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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处的其中一个有人看所的暗殿牢门,里面分布呈直线,一格一格的房间牢笼递接,进去后没有一丝光亮,像一个昏暗幽深的深谷,令人恐惧,唯一的光芒还是一旁的唐妄,和跟着的两个侍从手上带来的火炬散发来的颜色。江楚水心知,黑暗是一种上佳的另类的审讯方式。唐妄带着他们一一路过这些暗房,这些牢笼极小,大概只能容纳三个人的位置,里面还栓着挂着许多连江楚水都不认识的审讯器具,囚犯便被捆在里面,吃喝拉撒都在里面处理,只有这个房间要换人了,才会有人打扫一次环境。唐妄走的时候偷偷打量了一眼与这里气氛格格不入的江楚水,看着这些血腥之物,一张脸在火光之下显得尤其煞白,引入注目,神情似乎像是怜悯,但他认真的观察到,江楚水的眼中无悲无喜,不见波澜起伏。唐妄说:“这些人中,一半是死活都不开口,用什么刑都咬牙坚持下去,好像在恐惧某种东西一样,而一半却是问了便慌张害怕的回答,似乎很怕被受到用刑的痛苦。”唐妄停顿了一下:“这里许多人都已经疯掉了。”“对了,他们都中了一种毒,卑职禀告了皇上后便遣了大夫里看,大夫看后说,这些人好像都活不长了,而现在已经有人在研究这些解药,就是因为怕他们随时死去,所以牢中都用了大刑,希望能尽早归案。”江楚水注意到这些人都已经残值断臂,血rou模糊,肮脏得发根全是湿黑。“下官已调查到,跟据他们口述,他们的头领,也就是所谓的大当家已经消失了近一年,而且每次出现在他们面前时是带着一副银框面具,而这里的人都不清楚他的身份,也不知他从何而来。”唐妄接着说:“其中有一名女子,据说应该是知道那个大当家的身份,不过……”唐妄叹了口气:“当时捕捉的时候,全部都抓住了,就遗漏了一条漏网之鱼,偏偏就是这个女人。”听到这番话,江楚水心中就想起那个有着蛇脸鹰目的女人,那日在他跟前眉开目笑的对他喊相公的情景仿佛近在眼前。这个暗室不长,慢慢的几人便来到了尽头。尽头角落处单独锁着一个缩着腰抱着膝的男子,火光照射之下,显得此人脸上颧骨深深的凸起,待火光靠近,竟发现此人鼻上竟是一片血污,不见眼眸,只剩些rou疙瘩丑陋的黏在上面。江楚水怔住,视线凝聚在这个人身上。虽然此人血rou模糊,身上凌乱肮脏,但是凭借着江楚水过目不忘的记忆还是能从他的身姿体态线条认出,这个人就是那个曾经帮过他忙的顾谷。唐妄:“此人被抓住时已经被人从双耳处插/进利器,刚好搅到眼眶一片稀烂,虽说是治活了,也变成了一个又聋又瞎废人,不过他似乎是此番案件的内应,但无论怎么样问他动他,他都没说过话也没有任何反应,所以卑职只好把他锁在这里。”江楚水深深的凝视了一番,开口问唐妄:“他还有多长的命?”唐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虽说是从老天爷手里抢了一条命,但毕竟是伤了头骨,就算是日后配了解药吃下去,估计也是活过几天了。”庄蓉感叹道:“这几日就让他吃好喝好吧,若真的是内应线人,便不要亏待了他,何况他也只有这几天的命了。”唐妄接话:“本来已经收拾了一间干净的普通牢房,不过此人不动不闹,但每次拖他的时候就会癫狂的发出撕裂吼叫,还会咬人,所以侍卫都不再动他。”暗室已经全部看完,唐妄对着二人说道:“这里是埋汰污垢之地,实在不宜久留,待下官再审讯出其他有用的消息后,再禀告两位大人。”庄蓉:“有劳唐大人。”待此间人员都退出去后,暗房里又恢复了黑暗,本在角落里的顾谷,从已经失去眼珠子的眼眶里流出了一行血泪,泪水划过后,带给他只剩下强烈的疼痛,他大张着嘴,发出嘶嘶的声音,却喊不出话来,绝望的趴在地上口中似乎在喊着一个名字。*月明星稀,黑夜已至,窗外不闻鸟雀啼叫,只余几只蝉虫沙哑的低鸣。“少爷,需要奴再为你添上一灯吗?”关渭城凝神聚目坐在长桌前,室内只有一盏忽明忽暗的烛灯。关渭城手持一只毫笔,似乎正在誉写书信,待听到从人的话后,没有看向他,只摇了摇头,从人不敢打扰便悄悄退下。印花纸张慢慢一个字一个字的浮现。楚弟: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据闻你身弱体虚,不知如今可好,可有请大夫号诊,大夫是如何向你交待?三日后,可否在岳阳楼一聚——还未写完,关渭城潋眉低视着这番话,半晌,用笔墨重重的划掉开头首句。关渭城放下笔,剑眉扭出一条深线,把纸戈重重的揉成一团,丢到了灯里的火烛之上。关渭城深深的看着即将被烧毁的纸张灰烬,从怀里掏出了一件白色的布料,放在鼻翼下嗅了一口,在暗色的灯火之下,隐隐约约的看不清他的脸色,只恍惚的听到他传来的一声低鸣。“——楚弟。”第13章帐中香(十三)江楚水有练剑的习惯,因他转世前便是一名剑修,练得就是剑。他拿起一把独家定制的软剑,这把剑,剑身极细极长,甩动之间宛如一抹银虹闪电。他凝神躬背,形成一个标准的起势,屈手两指并拢,随心而起,动作力度不大,还能看出出招柔软无力,然动作标准,剑如白蛇吐信,能伸能屈,轻盈如燕,剑气破风之时落叶纷纷垂下——江楚水动作越来越快,抬手起足之间形成一种凌厉的美感。“嗤”的一声,细剑突然掉落在地上,江楚水喘着粗气扑通跪下,额上汗珠如流泪般滑落,在这一刻身子被拉到极致,酸麻疼痛不已。“世子。”思归默默的出现在他的身后,拿来了一件披风,披在了他身上。江楚水挽住披风袖口,却没想到刚才他练剑已把全身力气都用光了,拉着绳索的手抖得厉害,试了几次想把扣子扣上,却塞不进去。“世子,属下帮您。”思归单膝跪在江楚水身前,抓住他脖颈之间的绳扣。看到是他,江楚水顺从的放下自己的手,微微仰起头,任他动作。在距离靠近时,思归能清楚的看到江楚水白腻脖颈中微微滚动的喉结,思归连忙低下头,让一头杂乱的综发随意盖在上额,使得这时江楚水看不清他的脸,他突然又想起刚才的身影,软柔中带着强大,弱骨中带着清傲,与平日形成强烈的对比,迷人得完全让他挪不开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