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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声音告诉她,这正是她与皇帝的写照,所以她会回想起来,并久不能忘。 而有点悲哀的是,她都想不起他们什么时候“至亲”过,似乎只有在她的一双儿女出生的那一段时日,他们才亲近一些。 想到那时候的情景,沈皇后的心里渐渐热起来,她对自己的容色还是很有信心的,皇帝好些年没选过秀了,她年纪虽上来了一些,但并不比那少数两三个年轻一点的妃子逊色—— “皇上,天色已晚——” “皇爷,贤妃娘娘求见。” 沈皇后登时一窒,这贱人,她的宫人都留在乾清宫外等候,贤妃过来时肯定看见了,明知她在里面,还要坚持进来,不知避走! 她不禁在心里冷笑,前后三个嫡子围拥着,贤妃养个庶玩意儿,正经当自己是个人物了。连着朱谨渊一起,若不是还指望着这对母子顶在前面去膈应朱谨深,她好坐山观虎斗,就凭朱谨渊蹦跶的这两年,她早已出手将他按下去了。 皇帝半闭着眼:“问她有事没有,若无事,朕这里累了,想歇一歇。” 内侍很快回来传话:“贤妃娘娘说,有一桩事想求皇爷开恩,但既然皇爷累了,她不敢打搅,明日再来求见。” 皇帝睁开眼,他猜着了一点,道:“罢了,让她进来,总是要说的,明日朕也未必闲着。” 内侍应声出去,叫住了已经领着宫人往回走的贤妃。 “早知皇爷今日这样劳累,妾身实不该来。” 贤妃进入西次间,盈盈下拜,又向皇后致歉,“打扰皇后娘娘了,是妾的不是。” 沈皇后扯了扯嘴角,叫她免礼。 不出皇帝所料,贤妃所提的也是关于朱谨深的事,不过她识趣得多,没有深劝什么,只是表达了一下惋惜,然后就为自己的儿子恳求了。 “皇爷,按理二殿下未娶,臣妾不该出此妄言。但皇爷知道,三郎这孩子性情不比二殿下稳重,挨得住冷清,他好热闹一些。臣妾在深宫,也不知他在外面结交些什么人,虽则他一向还算省心,但臣妾怕他年轻一岁长似一岁,万一叫谁引诱了去,移了性情,就不好了。若能娶个妻子管束着,臣妾总是安心一些。” 她是极谨言慎行了,一字不抱怨朱谨深五年不娶,朱谨渊没道理陪着再拖五年,只是把问题都归到朱谨渊自己身上去,其实从过往行迹看,朱谨深冷清是真的,但若说稳重,他真不大挨得上边。 沈皇后就扫了她一眼,微笑道:“贤妃太谦了,三郎和煦知礼,朝野谁人不夸,他若还不稳重,本宫的四郎就是只活猴子了。” 贤妃连道不敢:“四殿下聪慧纯孝,三郎多有不及。” 两人互捧着,看上去气氛一片和谐。 只有皇帝大概着实是累了,仍旧意兴阑珊,道:“贤妃说的是,朕也正想着这事。三郎没病没灾的,叫他跟着再打五年光棍,没有这个道理。” 贤妃心中一喜,相比之下,沈皇后的面色就有点不那么好看了。但她也不可能拦着,贤妃就不来求情,朱谨渊还按部就班跟在朱谨深后面的可能性也不大。 皇帝接着道:“这阵子陕甘有旱,朕这里不消停,等那边灾情过去,朕就下旨与三郎选妃。” 贤妃忙道:“多谢皇上——” 她欲言又止,皇帝扫了她一眼:“怎么?还有话?” 贤妃低了头:“启禀皇爷,臣妾以为,二殿下暂时不便娶妻,三郎提前于他已是有些不恭了,若再大张旗鼓地开选秀,二殿下看在眼里,心里如何好过呢?” “皇爷记得先前长公主为大殿下举办的那一次宴席吗?长公主当时看好了几个人选,最终择定了其中之一为大皇子妃,但当时的另外几个人选,也是不错的……” ** 跟皇子上学有个好处,对某些外朝还未得到的消息,能有机会提前听到一些。 比如韦瑶被定为三皇子妃这事。 虽还没有十分确实,但差不多也稳了七八分了,只是暂还没有对外公布。 已经成亲的许泰嘉一下颓了半截下去,而人没精神就算了,某天来上课时,额上居然还顶了块青紫。 那倒霉模样,让朱谨深都忍不住乘着休息时将他拉了出去,问他:“怎么回事?你出去买醉,跟人起冲突了?” 许泰嘉垂头丧气地,憋了好一会,不敢对朱谨深撒谎,才道:“我媳妇打的。” “噗嗤。” 是沐元瑜凑在一旁笑出来了。 许泰嘉气得瞪她:“你走开,我和殿下说话,没你的事。” 有这样的好戏码听,沐元瑜怎么会走,靠在廊柱上笑眯眯地道:“许兄,你当年不是说,尊夫人不管你心里有谁的吗?如何还会为此事闹起来?” “谁知道她!”撵不走人,许泰嘉只有悻悻地道,“我这两日有些失神,不过是偶然把她叫成了韦二姑娘的名字,她就翻了脸,同我大吵,我不想跟她一般见识,要走,她还不许我走,吵得我烦了,推了她一把,结果她摸到个茶盅就冲我丢过来——早上我祖母问,我还不好说,只能推说是我起床时没留神自己撞的,你说做个男人,怎么就这么难!” 沐元瑜挑眉:“许兄想不难,就实话实说呀。” 许泰嘉鄙夷地横她一眼:“你是个男人吗?这么大了,还跟长辈告状。等我回去了,有的是法子收拾她——哼。” 他能有这个觉悟也算不错了,沐元瑜就多问了一句:“许兄,你心里当真还有那位韦二姑娘?” 她总觉得以许泰嘉的态度,不像能长情至此。 “倒也——不是这么说,”许泰嘉有些吞吐,待说不说的,但他心里总闷着实在也是难过,就还是坦白了。 “韦二姑娘要是嫁给别人,我也不觉得怎样,还盼望她的丈夫能善待她,可她偏偏指给了三殿下!”许泰嘉垮着脸,“你们说,这算怎么回事嘛,我天天和三殿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尴尬不尴尬,我都不知该怎么面对三殿下了!他一和我说话,我就觉得他在跟我示威。” 他闹死闹活没娶成的姑娘,叫身边的人轻松到手了,他心里怎么过得去,见一回别扭一回。 沐元瑜笑了,朱谨深挑了嘴角,也笑了。 许泰嘉莫名其妙,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