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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漆、陶陶,咱们吃饭。”肖折釉转过身来,慢悠悠地拿起筷子,夹了菜,小口小口地吃着。 “好……”漆漆和陶陶两个人看了一眼肖折釉,又看了一眼被打得不成样子的黄莺,默默拿起筷子来低着头吃饭。他们两个哪里见过这样的事情?不由心里忐忑打鼓。 肖折釉看着漆漆和陶陶闷声吃白饭,连菜都忘了吃。她暗想漆漆和陶陶毕竟是小地方出来的,如果真的想要在霍家立稳,或者说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明定城立稳,他们两个身上还有很多东西得改一改。 “吃这个,这个不错。”肖折釉拿起公筷,为两个孩子添了菜。她晓得漆漆和陶陶的改变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事儿,急不得。 漆漆和陶陶抬起头来偷偷地看了一眼淡然的肖折釉,心里好像也没那么紧张了,尽量无视巴掌声和哭啼声,大着胆子吃起饭。 过了一刻钟,红芍儿和橙桃儿心里纳闷这到底要打多久啊?两个小丫鬟对视一眼,又求助似的看向对面的绛葡儿、绿果儿、白瓷儿。几个小丫鬟都没有什么主意。最后还是年纪最大的白瓷儿毕恭毕敬地问肖折釉:“表姑娘,这个黄莺不听话,要掌嘴多少呀?” 肖折釉慢慢将嘴里的东西吃下,又抿了一口汤,才说:“打到你们累了为止,红芍儿和橙桃儿累了就换绛葡儿和绿果儿,轮着慢慢来。不急。” “好咧!”小丫鬟们应了一声,更大了胆子。给人做丫鬟的,最是希望自己的主子硬气,这样跟着主子也不会吃亏,在丫鬟小厮间说话做事也有底气,不受委屈。 黄莺一听,吓得腿都哆嗦了,今儿个莫不是要把小命赔在这里?她直愣愣想要跪下求情,怎奈胳膊被绛葡儿、绿果儿束着,根本动弹不得。 “哎呀!”绿果儿惊呼一声,“她尿裤子了……” 肖折釉蹙了一下眉,略嫌恶地放下筷子,说:“送她出去罢。” 几个小丫鬟答应下来,急忙把黄莺拉出去。 黄莺没了钳制,一下子跪在雪地里。她跪坐在那儿哭了一会儿才爬起来,哭哭咧咧地去找三姑娘给自己做主! 绿果儿、橙桃儿几个小丫鬟回了屋,忍不住一阵嬉笑。 “就她还敢来欺负咱们表姑娘,真是胆大包天!” “就是!就是!居然吓得尿裤子了,就这点胆子也敢来挑衅?” “哈哈哈哈……” 白瓷儿轻咳了一声,给她们使了个眼色。几个小丫鬟一愣,急忙去看肖折釉的脸色。 肖折釉已经没有再吃饭了,正端着茶盏小口抿着唇,眉眼之间淡淡的,没什么表情。 几个小丫鬟禁了声,低垂顺眼地垂手立着,再不敢喧哗,担心一个“失仪”的罪名下来,挨了巴掌。 出了口恶气之后,几个小丫鬟低着头,又开始担心起来。会不会……过分了? 陶陶望着肖折釉,有点不安地问:“姐,要、要去对将、将军说吗?” “不去。”肖折釉回答得很确定。 看着陶陶皱着眉不解的样子,肖折釉也没跟他解释。这也不是一句两句就能对他解释清楚的。 眼下已经天黑了,她如今身份未定,不合适夜里去找霍玄,免得惹出闲话。更何况,这事儿说起来不过是处理了个丫鬟的小事罢了。既然霍玄曾说过以表姑娘之礼待之,她处理个小丫鬟就不碍事了。 其实肖折釉心里还有另外一番计较。倘若今日找事儿的侍女是府里大姑娘身边的人,肖折釉恐怕还要隐忍一番。三姑娘嘛……和她那个蠢笨的母亲一样,不需要放在眼里。因为霍玄看不上那一房的人,或者说有仇。 府上的三爷和霍玄同岁,只小了四个月。四个月,正是霍玄母亲沈禾仪大着肚子回府的时候。而三爷的生母孙姨娘之前是沈禾仪的陪嫁丫鬟。肖折釉不清楚这到底是不是巧合,可是她晓得霍玄厌恶那整房的人。 晚上,肖折釉把绿果儿、绛葡儿叫过来问问府上的情况。毕竟已经过去了近九年,而当年她在府里也不过住了小半年,她得将霍府如今的情况摸透。肖折釉将府里大致情况问得差不多了,又似随意地问:“烟升这名字真好听,烟升云卷……咦?府里会不会真的还有个云卷?” “没有呢,没有叫云卷的丫鬟。”绿果儿伶俐回答。 肖折釉随意“哦”了一声,岔开话题,问起别的事情来。 想来云卷到了年纪放出府嫁人了,肖折釉也不再多想云卷,只愿她一切安好。说起来,当肖折釉知晓烟升还留在霍府的时候,还以为烟升做了霍玄的填房,毕竟她年纪不小了,居然还没有放出府嫁人。只是等她见到烟升的装扮,才知晓她还是以大丫鬟的身份在霍玄身边伺候。也是有点奇怪。 第二日一早,肖折釉带着漆漆和陶陶早早用过早膳,就去给霍玄请安。 “折漆和陶陶先回去,一会儿教导先生会过去。折釉留下。”霍玄还在吃早饭,并未抬头。 肖折釉半垂了眼睛,静静立在一旁候着。 霍玄抬眼看她,忽然问:“雁鸢翡翠羹好吃吗?” 肖折釉抬头,撞上霍玄沉沉墨眸。她翘起嘴角,挽起一抹笑,甜甜地说:“三爷那边明明知道将军出面将事情了结了,还假托三姑娘的名义,找个小丫鬟来羞辱。定是故意打将军的脸!这点弯弯道道,折釉一猜就猜到了,没用将军出马,直接将人打发了!折釉聪明罢?” 她皎皎澈澈的眸子一眨不眨地望着霍玄,诚恳中带着点小小俏皮似的邀功。 霍玄低笑了一声,别开眼。 肖折釉翘起的嘴角里那抹笑就更真了几分。 过了片刻,霍玄又忽然问:“不生气了?” “生什么气?”肖折釉怔了怔,茫然地望着他。 霍玄深看了她一眼,才说:“没什么。” “将军若是没有别的事情,那折釉先回去了?听说教导先生一会儿会到,折釉可不想迟了。” “是给折漆和陶陶找的识字先生,你不必去。”霍玄停顿了一下,“你小小年纪认字倒是不少。” 肖折釉教陶陶诵读的诗句其中可不乏生僻字。霍玄曾多次觉得肖折釉并不像这样小的年纪。他曾以为她是因为家中遭到变故,身为长姐不得不成长起来。可是读书识字这种事并非一朝一夕能掌握的。他略皱了一下眉,重新审视肖折釉。 肖折釉一惊,耳边炸响当初赵素心惊恐的尖叫声。她忙解释:“家里虽贫,哥哥却是自小读书的,他教了折釉很多诗句。” 她又解释:“哥哥只是胡乱教我,我是会很多诗词,可是换一卷书就会有好些字不认识了。” 霍玄沉默。 肖折釉飞快回忆了一遍往昔与霍玄的相处,忽得想到当初霍玄曾让她读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