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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都谢天谢地。“别闹。”谢宴嗔怪道,手动不了,只得向他后方扬了扬下巴,“先解决你背后的东西,再说些有的没的吧。”感觉背后一阵血腥气袭来,云奚一个旋身,反手一剑挡了上去,同时又偏过脸,躲过一阵随劲风飘来的尸臭气味。毕竟邪气太重,他们这些人有灵力护体并不觉得有什么差异,只是普通人进来久了,长时间浸润邪气,意志不坚定的难免会狂性大发。比如这里唯一的凡人。估计近距离接触尸体,染了尸毒,这回发作了吧,贪心也要有个底线啊。谢宴鄙夷地想。动作挺漂亮。谢宴在一旁美滋滋地欣赏着少年和尸人的交锋。人尸变后,力道灵活都大大增强,毕竟是少年,过了几招后,云奚渐渐落了下风,而且他顾忌师门祖训,始终不肯痛下狠手。其他人也看出了形势不利,纷纷举起剑,向尸人砍去,却被一阵阵掌风弹开。风清剑法第一式,雨过天晴。云奚扬起剑,挽起几朵剑花,小碎步绕自尸人左侧,还是犹豫了一下,从纷乱的剑花中间斜切入,一剑刺在了尸人心脏的一寸之外。似是痛极,被激怒的尸人哀嚎一声,奋起一掌,拍在了云奚胸膛上,使得他重重地撞在了门板上,摔得灰头土脸。“师兄!”“师兄——咳咳咳”云奚警惕地盯着逐渐靠近的暴怒尸人,忍着剧痛,用灵力在自己面前结起一个破败的防护结界。突然——“吱—吱—吱吱——”什么鬼……一阵刺耳的笛声响起,躺在地上的少年们连同暴走的尸人,都痛苦地捂住了耳朵。只见,那人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手执一支还泛着白光的玉笛,玉笛的末端挂着一只花花绿绿已经乱成一团球又满是线头的剑穗。狗血和泥土遮住了他脸上所有的表情,只剩下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眼角微微上扬着,粗粗看去似乎是在笑。笛声又变换了几个调子,尸人痛苦地捂住脑袋,从脚开始一层一层,凝结成冰,再无法动弹。望着近在眼前的尸人,云奚心下一松,想着再来一曲清心诀,好度化尸人,使得灵魂安息。然而理想很美好,现实太骨感,只见那人靠近尸人,以迅雷不及耳之势,凝聚灵力以笛代剑直接刺进了对方的心脏。喷涌而出的血飞溅得两人满身都是。云奚忍不住抹了一把脸,冰冰凉凉的。谢宴眼里也溅到了不少血,手中碎冰的末端也还滴着血,他也不管自己看起来煞是怖人,缓缓道:“你师伯说错了,冷血的东西,没法度化,最好的做法就是——杀!”说完,眼前一黑。完了,要饿死了。这是他最后的想法。第3章狭路相逢“你醒了?先喝点粥吧,我去楼下叫师兄他们来给你看看。”一个穿着明显不太合身的月白色外袍的小少年,见他醒来,面上一喜,急匆匆跑楼下去报信。诶?这群小辈还是懂得知恩图报的嘛。饿得早已前胸贴后背的谢宴捧着碗就开始狼吞虎咽,从没觉得白粥也这么美味过。看这样子,应该是在一家客栈里,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谢宴解决完一大碗粥,站起身来蹦跶了两下,发现自己浑身上下都被收拾干净了,看着挺清爽,也换了一身体面的月白衣裳,就是略有些偏小,也不知道是他们谁贡献出来的。他又拿起桌上的镜子观察了下自己的脸,还好没有缺鼻子少眼睛,倒和他原来长得一模一样,五官俊朗,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若不是他魂飞魄散,都怀疑这就是他本来的身体了,但是玄音派把他尸身拿去喂狗都不为过。入土为安?不存在的。然后他突然想起一件事:他的狗呢?他在尝试破结界的时候,二黄不是还在旁边啃苹果,安静如狗的吗?狗呢?哎呦,把救命恩狗弄丢了。谢宴有点沮丧,片刻后他决定下楼去问问那群小辈。一打开门,他就听到楼下雅间里云奚恭敬的声音。“师伯是听到密音传语了吗?那天晚上确实危险,弟子们初战不敌,多亏了一个神秘前辈以笛音退敌。”师伯?就是那个什么教导弟子度化妖魔的师伯?若他没被逐出门派,想起来也算是这些小辈们的师伯,至于和他同辈的人嘛,嗯,好像也是不多……谢宴竖起了耳朵。“……笛音?”一个清冷的声音反问道,难得带着一丝疑惑。完了完了完了——谢宴听到这声音,脑海里就回荡着这两个字。“对,笛音——很难听……”云奚看着眼前人清清冷冷的面孔,忍不住注意自己的措辞,毕竟被人所救,这样说别人好像不太好。“前辈吹了一段曲子,随后尸人爬满冰晶,冻成冰人,再没法动弹——噢对,白玉般的笛子,却挂着一个奇丑的剑穗。”“丑剑穗?”“是的,颜色花花绿绿的,乱成一团……”云奚看着面前人的愈加冰冷的脸色,说不下去了。一阵抑人的沉默,沉默到空气仿佛都要凝结。“——碎冰。”两个字吐出来,却带着颤抖,像是咬牙切齿,听得谢宴心惊rou跳。如同当头棒喝,谢宴神速折回房间,在枕头旁翻了翻,翻到了碎冰。还好这些孩子心思单纯,没想过打碎冰的主意,谢宴笑笑,随后又觉得自己太小人之心了,碎冰本就是玄音派的东西。听到脚步声,谢宴一个箭步,冲到窗。背后突然一声剑鸣破空而来。佩剑宵练出鞘?看来简素虞是真的要杀他。不由得怔了一怔,以至于攀上雕花窗时,谢宴右脚一崴,整个人向右倒去,随后只觉得宝剑擦过左肩,一阵寒气浸入,似蚁噬般,疼得他咬紧牙关,不停倒吸气。稳住呼吸,运气脚步轻点,足下生风,飞速逃离了客栈。幸好逃跑的功夫,他向来不差劲。没想到他们随便一个密音传语,竟然把玄音派的人引了过来;嗷,来的人还是简素虞,不得不服。想起简素虞,他体内涌起一股气,浑身上下都疼,脑壳疼,胸口更疼。当年他手刃玄音派的掌门,火烧灵山,玄音灭门,后被作为掌门亲传弟子的简素虞手执镇派至宝——碎冰笛封印魔性,一剑穿心,魂飞魄散。这是因果。他永远记得,那时简素虞那张谪仙一般俊美面孔,皱紧的眉头仿佛结着霜,紧闭着眼睛,仿佛自己是什么污秽之物,仿佛会脏了他的眼睛。他再丑恶能比得过世人自私自利的丑恶嘴脸?就算碾碎了又如何?人心凉薄、趋炎附势、落井下石,所以他们都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