动声色地看向一边,“听说是刑部尚书魏大人那丢了十几年的女儿!” 蓝静嘉朝角落看去,果然见一名少女独自坐在桌边,颜色惊人,气质却是冷淡的,好像还有点不耐烦的情绪在里头。 蓝静嘉诧异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段小姐眼皮子一翘:“魏大人现在的夫人是我远房的姑妈,特别远的远房,是个续弦,而且这两天魏大人一想让她回家,闹得差不多整个盛京的人都知道了。”说着还撇了撇嘴,“那续弦也是,又不是亲生的,搞得跟她有多深的感情似的。” …… 乔扇和齐兼曾经是承德殿的隐卫,后来则宁出征,才被皇后选出来守在则宁身边,如今身负战功,也算是脱离了隐卫编属,直接从奴籍跳过庶民成为了士。 即便如今是一品侍卫,他们还是坚决地请调到承德殿。 连广平侯看江谌之的眼神都变得快慰了,大殿上也都是一片夸赞说英雄出少年云云。那些个士大夫们重来倒去一个意思说得都能翻出个花来了,让习惯了武将们直来直去的江谌之和毛子礼头痛欲裂。 既然推脱不掉,那就能躲一时是一时。此时的则宁正在喻则陵的住处胡天侃地。 对于这种情况,前世遇得多了,也就有经验了。酝酿酝酿情绪,才能有耐心和那一群老不死的瞎扯淡嘛! 小成子提醒了一遍又一遍,急得他都快要哭出来了,“哎呦我的殿下呀!这时辰也不早了,要没别的事儿咱就赶紧走吧!要不一会儿陛下到了您还没到,那可就是大不敬啊我的殿下呦!” 算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则宁起身甩甩袖子,“二弟,走吧。” 小成子差点喜极而泣。 喻则陵抬头想要拒绝:“皇兄……” 还未说完,就被则宁打断:“留着话到地方就帮我怼死他们,为兄还指望你帮我挡酒呢!” 说到这个份儿上,喻则陵便垂首认命。 半道上遇到了喻则明那个小纨绔,看到他们走在一起,先是愣了一下,后来走过来行礼。连那个他一贯当成透明人的二哥都乖乖叫了声“皇兄”。 则宁本就与他不熟,“嗯”了之后依然和喻则陵说边疆的趣事,谁知身边的人老是不安分。 “咦?不可能吧!” “哇!然后呢然后呢?” “乖乖!就知道这种人活不长!” 则宁:“……” 后来道:“边关数年才知晓诗文里‘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有多么壮美,这个‘直’字和‘圆’字真是让人觉得又是挺拔又是苍茫,令人唏嘘。” 喻则明:“……” 还未踏进大殿,就有太监一波又一波地唱礼:“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到——” 然后又是呼啦啦跪倒一大片:“殿下千岁!” “免礼。” “谢殿下。” 虚礼过后就是毫无意义的寒暄。 面对着一群人对着自己“下官听闻……”“殿下果然XXX”“老臣惭愧”等,则宁就连吹牛哔的欲望有没有了。 果然不负众望,大臣们还没来得及关照他,就听见拖得长长的音:“陛下驾到——” 第16章 没人注意到跟在皇帝身后的高石那复杂的表情。 两侧百官朝拜,在那个居于宫中数十年见遍尔虞我诈久经风雨的老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