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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疑问已经梗在肖折釉心里很久了。她是慢慢才想明白霍玄身上的陌生感是怎么来的,前世的霍玄永远都甲胄重刀不离身。据说,他还喜欢抱着酒坛子喝酒,从未醉过。 一身黑衣沉默寡言的霍玄有点不像个将军了。 久到肖折釉以为霍玄不会回话的时候,霍玄才道:“不吉利。” “不吉利?怎么就不吉利了?穿着铠甲多威风呀?”肖折釉迷惑不解。 霍玄默了默,才道:“食不言。” “是,将军教训的是!”肖折釉端起青瓷小碗,开始专注地吃饭。肖折釉不得不承认,这一顿素食是她这一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她想夸一夸厨子,又想起霍玄板着脸说“食不言”的样子,就把话咽了下去,继续吃饭。 下午,霍玄仍旧回到长案前绘制宫殿草图。他甚至并没有对肖折釉交代什么,肖折釉想了想,就如上午那般,一会儿给他磨墨,一会儿给他沏茶,最后又将上午那本翻出来,接着读。 肖折釉本是打发时间,读着读着,自己也专注起来。 霍玄停笔,抬眸看她。 在她过去几年的成长里,是不是也时常如今日这般受欺负?明明受了欺负却好像没事人儿一样的样子,让霍玄看得莫名……不爽。 霍玄想要带她走的念头又攀了起来。 可是若想名正言顺将她带走,最合宜的方式就是让她弟弟过继于他名下。霍玄轻轻叩了两下桌面,暗想那孩子是个结巴,这过嗣之事不会太顺。 “将军?” 霍玄出神间,肖折釉已经将书卷放在一旁,走到了他面前。 “天快黑了,我可以先回去吗?弟弟meimei年纪尚小,我担心他们。” “没人束着你,来去自如。”霍玄道。 肖折釉眯起眼睛笑起来,本就乖巧的瑞凤眼更添了一分甜意。“那将军也不要太cao劳了。” 她走到门口,心神一动,如果想要在此番境地之下保全家人,再能让衙门公正处理父兄的案子,必要霍玄插手才可。 她又回过头来望向霍玄,浅笑着说:“那我明天可以也过来给将军斟茶倒水磨墨读书吗?” 第8章 霍玄略一沉思,道:“把你弟弟一并带过来罢。” “好。”肖折釉答应下来,满足地往外走。她没走几步,一道青色身影从她身边经过,走进屋中。 只是一个一闪而过的照脸,肖折釉还是一下子把这个人想起来了。 归刀,霍玄的心腹手下。 肖折釉之所以记得他那么清楚,是因为这个人实在是太冷了,整个人好像一块冰一样。这个人站在对面,都可以降暑了。 “衣服已经给四姑娘送过去了。”归刀回禀的话飘进肖折釉的耳中。 肖折釉嘴角轻轻勾起来,她继续往前走没有回头,果真没听见霍玄的回应。他是略微点了一下头?还是连点头都吝啬了? 肖折釉刚回来小院,陶陶小跑着迎上来。 “姐、姐!嫂嫂醒……醒过来了!”陶陶的小脸蛋红扑扑的,一脸兴奋。 “真的?”肖折釉一喜,急忙提着裙角,小跑着进屋。 屋子里光线略暗,肖折漆正坐在床边,同纪秀君说话。纪秀君倚着两个枕头,竟已经坐起来了。 “嫂子,你终于醒过来了……”肖折釉急忙迎上去,她的眼底不由有些泛红。 纪秀君发怔的目光一点点收回来,她看向肖折釉,有些困惑地问:“釉釉,到底是怎么回事?漆漆说的话我怎么听不明白,什么将军?我们为什么会在罗知州府上?还有……身孕是真的吗?” 她握住肖折釉的手,微微发颤。 “嫂子你别担心……”肖折釉先是劝了她几句,才絮絮将这几日的事情跟她讲了。 纪秀君还是很疑惑地问:“那个霍将军为什么会帮我们?” “这个我也不晓得……”肖折釉想了想,“但是罗知州对他很是恭敬,本想瞒着他这件事情,可没有瞒下来。不过眼下霍将军也没有说一定帮忙……” 也正是因为霍玄始终没给一个准话,肖折釉才想着多在他面前转悠转悠,说不定就磨得他管这件事了呗…… 纪秀君不再追问了,她苦笑着轻声说:“这就是咱们平民百姓的命,能不能活要看别人的心情……” 她像是对肖折釉说,更像是自言自语。 一旁的漆漆和陶陶完全听不懂纪秀君的话,可是肖折釉听得懂。肖折釉抿了一下唇,扯出一抹笑来,笑着说:“嫂子你不要担心了,依我看霍将军会管这件事儿的。你不要多想,眼下应该好好照顾自己,也照顾好肚子里的小家伙呀!” 纪秀君一怔,这才慢慢低头,她轻轻抚摸着自己尚且扁平的肚子,眉眼之间慢慢漾出一片温柔。这是她的孩子,是她和肖文器的孩子。 或许是上苍可怜她,给予她最好的礼物。 为了这个孩子,她也要好好活下来。 瞧着纪秀君脸上由温柔到坚强的表情,肖折釉的心里松了口气。她真的想好好感谢这个孩子,若不是这个孩子的到来,恐怕嫂子心里也没了活下去的念头。 丫鬟在外面扣门,恭敬禀告:“肖姑娘,霍将军送来了衣服,您试试看合不合身。” “又有新衣服穿了?”肖折漆一下子站起来,小跑着往外头去了。虽然前几日的事情着实吓着了她,可是这三日吃得精致,穿得漂亮,这让肖折漆忘了之前的害怕,很快开始享福了。 “嫂子,我也去看看。”肖折釉跟纪秀君支会一声。 “去吧。”纪秀君点点头。 纪秀君望着肖折釉牵着陶陶出去,待他们都走了,她脸上的笑容才淡下去,变成一副愁容。 她不得不多想,如果说那个霍将军之前的相助只是为官清正,可如今又为何还要送衣服过来?肖折釉没回来之前,漆漆和陶陶已经告诉了她肖折釉一清早就被那个霍将军叫过去了。 这个霍将军真的没有别的所图? 纪秀君头上受伤的地方又开始疼了,她不得不皱着眉躺下,歇息一阵。 听见肖折漆的惊呼声时,肖折釉心里还有些惊讶。可是当她领着陶陶出去的时候,才明白肖折漆为何会惊成这样。 家仆抬进来七八个黄梨木的大方箱,每个箱子里都装着些衣服和鞋子。 为首的丫鬟恭敬解释:“奴婢们按照几位的身量,给每人做了十二套衣物,并十二双鞋子。帕子、簪子等一干小物也都备着。” 肖折釉数了数,一共八个黄梨木箱子。这是一人装满两箱子,都已经分好摆放了。肖折釉愣愣的,这不是才半天吗?怎么就能突然做出来这么多衣服? 肖折漆则是掀开箱子,一脸惊叹地“哇——哇——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