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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府还是没人清楚的。 甚至比起这事儿,还是凤姐儿诊出身孕的事情更值得满府上下关注。 虽说两个重生了的小姑娘都知道王熙凤这一胎该是个姑娘,也就是后来的巧姐儿,但是如今这孩子还没生出来,这府里头除了她们可也没人知道,仍旧兀自沉浸在王熙凤怀了长房嫡长孙的事情上。 对于王熙凤的事儿,迎春是真的不太关心的,她和这个嫂子从来都不熟悉的,且左右当初她是长房姑娘的时候和这个嫂子都不怎么亲近的,如今作为二房的姑娘就更不用说了。探春倒是在乎王熙凤呢,但是这生孩子的事情她也无能为力,不过平白叹了一回罢了。 凤姐儿有孕的消息也不过在府里得了一时的关注罢了,左右王熙凤这一胎怀的还算安稳,并不折腾人,是以没过多久探春就被薛家姨太太要进京的事情转移了注意力。 所谓贾王史薛,金陵四大家族里头薛家本来是唯一一个仍旧长居在金陵的。毕竟比起京城来说,江南的商业总归更繁华一些,再加上南边儿贵人少些薛家又是地头蛇,自然是留在南边更有利于薛家家族发展。不过前两年的时候薛家家主一病没了,只留下一屋子的孤儿寡母。好在薛姨妈到底还算强势,和薛家宗族前前后后闹了好几场,这才算是勉强保证了长房的家主位置——薛姨妈的确是生了个儿子没错,只是薛蟠当时还不过六七岁的岁数,在年纪上就并不足以震慑宗族,等后来长成之后在薛姨妈的溺爱之下更是在金陵得了个呆霸王的诨名。若不是薛姨妈的出身很是不差,背后更是靠着正得势的王家和两府国公的贾家,薛家宗族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让薛蟠做下一任家主的。饶是如此,薛家其他七房族老也很是来薛姨妈面前闹过几回的。 如果说一开始薛家族老们还只是考虑家主身份能给自己这一房带来的利益的问题,后来更多的就是考虑到薛蟠本人也实在不是个能担大事的。 这么说吧,人们常用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来形容一个人难担重任,可薛蟠的性情……便是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都算是抬举了他,因着年幼丧父的关系,在母亲溺爱之下完全就是一个只懂得惹是生非的性子。所谓不怕神一般的对手,就怕猪一般的队友,而薛蟠这种的都已经完全不算猪队友而是猪队长了,这杀伤力自然也成倍上涨。 好在薛姨妈到底是王氏女,在管家理事上头很是有一手,哪怕这做生意和管家其实完全是两件事,但是至少在聪明伶俐的女儿的帮衬下还能勉强维持住不使薛家的产业太过败落,至于如之前薛家那样继续开疆扩土什么的那就不用想了。 不过饶是薛姨妈百般的努力,到底还是敌不过儿子这个猪队友拖后腿的能耐。那薛蟠可不是什么安分守己的性子,这闯祸的本事随着年纪的增长可也与日俱增着呢,不仅日日大祸小祸不断,前阵子还为了买个小丫头的事情和人起了冲突,打死了别人家独一个的哥儿。 要知道,被打死的冯渊可是冯家仅剩的独苗苗,如今这样俨然就是绝了冯家的香火。这被人绝了子嗣的事情便是放在普通贫寒人家多半也是很难善罢甘休的——这都被绝了门户断了香火了,日后便再没了指望,便是薛家拿再多的钱财补偿也未必好使——更不要说冯渊的家里头还是个小有薄名的乡绅人家,哪怕算不上大富大贵但至少也完全不缺钱财了。 而哪怕冯家已经绝了人丁,但是到底家里还是余了几户忠仆的,索性散了大半家财豁出去了把事情闹大了。 这么一来,便是后来到底王子腾和王夫人都使人出面把事情抹去了,在面上报了个“被冯魂钩锁致死”,使薛家赔了几千的银子便罢了。只不过这边的事情虽然到底算是了了,但是短期内薛蟠却是并不合适再在金陵出现了,正巧前些日子薛姨妈得了宫里为公主郡主遴选陪读的消息,索性便接着这由头带着一双儿女入京投奔兄姊了。 作为一个出嫁女,尤其还是个年纪不轻又有儿有女的出嫁女,其实已经很不合适住在娘家里了。若是只是短时间离住个十天半月的便罢了,但如薛姨妈这样怎么也得在京城里住上几年的情况下,其实很该赁府别居的,左右薛家在京城原就有几处房子,只不过年久失修不好住人罢了,且以薛家之财不说赁一处大宅子,便是买一处房子也是不难的。只不过想着京城住着许多财势过人之人,薛姨妈又担忧自个儿孤儿寡母的恐被人欺负了,这才一心打算回娘家里住着的。 薛家这边还正在路上呢,便得知王子腾新升任九省统制要赴外任去,却是无法收留他们一家了,倒只得再去信求王夫人了,只说在贾家借住几日。 这既要来外客,哪怕如今王夫人才是当家太太,但是到底也越不过贾母去,左右薛家和贾家也算是有些交情的,薛姨妈又只说是暂住几日,倒并没什么不好开口的。 哪怕不算王夫人这边的关系,金陵四大家族守望相助,薛家入京的时候也很该来荣国府请安的,贾母素来是和善好客喜热闹的,便是如刘姥姥那般出身的都能和善对待,更不要说薛家还是老亲眷了,当下便一口应下了,只说让王夫人安排便是。 家中即将迎远客的事情并没什么可瞒着人的,且便是如今不知道的人,等过阵子家里来人了也必然是要知道了的,左右王夫人也不可能和贾母说薛蟠之前惹了案子的事情,自然并无避着人的意思。 不过饶是如此,因着府里头主子们各有事情要做,其实能第一时间知道这个消息的也不过就是探春罢了。 探春如今已经六岁多了,算是已经懂事了的半大的孩子了,她本就是个精明的性子,知道自己未来如何还得指望着家里头长辈的意思,是以平日里都殷勤得很。再加上如今她也是养在贾母身边的,自然花了十二万分力气讨好贾母,之前白日里还得花许多时间去讨好宝玉以取悦贾母,如今宝玉也到了去前头读书的年纪,自然更多的时间都在贾母身边服侍着的,差不多一日里除了贾母歇息着的时候外,余下的时间探春都是在的。 既然如此,这会儿也难免听见王夫人和贾母的交谈了。 也是直到这会儿,探春才意识到似乎又有什么事情不对了。 别说如今她的记忆已经开始渐渐模糊了,便是上辈子的时候让她说宝jiejie和林jiejie具体是什么时候进的贾府,探春也是说不出来的。但饶是如此,她至少记得明明该是林jiejie比宝jiejie要到的早得多的,为何这回薛家都已经快到了居然还没听老太太提起接林jiejie入京的事情呢。 倒不是说探春有多么稀罕林黛玉,事实上因为王夫人的缘故,她上辈子的时候宝钗才是和她关系更好的那一个。且不论那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