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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身去厨房拿了把菜刀,又出来院子中准备杀鸡。叶铁没再说什么,拍打几下身上的尘土,转身回屋睡觉去了。玉芬把鸡炖到锅里后,灶上加了足够的火,然后回到屋里。这个时候,铁子早已经鼾声响起。铁子是摊开四肢成大字型睡在炕上的,微黑的脸堂,一双浓眉微锁,薄厚均匀的双唇微微张合一成条细缝,肚腹随着出气上下起伏着。右手时不时会活动几下,这个姿势可能是因为在梦中收割庄稼时的动作体现出来的。她喜欢铁子,就算每天都能看到,每天都和他在一起,但是她就是看不够,她是从心里实实在在的喜欢,喜欢他略带憨态的样子,喜欢他率性而为的个性,喜欢她身上的那股男人劲。她轻轻地也躺了下来,躺在铁子的臂弯里,享受他的鼾声,享受他的体温。灶台上的蒸气涨了,鸡rou香渐渐的溢满了屋里屋外,一直散向远方……☆、第三章自从老伴离开了人世,李凤军不得不亲自烧饭做菜,虽说一个人的饭菜好打理,但过程可是一致的。况且,今晚又约了铁子来陪酒,难免有一些忙碌。饭菜做好了,太阳已经完全沉下去了,天见黑了。鸡狗停止了鸣吠,骡马牛羊也上圈安歇了,村子里一下子沉静了许多,只有顽皮的孩子成群结伴地扎堆在一起欢闹的声音。叶铁来的时候,手里端着一大碗散发着阵阵香气的新炖鸡rou。大黄狗跑到他的身前,欢快地扑在他的身上,又在他身前身后擦来蹭去,象是被那满碗的鸡rou香所吸引,但更多是它对叶铁的熟悉和忠诚。“来了,铁子,你再不来,叔可要去你家找你了,呵呵。”“叔,我哪能不来呢,半年没见你了,心里想都来不及呢,这是玉芬给咱爷俩炖的鸡rou。”叶铁一边说话,一边借着灯光打量着眼前的军叔,小半年没见,他似乎胖了一点,但更象是年轻了些许。一身浅灰色的粗布农家衣,被他壮实的身体撑得有棱有角。一头短发,不细看去,根本看不到一丝白发。长长的浓眉毛倒是白了两三根。微微眨动着的眼睛转着黑眼珠,透着深遂的目光。坚挺的鼻头,薄厚均匀的双唇微合着,浓密的胡茬紧紧地布满颚下。所有这些入在他的眼里,那可是一幅美妙的画卷,笔墨搭配得合情合理,色彩与格调细致入微。他有些走神,都忘记把手里的鸡rou碗放在炕上的饭桌上了。“让你来陪我喝酒,怎么还把这么好的菜带来了,留给孩子吃多好。咱们老爷们喝酒,喝的是心情,用不着什么好菜饭。”“咱爷俩今晚就喝个痛快,哈哈……”李凤军十分高兴,自己本来就好喝点酒,况且有人陪,心情自然就好。“叔,好久没有和你喝酒了,这次一定多喝点。呵呵。”二人说完,都脱鞋盘腿坐在了炕上。“叔,看看这一大盘的rou,闻起来真香。”“铁子,这rou是四川腊rou,是你二妹的老公公的四川同事送给他的,他分了一半给我,你先尝一口,看看好吃不好吃。”“好吃,这rou真有滋味。”铁子伸出筷子夹起一块放在嘴里,慢慢的咀嚼起来,并连声夸赞着。“那就多吃点。回头给玉芬和孩子带回去尝尝。”“铁子,看看,咱爷俩今晚喝的什么酒,呵呵。”李凤军边说边笑呵呵地拿起酒瓶在铁子面前晃了晃。“五粮液!叔,这么好的酒,留着你自己喝吧,咱还是喝二锅头吧。”“那叫啥话,叔找你来就是让你喝这酒的,这酒也是你二妹她老公公送的。来,倒上。”酒是温的,喝在胃里可就是热的了,一杯酒下肚,二人的脸上都泛着潮红。话也就多了起来。“铁子,你叔我是从小看着你长大的,在我的心里,早已经把你当成我自己的孩子一样看待。”李凤军一边说着,一边夹了一大块腊rou放在叶铁的碗里,一边夹了块鸡rou放在自己的嘴里慢慢地嚼了起来,腮膀上的rou鼓鼓地来回颤动着。“叔,铁子父母没得早,要不是你这些年如父母般的帮衬和照顾,我哪会有现在的日子,更别提娶妻生子了。你就是铁子身边最亲的人了。”想想老村长以前对他的好,叶铁心情很是激动。一双大眼睛现了潮湿,鼓鼓的脸夹微微颤动了几下。“叔,喝酒。”二人共同举起酒杯,一饮而尽。“今晚找你来,一是陪叔喝酒;二是我得说说你这个坏脾气;都三十几岁的人了,还一身的驴脾气,沾火就着,点火就范的。怎么就改不了呢?”李凤军很认真地说着。“叔,我也知道我这个臭脾气,但是有的时候确实控制不了自己,浑劲一上来,什么都忘了。”“改不了也得改,我就不信还有做不成的事情。”“叔,以后我改正就是,如果我再犯这个毛病,你就狠狠的批评我,我听你的。”“那是当然,我不管你,咱们村还能有谁管得了你呢,你还别说,在我面前,你怎么就没脾气呢,不会因为我是村长的缘故吧?”“在你面前我就是没有脾气,并不是因为你是村长,我才如此。因为你是俺叔吗。呵呵。”“铁子,我倒希望你在我面前有脾气,否则全村人都在我面前不说长不说短的,这么些年了,感觉你们离我越来越远了,唉,我是该考虑考虑该不该退下来了。老了!”李凤军一手端着酒杯,一边认真地看着眼前的铁子,然后又把目光投向了窗外宁静的夜色,并发出轻微的叹息。“叔,你怎么说自己老了呢,你这也是正当年呢,不要想那么多,来喝酒。”叶铁不等他的回话,独自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不错眼珠地看着李凤军。灯光下的李凤军,脸上因喝酒的缘故,面现潮红。这是一张能让他浮想联翩的脸。叶铁看的有些痴然,多少年了,这是第一次能如此大胆而又放肆地看着近在眼前的这张脸。此时,酒不醉人,但他却踏踏实实地醉在了心里,就为了眼前这张他渴望已久的脸。“铁子,你怎么老是看我呢,我脸上有什么吗?”李凤军发觉李铁始终把他的注意力放在他的脸上,不解地问到。“叔,你耐看,帅着呢。”“什么?你说我耐看,我又不是大姑娘,还耐什么看啊,这张老脸上除了皱纹还是皱纹,要是年轻那会,别人说我帅,我倒敢承认,现在老了。哈哈。”李凤军边说边用手抹着颚下的胡茬,脸上带着笑容,他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