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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的画,马虎不得。” 沈如茵一口气没吊上来,险些被这人气死。 到了饭点,沈如茵饿得前胸贴后背,苍叶也恰到好处地领着沈颜来了。 丫鬟前来禀报,宁扶清冷淡地一点头,“叫他等着。” 丫鬟应声离开,宁扶清才终于搁下笔,给了沈如茵一丝喘息的机会。而她现在已经连去看一眼那幅“名画”的力气也无,顺着门栏便坐了下来。 她坐着的姿势太不讲究,领口便松松垮垮地敞开了些,露出精细的锁骨和一线柔和的隆起。 宁扶清一抬眼便看见这幅活色生香的场景,欲揽起画卷的手一顿,再垂眼时的动作便快了几分。 沈如茵瘫在地上,脑子还未歇得分明,忽闻那人疾步走来,脚步声仿佛较往常都更沉重急促些。她抬眼尚没能看得清楚,便被宁扶清提起横托在怀中。 脱离地面的接触,背心徒然一空,心里没来由地先慌了。 宁扶清神色紧绷,她侧头听见他胸腔跳动,又抬眼看了看尚未黑透的天色,明知故问道:“你要做什么?” “谢之竹与颜儿刚到。”宁扶清一本正经,“我们抓紧时间,提前将该做的事情做了。” 沈如茵习惯性作死:“你要怎么抓紧时间啊?速战速决?” 宁扶清:“……” 他清冷地一瞥唇角,轻蔑地笑道:“速?我恐怕做不到。看来只好让他们等着了。”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沈如茵觉得脚趾头好疼。再一想到往常经历,她觉得好像连头发丝儿都疼了起来。 是夜沈如茵没能去和大家一起吃晚饭。有关杜白的事情,宁扶清是如何对苍叶交代的,她不知晓,也没有精力知晓了。 若是往常,她必然会多问多想,可当晚她连沈颜也未等来,便先栽在枕头中睡着了。 待到宁扶清端了一碗稀粥过来时,她满脑子还都是浆糊,迷迷糊糊被那人喂了,又迷迷糊糊关心了沈颜几句,也没怎么听清就又睡过去。 第二日一早,她睁眼发现宁扶清竟不在身边,再一转头,看见睡得香甜的沈颜。 作者有话要说: 【欢快的小剧场】 某一日,先一步脱离人生苦海的几人聚在一起摆龙门阵。 他们眼前竖着一面巨大的银色镜子,镜子里是正在发生的人间百态。 宋煜不知从哪儿顺了一碟瓜子儿,谄媚地奉献给胭影:小胭胭,来吃瓜子儿,五香味儿的。 蝶衣:啧,未曾想阁主竟还有这一面。 宋煜扭头,正看见某人将沈如茵从地上提起的画面,嘿嘿一笑,转回头对胭影道:小胭胭,哥哥教你度~春~宵~好不好呀?你看,就像他们那样~ 砰的一声,银色镜子忽然碎成了渣。 胭影:非礼勿视。 宋煜:…… 蝶衣:……我只是想看看我儿子啊摔! 第108章 摊牌 日近年关, 起床就如抽筋剥骨似的痛苦。沈如茵深吸几口气,掀开被子, 细细地替沈颜盖严实,这才开始穿衣裳。 天还未明,沈如茵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寻宁扶清的身影,哪知转遍了整个院子也未能找到人影, 回房时终于得见常伺候在这里的小丫鬟,问道:“可曾见到公子?” 小丫鬟手中端了托盘, 一转身看见她,面上一惊,低头答道:“公子一早便同王爷进宫了, 吩咐说夫人此时醒, 叫我来伺候呢。” 沈如茵低头看见托盘里几碟小菜与两碗稠粥,淡淡点头接过, “知道了,你去罢。” 丫鬟诺诺应了。沈如茵被一阵寒风吹得打了个寒战,忙关上门入了里间。 沈颜近日跟着苍叶习武,每日都十分辛苦,因此也嗜睡了些。沈如茵看着他, 决定还是让他再睡会儿。 坐下来方舀了一勺粥送进口中, 她又忽而想到, 自己大概就是那句“慈母多败儿”中的“慈母”,不由得自嘲地笑了笑。 此时此刻,皇宫内灯火阑珊, 宁扶清穿了一身低调的布衣,脸上也不知抹了什么黑黢黢的东西,在本就不明亮的道路上几乎难以分辨他的模样。他低首顺眉地跟在谢之竹身后,一路无阻地直冲御书房而去。 御书房内倒是通亮,门口守着两个太监,其中一个见到来人头也不抬便作揖道:“谢王爷稍后,且容奴才通报则个。” 另一个约莫性子活泼些,好奇地转动眼珠子看向宁扶清,被同伴恶狠狠地剐了一眼,连忙无声无息地低下头去。 小太监不久便返,退在一侧道:“王爷,皇上有请。” 谢之竹冷硬地答应一声,提裾跨过门槛,宁扶清紧紧跟上。 宁扶胤正提笔写字,抬手看见谢之竹身后人,手下一顿,搁下笔摆了摆手。 端立在两侧并未抬头的太监宫女们头顶上仿佛都长了眼睛,依次退了下去。 宁扶清这才抬起头来,还未来得及将那一脸碳灰抹去,便见宁扶胤起身走了下来,欣喜问道:“皇兄如何来了?” 宁扶清不动声色地掏出一张帕子擦脸,一旁的谢之竹连忙单手抬起行了个礼,“微臣先行退下了。” 待到关门声响起,宁扶清方才不慌不忙地将帕子揣回去,恭恭敬敬屈膝跪下,“罪民,拜见皇上。” 眼见宁扶清低首,宁扶胤眼角微颤,无声地侧了侧上半身避开这一拜。待宁扶清一头磕到底,他方才屈身扶起那人,责道:“皇兄何必拘礼。” 宁扶清面上没什么表情,“草民有罪,望皇上责罚。” 宁扶胤故作惊诧,“皇兄您何罪之有?” “前些日子,皇后屈尊驾临,招待多有不周,乃是一罪;后引得皇上大怒,乃是二罪;未能及时前来领罚,乃是三罪,望皇上责罚。” 他这番话将皇帝发怒的原因揽在自己身上,又先发制人地认定皇帝“降罪”,方才能“领罪”,表面上是卑微惶恐得很,实际上是在打宁扶胤的脸,责怪他身为皇帝,家丑闹到了臣子府上。 宁扶胤转个念便晓得自家兄长这是在拐弯抹角地教训自己,当下一笑道:“是弟弟思虑不周,皇兄快些起来罢,切莫折煞朕了。” 宁扶清也不拘谨,顺着杆子便往上爬,慢条斯理地自亮得刺眼的地板上站起身来,掸了掸衣裳上并不存在的灰尘,问道:“陛下将娘娘软禁起来了?” 宁扶胤没答话,良久才道:“她如今知晓了皇兄的计划,我怕她会妨碍到皇兄。” 宁扶清淡淡道:“我怎么听说,是您亲口告诉她的?” “夫妻一场,便叫她先做个准备罢了。” “我见她凄凄切切,还以为你心中并无什么夫妻情谊。” 宁扶胤挂在脸上的笑容僵住,叹道:“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 宁扶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