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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目微凛。 他感激的朝来喜笑了笑,又落后半步。 两人一来一去只在须臾,除了林琪,旁人根本不知。 来到正殿里,皇帝正在书案旁挥毫泼墨,贵妃立在一旁,磨墨添香。 崔硒和林琪恭恭敬敬的拜倒在地,叩头见礼。 皇帝笑着摆手,道:“快起来,崔侍讲,你来看看我这幅画做得如何?” 崔硒扶了艰难起身的林琪,绕去另一边到近前,细细看了遍,不由赞叹。 “此画笔法飘逸,走势流畅,尤其这山高水长一笔,深得自在天地间之精髓。” 皇帝顿时心怀大畅。 崔硒所说正是他最为得意之处。 他搁了笔,盖了私人小章,吩咐来喜着人表上。 贵妃让人取来温帕子,温柔的将皇帝指尖的墨迹擦净。 皇帝温和的看了眼贵妃,才与林琪道:“如今你也是皇家人,一家人不必拘礼。” 他示意林琪落座,又道:“这宫里就这么几个人,冷情的很。有空就多来宫里坐坐,陪我和你伯娘说说话。” 林琪看看皇帝,又看看贵妃,心里疑惑。 而今皇后还在位上,这伯娘之称落在贵妃头上,似乎有点名不正言不顺啊。 莫非皇帝是打算废后? 林琪深深的惊悚了,不敢再往下想。 贵妃笑弯着眼,似乎很受用,实则心里明了这是皇帝对她的敲打。 她嘴里苦得厉害。 自己的儿子,便是错了,她做阿娘的也得担着。 从宫里出来,林琪就一直忍着,等回到自己的院子,便把心里的疑问说出。 崔硒沉吟片刻,道:“皇后如今只躲在坤宁宫里,万事不管,除了没交出凤印,其实也与被废无异。而今朝堂大皇子已得尽朝臣拥护,大抵是遭了皇帝猜忌,才对贵妃和大皇子的敲打。当然,也是对你的保护。” 林琪眨了眨眼,奇怪的道:“保护我?他为什么保护我?” 崔硒摇头,他也只是一种感觉,早前他以为那是男人对女人的倾慕,但后来又觉得不像,皇帝对她没有男人对心爱之人的占有欲。 而此时被两人谈论的皇帝正神情莫辨的看着案上的信函。 来喜小心翼翼的端了茶盏过来。 皇帝接了,却没喝,一摆手示意他退下。 半晌,他将信函捻成长条,让来喜拿来灯盏,就火燃了。 火光照亮他面容,以及眉宇间的一点暗沉。 翌日,皇帝下朝之时,身形微动,似乎身体有恙。 来喜大惊,急忙扶人回去,并请了太医令入内诊治。 没到天黑,皇帝偶感微恙的消息便传遍了各高官府邸。 一时间暗潮迭起,各家心思如何暂且不知,但大皇子的府邸明显热闹起来。 每日里从早到晚人流不息,且大多是官员,夜晚时偶尔还有丝竹之声传扬出来。 贵妃处在深宫,消息闭塞,等知道时,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三天。 贵妃急得不行,忙让顺子把他叫来。 大皇子来得不慢,只是脸颊泛红,身带酒气。 给贵妃见了礼,便一屁股坐在了圆肚芙蓉凳上。 贵妃心疼儿子,忙让烟翠去煮醒酒汤。 烟霞急忙奉上温热的帕子,眉目含俏的请大皇子净面。 大皇子拿起来抹了一把,便随手扔了回去。 “阿娘,你这么急叫儿子来,可是有事?” ☆、第六百三十五章 地生波 “你说何事?” 贵妃瞪眼道:“你阿爹身子不舒服,你不说赶来服侍左右,还与旁人吃酒,你这是为人子应该做的吗?” “我怎么了,”大皇子不以为然,“太医令不是说小恙吗?再说我在自己府里喝,又没出去,旁人如何能知道。” “你知道什么,”贵妃道:“那些太医最是贪生怕死,便是明知不好,也会遮掩几分。你阿爹素来勤勉,若当真小恙,怎会停朝?” “那就是说阿爹实际的情形已经不好了?” 那他岂不是就要登位了? 大皇子先是一慌,很快便是狂喜。 贵妃垂眸沉吟,抬眼见儿子喜形于色,立时皱眉道:“你这是什么样子,快给我收了。” 大皇子不以为意的撇嘴,但见贵妃眉头越发皱紧,便只得敛了些许。 烟翠端着醒酒汤进来,贵妃催促大皇子喝了,又让烟霞再打了水,让大皇子好生洗漱一番,才道:“你阿爹病的这些时候,你连面都没露。今天既然入宫,便过去看看,好生服侍一遭,也免得你阿爹心寒。” 大皇子答应了声,便去往福宁宫。 此时的福宁宫里一片安静,内侍们全都束手躬立在殿外,看到大皇子过来,站得最外边的内侍急忙迎来,脸上笑得很是灿烂。 大皇子很随意的点了下头,问:“阿爹病情如何?” 内侍往殿门口扫了眼,小声回道:“听太医令说是偶感风寒,只是每日里频频进药,却不见好。” 大皇子转眸看他,内侍急忙垂头,表示恭谨。 大皇子玩味的笑了笑,道:“进去通传吧。” 内侍行了一礼,往后退了三步,才急忙往殿里行去。 大皇子却因为他这一举动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推断。 看来阿爹这病当真是不轻了,这内侍都急忙来抱他大腿了。 内侍进去没多久,来喜便跟了出来。 大皇子快步上前,一脸忧虑,“阿爹可好些了?” 来喜眉头微蹙,隐带忧色的叹了口气。 大皇子心头一跳,忙绷紧面皮,做出沉痛状。 来喜引大皇子入西边的内殿。 大约因为生病的缘故,殿里的光线十分昏暗,皇帝歪靠在堆叠起来的大迎枕里闭目养神,不时还轻咳几声。 大皇子跪地请安,皇帝摆手,声音略哑的道:“起来吧。” 大皇子往前凑了些许,一脸关切的道:“阿爹,这药也喝了几天,怎么还不起效,要不我去外面延请些其他郎中,一道问诊?” 皇帝抬起略有些浑浊的眼,看一脸关切的儿子,微微摇头。 “不过是上了年纪,老天爷来催了,不必闹得兴师动众。” 大皇子见皇帝才说两句话,就连连气喘,倒是真动了些感情。 他眼圈微红,扶着皇帝颤颤的手,道:“不会的,阿爹受命于天,乃是上天的宠儿,小小风寒而已,再服几贴药,也就好了。” 皇帝眉头微动,欣慰一笑。 来喜端了药汤过来,道:“官家,该服药了。” 皇帝身体微动,大皇子忙帮他起身,又接了药,喂皇帝服下,而后又与来喜一道,扶着皇帝躺下安歇。 药劲来得极快,皇帝很快便呼吸平稳的睡去。 大皇子担忧的嘱托来喜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