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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闻能吞食大象的凶兽,黄玉良不曾想真的存在。也由此解释了为什么常明瑾不轻易以蛇皮示人,或者说,即使那蛇皮亮出来,也甚少有人能识得其中的玄机。“我有点好奇,”黄玉良悄声问常明瑾,“张广之做的那种便宜货石头,能够暂时替代封片已经很令我吃惊了,但是为什么你有解开封片的方法?以前我们调查的结果,那封片可不那么容易毁去。”“要毁掉当然很吃力,”常明瑾瞥了黄玉良一眼,“但是只要知道咒语,解开就是时间问题。”看着黄玉良狐疑的目光,常明瑾就知道他开始建立思维导图了,“这封片是谁做的?”“三尾狐和五尾狐,胡家有这封片的解法?不可能吧?”“只有一少半,而且这个咒语的复杂程度,已经超过了我能够解读的程度。”黄玉良闻言,心中倒是产生了“不愧是得需要天火神雷或祭祀仪式才能毁去”的赞叹。常明瑾点了根烟,“但是,常行送来过五尾狐的花枝,记得吗?”“原来如此。”对于这件事,常明瑾没有多做说明,任由黄玉良去想象其中的缘由。实际上,五尾狐附在桃花枝上的魂魄虽已残缺,但他仍知道封片不能随意解开,若非常明瑾得了“化莲”的九尾狐的缘法,五尾狐断然不可能将另一半封片的解法赠予,也不可能为他讲明这咒语的构成。如果李焱未曾向黄玉良透露那神秘的青年,黄玉良也不会往这方面去考虑就是了。胡二娘站在禁地洞口,见三人来到,露出一丝莫测的微笑。“已经准备好了。”“那您就等我爸的指示吧。”胡二娘拦住樊华,“光有百花帐不行,换上衣服。”樊华闻言,双目一闭,换上一身火红的衣袍,相比胡二娘纯粹的红袍,樊华的衣袍上同样带有百花帐的咒法纹路,呈现出大片的牡丹墨纹。常明瑾见此,点点头,“果真不错。”黄玉良瞥见樊华眉宇间隐现的得意,心中只觉这其中阴谋甚大,以常明瑾集两脉之源,难道还真会佩服他不成?可惜这傻子还以为自己在表弟面前显了大能。禁地之内,常家九名术师分驻,七位守住石像,一位守住一尊棺木,常明瑾的父亲守在沉睡的赵志德身前。就在他三人踏进洞内一刻,似是受到樊华狐皮衣袍的刺激,七座石像同时冒出黑雾,惨白的小手在黑雾中挣扎着伸出来,七名术师口中念念有词,拼命压抑着雾中人的逃离。“躺好,动作快点。”常明瑾父亲常默竹喝道,指示着三人躺下,袖中窜出数十条黑蛇将人围住,顿时化成血河汇成咒文。“看你的了……”常默竹伏在赵志德耳畔悄声说着。话音刚落,只见七座石像同时发出震动,那些黑雾也随之抖落消散。黄玉良眼一闭,再一睁,只见那七座狐尾石像的封片被常家的术师揭开,比刚才渗透出更浓的黑雾,汩汩如石油一般。心中一凛,推了推身旁的常明瑾,黄玉良觉得这情景实在危险,“哎……”“看着。”那如油的黑气翻腾着,凝聚成一个个穿着黑袍的幼童,将他三人围住,端着阴惨的笑容,将牙齿磨得“咯吱”作响。“贱人……”“杀了你……”“竟还敢现身于此……”“碎尸万段……”“贱人……贱人……”“不得好死……”“不得好死……”黄玉良环视这些幼童的目光,发现他们一个个都盯着樊华,猛然间就发觉到胡二娘的意图。让樊华穿上赤狐的衣袍,无疑就是让他当靶子,让这些七尾狐的残魂将注意力放在樊华身上。常明瑾早已换上了巴蛇的黑袍,走到那棺木面前将其掀开,拖出那头身分离的尸体。那些幼童嗅到血气,忽的就全部偏过头,盯着地上的尸体。常明瑾不知从何处掏出一副空白画卷,又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支毛笔,在那画卷上挥出一笔,甩出的墨汁在白纸上晕染开来,一具骷髅就出现在画卷之上。那些幼童看着,眼中放出精光。画卷上,骷髅跑动起来,来到一棵桃树处坐下,背对着众人。眨眼间,画卷上显出三人,红衣的少女用衣袖掩了笑靥,白衣的男子一手酒杯一手长剑,那背对着众人的骷髅,膝盖上是一床焦尾,渺渺声动,琴音自那骷髅指间传来。幼童围聚,盯着那画卷,常明瑾忽的就一把火将那画卷烧尽,幼童们哭嚎着,双手接着攘起的点点星火。待哭声尽落,那些幼童便一齐冲向地上的尸体,一双双小手铁钳一般,将那尸体的rou块撕扯下来填进嘴里,连同骨头都砸碎吃了下去。黄玉良看得目瞪口呆,怔怔地看着樊华,只见他也看呆了。“还不了解状况吗?”常明瑾走回他二人身边,指了指不远处的常家术师。经由常明瑾这么一指,那些术师的面目忽而就变得模糊起来,周身仿佛围绕着一团朦胧的光晕。黄玉良心神一动,扭头看向洞口,只见洞外白茫一片,根本不见景色,马上就明白了。这是在梦中。黄玉良不懂咒术解析,樊华亦是个半吊子,他二人看不明白,实际上这些幼童吃尸体的举动,是一种咒语形式。咒语的施放不一定由语言构成,还有可能是手势、舞蹈一类,此时此刻,常明瑾就是要将这咒语看得仔细。七尾狐的魂魄被分割成七份,尤其最大的一具在南疆的九重塔下,被镇御破魔法咒和玄明舍利压制了数百年,他们目前只有执念和本能,或许已忘了自己是谁。常明瑾就是要让他回忆起来,回忆起自己本来的面貌、本来的能力,只有这样,他才能用描骨画皮把自己复活。那尸体已被吃尽,所有的幼童忽的就发狂开始撕扯自己,像是要把自己拆解碎尸一般。不光是另外两人,常明瑾见此情景也不禁皱眉,那些幼童拖着血rou模糊的断肢残躯,朝着最大的一具狐尾石像爬去,边爬边化成腐烂的rou团,当七只青白色带着尸斑的小手同时附在石像上,遍地的血rou开始快速地聚集。rou团鼓动着,就像一个心脏。常明瑾已将那rou团上密布的咒文熟记于心。rou团裂开,一双手从中探出,顺着裂缝从内部撕开,一个赤裸的长发青年从中跌落,如同刚出生的小鹿,七座狐尾石像也在那青年坠地的一刻应声而碎。几不可闻,却仿佛萦绕在耳的一声叹息。那长发的青年站起来,俊美至极的面孔带着不可直视的冷冽,似乎是在适应着重新踏在地上的实感,从摇摇晃晃,到逐渐走得平稳。随着脚步的伸出,比夜色更浓的漆黑长袍包裹住赤裸的身躯,身后的衣袍下摆也藏不住巨花一般的七条浓黑狐尾,即便是黄玉良这样的普通人,也能感受到无比的压迫力、无比的力量。“是你……”七尾狐看着樊华,又偏过目光看向常明瑾,“不……是你……”七尾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