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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了陈似锦,只是觉得这姑娘特别对他胃口,每一样都很好。就是不大爱和自己说话,也不爱对自己笑,这两个不好。杭息悄无声息地看了她一个学期,他觉得陈似锦每天都过得很忙,可是忙中又带着从容。她的书包永远都是整齐的,随时随地都能找到需要的东西;考思修的前一个晚上一点多的时候,他还借问范围和陈似锦聊过两句,第二天差点睡过头急匆匆地头发也没梳跑去考场,结果路过一个阶梯教室的时候正好看着陈似锦扎着蜈蚣辫端端正正地坐在位置上;在学工一起工作的时候,无论是多么繁杂的工作,需要去向几个学长学姐和老师要资料,总结,然后做成PPT,陈似锦永远都可以把自己那份做的整洁完整。 这样的陈似锦,让杭息看得很入迷,他觉得陈似锦身上有他没有的东西。杭息想了很久,才想到应该是“独立”。在很小的时候,杭息就盼着能独立逃开父母的管治,每次都嚷嚷着“我已经不是小孩了,我不要你们管”,都被父母嘲讽的一笑给刺激了。等好容易到了大学,住校了,他以为自己终于可以过上逍遥的日子,体验一把独立的感觉,但后来才发现不是这样的,他不会装被套,不知道怎么洗大衣,不懂该怎么处理白鞋子才能不是它发黄,也不晓得原来皮鞋不能用刷子擦。 如果说这些都是生活上的困难,杭息还能给自己找个借口,觉得这些都可以让未来的老婆去做,他不会也没事。但后来在学业上也渐渐地露出了马脚,没有父母老师管治,他逃课打游戏,作业前一天补,考试前一天抱佛脚。熬夜一晚,交出的成果也让人懊丧,拿下来的成绩并不体面。这已经让杭息心生挫败了,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原来理科全段前三的成绩都是被父母逼出来的,不再可以归功于自己勤奋认真,他根本不是这样的人。 即使是平时的学生工作里,杭息也是这样,一大堆的资料交给他,他不知道该怎么整理,也不知道该怎么把那些成千上万的资料凝结成PPT上的几个字,又如何在演讲的时候围绕这几个字把这些资料又大致地介绍一次。而且他也疲于和别人沟通,而这只是为了布置一下部门聚会的场地,整理出已经毕业的学长学姐的通讯录。 杭息太习惯于万事都有父母老师把关,逐一地把步骤写下来,他只需要一步步地完成就行了。他从前所取得的成绩,都不是他的。这是表演一个节目和策划一台节目的区别。 所以,他看着陈似锦井井有条地安排着时间,安排着各种事项的时候,他觉得像是在看梦想里的自己,是那种电视里走路带风的精英。更何况,陈似锦也长得蛮好看的,是他会喜欢的类型,所以自然而然地,杭息喜欢上了陈似锦。 可是他却忘了,一个能独立的人,行动是独立的,思想也一定是独立的。他们有自己的一套思维,想要说服他们,就需要告诉他们那套思维是错的。至于你说的话是对的还是假的,可信还是不可信,他们也从来不会盲目跟从,会思考,然后再审慎做出自己的选择。这才是一个独立的人最大的魅力,杭息显然还没有认识到这里。所以他在陈似锦这边一次次地尝到挫败的感觉,即使有时陈似锦已经被逼的不得不把话都挑明了,杭息也不会思考她为什么不喜欢自己,而是在纠结她为什么不喜欢自己。前者会是思想者,后者一不小心就会变成自认为是情圣的油腻情圣。 就现在这样,陈似锦看了他一眼,杭息又感觉到了那种几次三番被拒绝的悲伤和挫败。他紧紧抿住唇,眼里已经不自觉地流露出了哀求,低声说:“我只是看你很难过,想安慰你,我没有别的意思。” “谢谢,我一个人静一静就会好的,不是什么大事。”陈似锦说,“吃面吧。” 杭息咬了咬牙,没理会陈似锦,接着说:“我没有别的意思,真的只是想帮忙,可能你觉得我喜欢你这件事让你感到了困惑,但是我也可以用朋友的身份来帮你啊。似锦,你不要一个人撑,你一个女孩子这样子,让家里人知道了,可不是要心疼死了。” 半晌,陈似锦闷闷地说:“我家里人不会管我的。”她齐肩的头发披了下来,刚好遮住半张脸,让杭息看不到她的神情。 杭息说:“你家里人肯定是因为觉得你平时太独立了,觉得你所有的事情都能处理好,所以对你放心了,就不大管你了。你和他们说一说,或者和我说一说,我也可以帮你想想办法。或者,你还……需要钱?” 陈似锦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杭息再迟钝也早就察觉了陈似锦的家境不大好,不然她也不需要打好几份工,但究竟有多不好,从小养尊处优的杭息是没有办法想象的,他天生对贫穷没有概念。所以这一眼,又让他误会岔了,他忙说:“那钱真的不用还,你是因为想要创业然后爸妈反对是不是?他们就是这样的,我爸妈也是,我但凡要干点事情,他们就嘲笑来嘲笑去的,好像我们做不成事一样,你不用理他。” 陈似锦想了想,也放下筷子,把视频暂停了,然后转过头看着杭息,这副郑重其事的样子莫名让杭息心慌。陈似锦的脸色有些疲惫,她说:“你很想知道是不是?” “不……也不是,你如果……” “没关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想知道我就说给你听嘛。杭息,我家很穷,特别穷,穷到我现在穿的衣服,用的电脑,买的笔,上的大学都是我自己一点一点挣出来的。你说我家人,我没有亲戚,爸爸在十四岁的时候跳楼自杀了,mama身体不好就在家里种点菜,我每个月都要往家里打钱,也不多,就几百,但够她过一个月了。这就是我的生活,我没有闲钱来创业,我之所以向你借钱是因为我欠了别人好几万的钱,我还不上,只能拆东墙补西墙。”她顿了顿,“这样的人生,你陌不陌生?” 杭息一滞,他被陈似锦最后那句轻描淡写地话震地动不了唇,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过了好一会儿,才说:“这也没什么,你这么厉害,一定可以度过难关的。”又顿了顿,他找不到话了,想了很久很久,只能笨拙地说了句,“如果你还需要钱,没关系,我每个月过得省一点,存下来的都可以给你,你不要焦急,我们先把钱给还了。” “我知道你有钱。”陈似锦又是那一副眼神,像是看一个不听话又在胡闹的孩子,“可那是你爸妈给你的。” 杭息不太舒服她这个眼神,别扭地说:“可是他们已经把钱给我了,我想怎么处理,那都是我的事情,他们没有权利干涉的。” 陈似锦笑了笑,不置可否。 杭息更加心急了,他知道陈似锦这样是觉得自己讲不通,懒得和自己说话了,他便诚恳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