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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难得与丹霞调侃,“他这是让我别上去碍眼吗?” 丹霞咬着下唇,努力忍笑。 乎乎又过几日,街市上开始热闹起来。 顾氏时常扶着微澜的胳膊在屋里转圈,务必要让腿脚消肿完全。 待到正月十四,顾氏收到崔三夫人的帖子,邀她中秋看灯。 顾氏去到荣禧堂请示时,才知道原来府里也会在御街上搭棚挂灯,但似乎与崔家距离颇远,想来崔三夫人是想到她在府里的难处,才特地下了帖子。 翌日,等到天色彻底黑透,齐氏命伍氏领着一帮妯娌,连带着哥儿、姐儿一块去往自家搭的灯棚。 韩适之和韩逶之等人傍晚时就带着小厮管事在那儿张罗,见伍氏等人过来,便笑着过来。 “我还跟四弟说,这时过来才好,晚些人多了,怕是没地方停靠,结果你们就到了,”韩适之与伍氏说完这话,又朝金氏等弟妹点头,又若有似无的在末尾之处淡淡一溜,姿容秀丽的妇人正垂眸整理幼儿略微松开的衣领,素白的手指纤细白腻,灯光映处,竟然没有半丝纹路,好似玉雕的一般。 韩守奕微扬着脑袋,感觉到脖颈的暖意,朝顾氏开心的笑。 顾氏摸了摸他脑袋,嘴角轻翘,温柔以对。 那一抹笑轻轻浅浅,温温柔柔,恰如海棠乍开,梨花骤现。 端是惊艳无比。 韩适之的心尖好似被野蜂猛的一蛰,刺刺痒痒,麻麻胀胀,让他好生难受。 韩逶之吩咐小厮把最后几盏琉璃彩灯挂好,过来请女眷们入棚。 伍氏笑着跟他说了声辛苦,便领着韩三进去。 金氏见自家官人忙得额角冒汗,不由有些心疼。 韩逶之接收到她怜惜的目光,朝她微微一笑,柔声道:“外面凉,去里面暖暖。” 金氏点头,碍于场合,只能低声叮嘱:“外面凉,出去别忘搭件披风。” 韩逶之回以一笑,眉目间温情流转。 身后,平氏已带着韩四和韩守信过来,金氏忙转过头,牵着韩五,领着韩守义和韩守智进入棚里。 韩逶之侧开两步,等众人全都入内,这才喊了小厮拿来披风,收拾齐整才去张罗其他未尽的杂事。 韩适之坐在上首,借着与伍氏说话的机会,用余光往后轻瞟。 心说这女子白日里瞧着就已惹人心痒,此时再看更是勾人,世人常说神女美艳圣洁,不可求也,也不知与此女相比,孰美孰洁。 韩适之心猿意马,恨不能立时将人陈在榻上,细细丈量。 伍氏还在说自家的灯棚不比别家的亮,一转头见韩适之有些心不在焉,便警觉的问他,“你看什么?” 第四百三十七章 看花灯 “我能瞧什么?” 韩适之打了个哈哈,转而压低了声音道:“你也差不多些,大房那边的份例莫要扣得太狠了,我瞧大郎几个穿的还是去年的衣裳,这周围都是与咱们一般的人家,莫要让人瞧出什么。” 伍氏扭脸,瞄了眼柳氏身上那件八成新的褙子,心有些虚,硬撑着嘀咕道:“那不是挺好吗?再说了,份例的事又不独是我做主。你要管,去跟阿娘说去。” 韩适之作势低叹了下,扭过头,再不敢往后偷瞄。 夜色逐渐黑沉,本还泛着些蓝的天空逐渐被黑色的幕布遮掩起来,御街上,不论哪家全都将灯笼点得通亮。 放眼望去,一道明亮的火龙从城门口直通到高高的宫墙边缘,每日清晨便停满骡车、轿撵的空地,此时堆叠着高高的灯楼,缤纷耀眼的彩灯高悬在上头,随着夜风轻轻摆动。 再远一些便是京都有名的戏耍班子,有表演歌舞杂戏的,有奇术异能的,还有药法傀儡、吞铁剑碎大石的。 有处悬挂着璀璨的琉璃走马灯的高棚边,涂着古怪油彩的小丑踩着绳索,表演踏索上竿,在上面做出种种滑稽模样,灯光将其形容照得极为清楚,引得周围众人哄堂大笑。 夜色里,笑声穿透得格外远,便是有弹唱喧嚣阻隔,也还是传到了这边。 韩守信年纪小,本就性子不定,听着那边欢悦的笑声,心里就跟有一百只猫在挠。 他跳下凳子,磨着平氏要去街上戏耍。 平氏见其他人都好端端的坐着,便是年纪比他小些的韩五姐儿也稳稳的不动,便低声斥他几句,结果反倒惹了这位小爷当即闹了起来。 伍氏听到动静,转头来问。 韩守信立刻颠颠跑过去,撒娇的扯着伍氏的袖子,要出去玩。 伍氏摸着他脑袋,很享受他的亲近,便说情道:“小孩子瞧见这热闹哪有不想去的,让下面人紧跟着也就是了。” 韩守信见有人撑腰,立刻挺起小胸脯,示威的瞧着亲娘,大有不许就闹个天翻地覆的架势。 平氏手猛地一握,头开始隐隐作痛,心里更是气闷难当。 今天御街上的人多得都挪不开步,过些时候官家便会登楼同庆,倒是定会一片欢腾。 伍氏又不是不知道那时会是怎样的混乱,竟也由着信哥儿胡闹。 可真不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rou,便是有个万一也不心疼。 平氏在心里翻来覆去的问候伍氏十来遍,用力的抿紧嘴巴。 韩四侧过头,细声细气的道:“五弟要出去吗?待会儿舅舅家的几个表哥要来,五弟要去玩,没准就跟他们错过了。” 韩守信迟疑道:“表哥当真要来?” 韩四点头,笑道:“前儿我给三表姐送信了,她是这么说的。” 韩守信很喜欢舅家的几位哥哥,闻言也不闹了,准备等表哥们来了,再一道出去。 平氏见他肯老实坐下,这才松了口气,便是儿子不在跟前坐着,也不计较。 伍氏目光微闪,笑着招呼韩守信看前面来回转圈的走马灯。 又过差不多一炷香的工夫,正前方最为明亮耀眼的灯楼前忽然一片寂静。 城墙上,黄盖的灯棚前似乎有人走动。 韩适之肃然起身,沉声道:“官家要登楼了。” 这话一出,棚子里的所有人都起身,面色郑重的凝望过去。 又过半盏茶的时间,高高的宫墙上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