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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再告诉你吧。顾泽点点头:老实说,我也觉得这些猜测相当匪夷所思。没法想象舒容予的哥哥这样做的原因,但是我觉得他突然打了个冷战。但是我觉得他哥哥并不希望他接近别人。自己跟舒容予的照片在网上传得到处都是,任何人都能看见。任何人,当然也包括我要打个电话。顾泽飞快地掏出手机,才意识到自己从未拿到过舒容予的号码。他转而拨到号码查询台,报上舒容予事务所的名字,转拨过去时却只有非工作时间的语音提示。冷汗渐渐地渗出皮肤。为什么直到现在才发现?为什么自作聪明地走到这一步,才想到自己干了一件多大的蠢事?姐夫,我必须回去一趟。什么?我必须顾泽声音干涩,能不能把我送回去?你脑子进水了?回去干什么,送死么!总之先停车好吗?顾泽伸手就要开车门,高木反应更快,哒的一声上了锁:如果那个人真的杀过人,他不会在乎多你一个,你明不明白!顾泽充耳未闻,心念电转间蓦地想到一个人的名字,连忙低头拨号,季前辈,抱歉打扰了,能告诉我舒前辈的电话吗?你找他做什么?女人冷静地问。有急事。什么事?顾泽一咬牙:我看到前辈的哥哥了,对方也认出我了。前辈今晚不能去医院!你你很好。季秋池像是硬生生地吞回了一顿怒吼,毫不停顿地报出了一串数字,跟他说完再来找我。她狠狠挂断了电话。顾泽按下那串号码,心跳如被不停地撞击一般。嘟嘟嘟就在他以为对方不会接起时,等待音停止了。喂?温和平淡的男声。顾泽深吸一口气:前辈,是我。那头静默了几秒:你好。你现在在哪里?这次舒容予沉默了更久的时间。我在家,有什么事吗?顾泽心头一松:你今晚能不能不要去医院?前辈,我刚才看到了抱歉,舒容予声音微冷地打断了他,我不知道你从哪里拿到了这个号码,但我希望你以后别再打来。啪。电话被挂断了。顾泽呆呆地瞪着手机看了一会,又重拨过去,对方却已经关机了。警车在夜色里缓慢前行着。过了许久,高木低声开口:我先送你回家,那个人的资料过几天给你答复。放心吧,再怎么说也是他弟弟,这么多年都过来了,难道只跟你打了个照面就会出事?恕我直言,你可能高估了自己的影响力。顾泽苦笑了一下,但愿如此。总之别去犯险。当街追人这么嚣张的事都干得出来,连我们都奈何不了他,你去也只是白白送死。在准备周全之前别做无谓的牺牲,明白吗?顾泽没有回答。高木叹了口气:何必喜欢那么麻烦的人呢?我不认为你有资格说这句话。高木噎了一下:喂,不要因为自己心情不好就无差别攻击。******舒容予默默放下手机,移目向面前的男人。对方无声地轻笑:是你的小情人打来的?那孩子今天找到我的门前来了。男人慵懒地倚在靠枕上,这么多年,你的口味一点都没变啊,容予。怕你在家太无聊,才让你去配音,没想到你一贪玩就忘了适可而止。一个还不够,转眼又招惹上一个形状姣好的唇瓣勾起冰冷的弧度,仿如瓷器突兀的裂纹,是想重温一遍当年的景象吗?死寂乍然笼罩了房间,似乎连空气都随着这句话而瞬间凝固。靠墙伫立的几人雕塑般不言不动,目光却直直投向病床边。舒容予毫无预兆地跪了下去。黑暗混乱的记忆巨浪溃决了时光汹涌而来,重重击打在背脊上,双腿被压迫得发软,竟连站立的姿势都无法维持。膝盖在大理石地板上磕出一声闷响,痛楚从小腿的骨裂处一路蔓延向周身。舒容予抬头仰视着男人,杂乱无章的语句冲口而出:我没有给他电话,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来他,他根本不可能我从未告诉过他对方静静听着他的语无伦次,脸上保持着饶有兴致的神情,眼中却有某种东西在悄然变质。我没有接近过他,他什么都不知道五脏六腑都在绞紧,舒容予哀求般重复着无意义的句子,只觉得自己一旦停下就会万劫不复,不是那样的,这一次不应该是那样的这一次?男人轻声复述道。戛然而止。舒容予惊恐地望着对方的双眼。漆黑的瞳仁映不出一丝光亮,像吞噬魂灵的无底深渊。你在否认些什么呢。男人微笑着,站起来。舒容予浑身一颤,下意识地就要遵从,双腿却提不起丝毫力气。站起来。男人语气不变。舒容予一咬牙,伸手撑着床头柜,将全身重量转移到未受伤的左腿上,艰难地站直了。告诉我靠坐在床上的男人轻柔地问,你没有梦到过他吗?也没有在角落里偷偷迷恋着那具青春的躯体?没有为你那些不可告人的心思重新找到寄托?没有发狂地渴盼他带给你自由?他突然倾身向前,一手抵在舒容予的胸口,你没有爱上他吗?五脏六腑从体内消失了,连带着那颗不堪负荷的心脏。掌心所触,仿佛只是空荡荡的胸腔。我没有。舒容予张了张嘴,却耗尽全力也发不出一丝声音。苍白修长的五指拥有自己的意识般,优雅地攀附着他的躯体,沿着胸膛一路上移,滑过脖颈,停留在了喉结处。你没有在夜深人静时像个悲剧主角一样哭泣,没有想象过自己原本可以过的另一种人生?你没有憎恨着毁了你的一切的我?扣在颈上的指节一点一点地收紧,舒容予开始感到呼吸困难。他本能地想要后退,双脚却重如千钧。我没有舒容予瞳孔骤缩。血液正从男人的唇角缓缓溢出,像要为这森冷的场景添一笔注解,拖曳出一线刺目的殷红。五指猝然施力,舒容予眼前一黑,彻底窒息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挣扎起来,扼住脖颈的力气愈发大得惊人,耳边却响起温柔的呢喃:你没有期盼过我快些死去吗?舒容予的脸庞涨得发紫,血流直冲脑际,心肺几欲炸裂,模糊的视野被红色淹没,那声音一字一句钻入脑中,疯狂地回响容予,跟哥哥一起走吧一起走吧留在这里又有什么意思呢炼狱似的剧烈痛苦将他当胸钉穿,rou体的知觉迅速消退,意识也开始涣散。男人的笑容被无限放大,唇角的血痕宛若修罗,饕食着世间的混沌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