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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次的“祷告上天”了。 从皇帝消失的那一天起,惊慌失措的大臣们就一口咬定皇帝消失跟他那一声大吼有关,硬逼着他和他的“师父”太玄真人作法事把“升仙”的皇帝请下来。 “这些凡夫俗子,怎能知修道之人为了那一口先天之气要修行多久!有这等升仙的捷径,送我个皇帝都不做!” 张守静在心中腹诽着,感觉自己的脑子都要炸开了。 回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张守静恨不得把自己那张嘴给撕了。 如今已是皇帝消失的第七天,虽说没有天下大乱,其实已经跟天下大乱差不多了。 毕竟在很多人耳朵里,“升天”跟“死了”是一个意思。 什么?你说皇帝“升天”了? 那不就是驾崩了吗? 什么,是升天做神仙了? 那不还是驾崩了吗? 担心会出差错,宫中内外封闭了四门,整个京中也全部戒严,连个消息都传不出去,可皇帝“飞升”的事情实在太过诡异,除了那天在场的少数官员和部分宫人,大部分朝臣是没看到皇帝“白日飞升”那一幕的。 很多人一口咬定了他们集体发了癔症,又或者是皇帝出门微服私访亦或遇见什么意外不在宫中,否则这样的风言风语,谁能相信? 好在那天在祭天坛的几位官员中,有深受皇帝信任的薛棣以及被老臣们支持的庄敬在,庄敬如今又身为御史台的主官,掌管言官喉舌,这样的“疯话”虽然让人半信半疑,可还是有不少人信了。 但信了以后这些人头更大了。 这皇帝去当神仙了,皇储怎么办? 皇帝根本就没有留下子嗣,当年高祖去了,好歹已经立下太子了啊! 这么多人,唯有王宁口口声声说皇帝不是自己想走的,一定是被天上的仙女带走的,并且将自己跟在皇帝身边这么年来发现的异样一一说出。 在他的描述里,刘凌变成一位巧遇下凡仙女并与仙女互相爱恋,无奈仙凡有别只能痛忍相思,唯有仙女下凡时才能一解相思之苦的痴情皇帝。 就连刘凌的“仙缘”,也可能是天上的天神看不下去这两人的苦恋,所以自作主张“点化”的。 刘凌这么多年来本来举止就有些怪异,他小时候喊“见到神仙”的事情冷宫里很多看守的侍卫宫人都有所耳闻,袁贵妃当年更是拿这个笑话过他脑子有病。 再加上他成年之后经常一个人独处不让人靠近,诸如举着手臂在宫中狂奔、大半夜宫中传来呜咽之声之内的事情更是风传一时,此时一旦联系起来,原本只有三分猜中的真相刹那间被当成了七分。 薛太妃、张太妃和其他京中的太妃得到消息,都陆陆续续返回了宫中,坐镇已经乱成一团的宫中。 不是他们要借着女人的力量,而是现在实在信不过其他人了。 “什么仙女!什么仙女!” 陆凡是真正的儒生,从不语怪力乱神,现在也已经快要疯了。 这件事张守静却是听皇帝说过的,犹犹豫豫地开口:“是南天妙用真人瑶姬。” “什么真人?”陆凡紧锁眉头,“瑶姬为何听起来这么熟悉?” “这是出了名的神女,天帝之女,襄王有梦神女无心的那位女仙。”张守静叹了口气,“这位女仙最仰慕圣明皇帝,谁知道会是这样……” “我管是哪位神仙!你们天师道不是会授箓请神吗?将人间的下情传达到天上去,给我把瑶姬和陛下请下来!” 陆凡一声咆哮,顿时引来无数人附和。 “是,你既然能点拨陛下飞升,就能把陛下请下来!”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请陛下下来!” “你要能把皇帝请回来,我们保你泰山宗成为天下正宗,让元山宗那些牛鼻子老道跪在你脚下请求合道!” 就这样,在大臣们差点“手撕道士”的威胁下,张守静只能用出浑身解数,每日与午时做法事,请求能把两位“神仙”给请下来。 妈的,已经成了神仙的人还下凡当皇帝,是脑子被门夹了吗? 张守静握着天师道的镇山七星剑,心中的悲苦无人可言。 他面前的道箓上,写着“南天妙用真人瑶姬”和“昭圣真君玄天上帝刘凌”的名字。 瑶姬还好,刘凌的“仙名”纯粹是他杜撰的。 天师道请神需要授箓,也就是知道神仙的名字、职位,且制成道箓才能开坛做法,这些神仙的名字职位是一代一代传下来的,比如“二郎显圣真君”,又或者“某地某山某正神”之类,大多也是用来祭祀,不会无缘无故真去请什么神。 可现在这些大臣赶鸭子上架,非要他去请刘凌下来,这“道箓”他也是没办法,只能捡个威风的名讳起。 说实话,他自己一成把握都没有,连奇迹都不盼望出现,每天做法事时都觉得自己是又白赚了一点时间,否则这些大臣早把他当妖道给斩了。 “这哪里是连续七天做法,简直是给我自己做头七……” 张守静面目严肃地举行着法事,心中却是各种杂念。 祭天坛上下,所有大臣按照上朝的顺序依次排开,将整个祭天坛站的满满当当,每当张守静开始“请神”之时,这些大臣们就会出现在这里,摆出各种架势开始嚎哭,希望他们的“诚心”能打动上苍,把他们的皇帝送下来。 当然,如果能把那位瑶姬仙子也一起送下来最好,他们被皇帝极高的审美观折磨的这么年里,已经将希望值降到刘凌只要能找个母的就行,至于到底是神仙还是妖怪,他们全都放弃了。 可这时候大家都已经哭瘫了,就连陆凡想到皇帝要再不出现天下会乱成什么样子,都已经悲哭了起来。 在一片哭的死去活来如丧考妣的大臣们,站在一起小声商议着什么的戴国公和薛棣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七天了,陛下飞升是我亲眼所见,是不是该把高祖画像背后的遗诏拿出来?” 薛棣面露苦涩。 “我原想着陛下春秋鼎盛,怎会早早想着禅位之事,原来其中还有这般缘故。” 戴勇却是没看过那一幕的,心中还有不甘和怀疑。 “才七天,再等等吧,也许还有转机。那个一旦拿出来,就木已成舟,再无回转之地了!” “我也想有转机,可真若天下大乱,还不如早定局……等等,那是什么?” 薛棣看着天空中某个地方,像是傻子一样张大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