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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了小手。接着,他一点一点,缓慢凑近,她慌忙闭上眼睛,只感觉到温软唇舌擦过嘴角,面颊,最终在她的耳垂上落下轻浅一吻。 她睁开眼,对上他美丽的蓝眼睛,脑子里全都清空了。顾远伐看着她,笑了笑:“想什么呢?” “……没什么。”她在这瞬间,突然想到自己的过往,像是自言自语的开口说:“你说,为什么总有人看不惯我呢?他们没有理由,只是单纯的看不惯。” 顾远伐垂着微颤的睫毛,水蒸发出的雾气漂浮在两人之间。他捧着她的脸,用拇指拭去挂在她眼角眉梢的水珠,迟缓很久,才慢慢答: “美丽是原罪。” “夸我呢,好难得。” 从小到大,陆续予被无数人夸好看,都不及顾远伐说的深刻。她感到一种由衷的快乐,但却在顾远伐眼里看到了转瞬的痛苦和哀伤。 “怎么了?” “美丽是原罪,意味着美丽往往会带来更多的痛苦,不幸,和罪恶。有时候,我宁愿你活的快乐,抛弃一切,快乐就好。” 陆续予不知道怎么回答。顾远伐捏了捏她的脸,转身出了淋浴间,站在外面用浴巾擦干身上水分。 “远伐。” 顾远伐用浴巾的时候里面已经停了水声,等他擦干水分,听到陆续予从他身后叫他的声音,隔着玻璃,稍微有些闷。 他回过头。 一个浑身上下涂满沐浴露,从头到脚全部是白色泡沫的rou体从淋浴间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扑了过来,等他回神,她已经呈树袋熊的姿势挂在他身上,接着不停的蹭来蹭去扭来扭去,把能蹭掉的沐浴露全都抹到了顾远伐身上。 很好,非常好。 陆续予抬起头,给了顾远伐一个大大的笑脸。 他站在那里,垂着黑而浓密的睫毛,同她对视了一会,一会儿后,漂亮的蓝眼睛里浮上了无可奈何的笑意。 “你啊。” 将她从身上提下来,顾远伐又抱住她,走进淋浴间,用莲蓬头把两个人身上的泡沫一起冲掉。 “谁让你洗的那么快。”她在他怀里娇嗔。 顾远伐弹了一下她的脑门:“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洗就近两小时,玩水呢?你别溺死。” “哇有你这样说对象的吗?” 他笑起来:“溺死了我也不救你。” “顾远伐!” “好了好了。”他帮她把头发上的护发素冲了冲,接着把莲蓬头递给她:“快点洗,床上等你。” ☆、暗恋舞者 陆续予将头枕在顾远伐的肚子上,闭上眼睛,过去记忆的碎片就涌上脑海,她慌忙将眼睛睁开,顾远伐抬手放在她发顶揉了揉:“怎么了?” “没,就有点慌。”她关了灯,提过薄被躺到顾远伐的臂弯里,眼前突然滑过惠树阮小时候的模样。 他们确实认识,但是并不是很熟。 记忆里的惠树阮有洋娃娃一样的卷发,她穿着红色的舞裙,在毛绒地毯上一圈接一圈的旋转着。 —— 惠树阮不记得韩尔付并不意外。 那时大约四五年级,虽然她和陆续予同在一个舞蹈班,但陆续予时常缺课,而且不用功。但她就不一样,她热爱舞蹈,永远是班上的佼佼者,是老师最喜爱的小姑娘。 韩尔付也在那个舞蹈班,他是班上少有的几个男生之一,和他们同样,原本是被父母逼着来的,但是自从他踏入这个教室的第一步,见到惠树阮的第一面起,他就由被迫变成了自愿。 深咖色的卷发盘至头顶,簪一朵红花,耳侧有蜷曲的发丝。火红层叠繁复的舞裙在她不住的旋转中开花,宛如烈焰。她双手高高举过头顶,微垂的眼睫落下一层薄薄的阴影,阳光照透她浅栗子色的瞳仁,亮如宝石。 她就像音乐盒里转动钥匙便会跳舞旋转的娃娃,美成虚幻,在幼年的韩尔付心里,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 但韩尔付从小就是个非常腼腆内向的小孩,他从来不敢和惠树阮说话。在休息喝水的时间里,他只敢蹲坐在压腿的杠杆下,远远的遥望轻盈坐于杆上的惠树阮。她喝水,颔首,抬睫,一颦一笑,都是美的。 那时的男孩只有他萌生了这样懵懂的情绪,但他并不知道,这就是喜欢。 他那时长相非常普通,甚至有些滑稽,在同龄人里时常被嘲笑。他很自卑,也很胆小,舞蹈班的集训结束后,本以为与惠树阮无缘的他,在看到五年级的分班表时,眼睛亮了起来。 她在他隔壁,虽然不是一个班,但也没有关系。 只要能看到她就好了。 为了能天天多看她一眼,韩尔付总会早早起床,自己给自己倒牛奶,热好昨天mama做好的水煮蛋,匆匆吃完,叼上面包就去学校的过道里等着。惠树阮经常会从一辆银色的轿车里下来,套着粉色的小裙子,踏着粉色的小皮鞋,一头卷发迎风飘起。 她走路总是目视前方,挺直脊梁,姿态有种舞者特有的气质。韩尔付跟在她身后,一跟就是一路,保持一定的距离,每每送至班级,他都会频频透过窗户,只想往里再看几眼。 那时的韩尔付并没有意识到,他这场卑微、沉默、漫长的暗恋,一开始,就是好多年。 初一的时候,男生们的意识终于开始发展。缘分使然,惠树阮和韩尔付考上了同一所初中,只是这次班级隔的有些远。一个在五楼尽头,一个在一楼开端。 但这并不妨碍韩尔付追随惠树阮的步伐。数学老师的办公室在一楼,为了当上数学课代表,他奋起直追,成绩由中游杀进前五,成功博得老师的青睐。他如愿以偿的每天将作业搬到楼下,绕路去惠树阮的班级,装作不经意的向里瞟—— 她安安静静的在做习题,阳光映浅她原本深咖色的长卷发,她将发丝捋到耳后,嘴角浮出淡笑。 那时学校里就对陆续予和惠树阮谁是校花有所争议,但韩尔付当时并没有在意过陆续予。他只注意到追惠树阮的人愈渐增多,他隐隐感觉到了压力,但在发现惠树阮无意此事,专心学习时,他又松了口气。 可是,这口气,能松多久? 他喜欢惠树阮这件事,终究还是被人知道了。 —— 在那条追惠树阮的队列里,有个学长,初三,是个混的比较好的男生。他不怎么学习,成天和外面不三不四的人打交道,躲在厕所里吸烟,在停车场打架闹事,被学校处分,停课回家,一停就是半个月。 韩尔付搬作业时经常看到他坐在惠树阮班级门口长廊靠楼梯一侧,廊下的大理石长凳上,叼着一根烟,跷着腿,一边抖腿一边看着里面的惠树阮,接着,很慢很长的吐出一口浑浊的烟雾。 这个学长长的还不错,有好看的眉毛和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