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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能抓握,别说提东西,就是拿条扫帚都已不能。 谢棋如今既许了给他,这董家少不得就要脱离奴籍,不然又如何回应外头的闲言碎语?王氏倒贴了董家两百两银子,让他置了几亩薄田,也算是从此有了活路。谢棋自己则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如此低嫁给个放出去的下人,面对下人的指指点点,不但不觉羞耻,反而常常朝之叉腰斥骂,仿佛这样便能够找回些体面来。 由于当夜谢琬消息封锁得及时,是以外头并没有什么人知道这些肮脏事,谢琬在府里的时候偶尔也与谢棋路遇,谢棋总是愤恨地瞪着她,但是目光里却又不自觉地夹杂着几分畏惧之意。谢琬总是笑一笑,像从前一样淡泊而沉静,然后走自己的路。 时间在很尴尬的气氛里继续向前滑行。 当然,对于谢宏的被逐外头还是有猜测,不过在听说是因为昧了公中银子之后,也就没有什么人对此心存疑惑了,谢宏本就是个外人之子,谢启功让他做着府里的继子,已是难得,如今既然贪昧公银,实在也没办法容忍。 于是他的腿伤,外人自然而然就算到了谢启功头上。谢启功从庞福口中听来,对此虽然深感憋屈,但也是无可奈何,这比起谢棋的丑事外扬,谢家的继子被侄女当贼打,总归要中听得多了。 “那谢棋也不缺脑子,怎么就能做出这样的事来?”宁大乙因为那天夜里被钱壮找来打听刀疤脸他们的下落,因而也知道这事。这时坐在他送来的一大筐金桔上,眼冒着贼光说道,“可真便宜了那董湖。你们大老爷也是,这种事怎么不叫我呢?” 谢琬沉下脸,丢了手上的茶杯扔向他,被水一烫他哎哟一声跳了开去,看见谢琬脸色,又忙不迭把那副贼兮兮的样子收拾好。 谢琬冷盯着他:“说吧,你这么三番五次地老送东西给我,到底求我什么事?” 宁大乙一愣,瞬间激动起来:“我的姑奶奶!你也太神了,这样你都能看出来我有事求你?” 谢琬站起来:“不说就算了。” 宁大乙连忙紧走几步拦住她,愁眉苦脸说道,“是这样的,我在京师看中了个酒楼,想盘下来,你能不能借点钱给我?” “借钱?”谢琬眯起眼。 宁大乙的脸顿时红得像猪血。“自打上回我得罪了你之后,我们家老爷子每个月就给我二十两银子,还交代我母亲和我大哥他们,不许给我银子在外头乱来。 “我没有银子,不得办法赚钱嘛,去年我上京师去,见到钟鸣坊那片尽是开酒楼饭馆的,我们家不是做生意起家嘛。除了做生意我也干不了别的,于是就想在那片盘个铺子下来。前两个月我就看中了一家叫东来福的,地头还挺不错,可是得八千两银子。家里不肯给钱,我只得求你帮个忙。 “其实也不是全借,我的意思是,咱俩合伙儿,你出一半钱,我出一半钱,你入干股就成,经营由我来,不必您费心。只是我那半钱,想你先垫伏着。你看成不成?” 说起来活到这么大。他还真没跟谁借过钱,这么丢人的事,他也只敢在谢琬面前提出来。就连平日里一处玩的那班狐朋狗友,他也没提过半个字。就算每个月只有二十两银子的花销,他也要装得财大气粗争得付帐。 所以到现在。城里倒是有大半的馆子记下了他的帐,只是看在他是宁大乙的份上,才没有跟他讨要。 可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他总不能把城里所有的馆子都欠下吧,就算都欠下来了,欠完之后呢?他不还是没钱还?到头来还是逃不了老爷子一顿板子。 反正谢琬已经见过他最丢脸的时候,倒也不怕她再让他丢脸一回。 谢琬听他一开口便要借这么多钱。也是意外。打量了他片刻,看他不像说谎,便就回到石凳上坐下来,说道:“八千两银子是全部成本,还是光盘铺子的钱?” “他那新修缮不久,我估摸着有两千两银子费用差不离儿。加起来。就是一万两。”他讨好地重新给她沏了茶。 谢琬瞪了他一眼,接过茶来喝了口,而后道:“一万两可不是小数目,这事得容我仔细想想。” 他连忙道:“那当然,那当然。您只管想,想好了别忘了回复我就成。” 谢琬睃了他一眼,寻思起来。 傍晚时谢琬叫来罗升,“你写封信给罗矩,让他查查钟鸣坊那边是不是有家叫做东来福的酒楼要盘出来,要他务必摸清楚底细,再写信告诉我。” 虽然宁大乙不大可能在她跟前玩得起空手套白狼的把戏,但关乎一万两银子的事,她总得多留个心眼。接触了这两年看来,宁大乙并不是那种天生性本恶的劣胎,本质上他还是分得清是非的,只是家教的缘故,使得他渐渐养成了胡作非为的德性,再加上,的确缺了点脑子。 比如,说到谢棋时他居然敢埋怨谢宏雇的人是董湖而不是他,他也不想想,谢宏雇了董湖是来害谁的?她敢保证,如果宁大乙当真存着碰她的心思,她能一刀把他剁了。 罗矩正在京师忙着米铺开张的事,等到他回信时已经是半个月以后了,颂园里的枫树叶正变得火红,宅子里像是四处都有团团的晚霞挂在头顶,无端灿烂得很。 谢琬看完信,跟钱壮道:“你让人去传话给宁大乙,让他这几日过来一趟。” 宁大乙还没有来得及过来,府里就传来了谢棋怀了身孕的消息。 129 下场 谢琬在枫树下荡秋千,听得玉芳说完,她一下子握住秋千绳,抬起头来。 “大夫说已经有四个月了,若是堕下来的话对母体十分危险。 “这事本可以防范的,可谁也没想到这层,再加上二姑娘又无经验,也就忽略了过去。如今栖风院里为着这事又闹腾起来了,未婚先孕,这事捂也捂不住了,大太太要么就是责骂二姑娘,要么就是哭天骂地。大老爷如今倒是能坐起来了,可还是不能下地走动,每天被大太太这么一哭骂,倒是又落下了心悸的毛病。” 谢琬盯着面前的大丽菊,沉吟起来。 谢棋怀的当然是董湖的孩子,当夜他二人行下那苟且之事,竟然还种下了孽根,这不但王氏她们没想到,谢琬同样也没有想到。 既然孩子已不能堕下来,那么就只有生下来了。谢棋本来已经*,若是又未婚先孕诞下个孩子,就算还是嫁给了董湖,可这辈子简直不要指望再翻身了。 想到这里,她说道:“怎么不索性成亲算了?”也好过到时大着肚子或者抱着孩子过门。 她说这个话的时候其实并没有别的意思,纯粹只是顺口一说。 可惜玉芳听完之后以为这是她的授意,随即便把话传到了谢府。 王氏听到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