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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激动未消,陆烁忍不住问了起来。 “老太傅高德!” 袁仲道激动地赞扬了一句。 “……他老人家已经同意了。” 说着他就将信递给了陆烁,示意他自己看,只不过他脸上的表情却是愈发复杂。 这位授业恩师,高德仍在,然而当年共同拜在他门下的袁魏高三同窗,却是生死富贵各异,让人忍不住慨叹时光荏苒、流年易变。 陆烁却没有注意到袁仲道的变化,他一门心思都在手中的信上。 很快他就看完了,而此时袁仲道也终于恢复了正常。 “太好了,外公!” 陆烁笑着说道:“我看谢裴那里可以慢慢准备了,等时机一到,就立刻将人送过去……” 袁仲道复杂的神色掩去,转而换上了愉悦之色,他笑着点点头,道:“好!一会儿就让袁管事传信过去……” 这事半妥了一半,两人都松了口气。 …… 春去夏至,转眼七月流火,天气日渐凉爽,飒飒青叶染上深绿,潺潺溪流绵延不息,一年之秋将近了。 聒噪的蝉声停了,忐忑准备了三年的考生们也终于上路赴考。 魏州隶属京畿路关内道,虽治所在凤翔府,但因有着京师这一特别的存在,故而历年来,整个关内道的乡试也都是在京师的彀文书院内进行。 魏州距离京师并不远,加之又有陆昀夫妻在京师照应着,因此袁仲道对于袁文林此次的赴考倒是没什么担心的,备好马车理好要带的书籍,袁文林就在几个家丁的护卫下赴京了。 与此同时,一山之隔的晋州那边,晋王也终于紧随着动身。 陈皇后既是国母,又是各皇子嫡母,圣上为陈皇后举办千秋会,晋王虽不受待见,但他为人子,入京为母庆贺却是必须的。 这也是自几年前被贬斥到晋州以来,晋王头一次光明正大的带人出晋州。 晋王一走,桃山书院这边立刻就得了信。 陆烁和袁仲道等人没有露面,他们目标太大,并不适合亲自出面。 毕竟,前次逃走一个刺客的余波还在,以至于他们这几个月与谢裴联系时,也都是遮遮掩掩的,唯恐暴露了。 眼下临门一脚,更不能出差错。 因而,袁仲道只派了袁管事乔装打扮去了桃山北坡,让他按照事先安排好的计划行事。 桃山北坡那里,卫钊已好得差不多了。 他原先身上伤的集中,旧伤未好,又添新伤,一层摞一层,虽没伤到根本却也不轻,好在袁家珍奇药丸药粉不少,内服兼外涂,如今他已与常人无异。 袁管事很快带着人与卫钊谢裴回合,趁着黑夜将卫钊送到了泾河旁。 泾河由北向南而流,在同州处汇入黄河,向东一片通途,水运极快,袁仲道提前安排好了船只,扮作运粮船向河北道行进,而卫钊则被乔装扮成运粮的河工,由众多侍卫扮成的河工护卫着往沧州去。 ☆、第328章 解元!! 今夜月色深浓,但却没有星,月光洒落下来,映照在水波之上,使得泾河如同一条缀满黑点的白练,时不时跳跃着光辉,远远看去,如同一颗颗闪烁着的宝石。 卫钊负手站在泾河旁,身后跟着三两个一言不发的侍从,做着一样的打扮,都是一身粗麻制成的布衣,看着脏兮兮的。 这是黄河旁十分常见的河工打扮。 尽管如此,明月清辉下这负手而立的男子,却仍旧有一种慨然正气透露出来,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光华。 远远地,水上传来一阵时高时低号子的声响,是船只要靠岸了。 终于到了离开此处的时间! 卫钊专注的看着眼前翻腾的河水,那水影儿里似乎映照着这十余年发生的一幕幕。 看着看着,他心中逐渐五味陈杂,到最后,那些杂陈的情感却都汇聚到一处,使得他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爷,船上都已经准备好了!是时候上去了……” 正当卫钊陷入沉思之时,一旁突然走上来一人,轻轻在他身旁叫了一句。 卫钊回过神来,看了那人一眼。 是袁管事。 “那就直接上船吧!” 卫钊也不多言,直接点点头,就带着身后几人,跟着袁管事一步步走向码头。 边走,袁管事边低声交代着:“沧州那边,早已安排好了接应的人,三皮是认得的,您到时按照他的安排上玉罗山就是了……” 诸如此类云云。 几人脚程极快,不一会儿就到了码头处。 此时夜虽然已经深了,码头停靠的船只却不少,一艘挨着一艘,几人很快就走到了他们要乘坐的大船前头。 这是只运粮的船只,船上装着粮米,显得格外的拥挤,但卫钊看着上头乱糟糟的环境和时不时走动的河工,却放下心来。 这船很像那么回事!加上人多隐蔽处也多,倒是很适合藏人。 “先生费心了!” 卫钊声音虽有些冷,但里头的感激之意却很是明显。 袁管事什么也没说,却深深作了个揖,表明了他的态度。 卫钊也就不再多说,直接提着衣服下摆上了船,身后的几个随从也随后跟上。 袁管事依旧作着揖礼,头微垂,一时间只听得到噔噔噔脚踩木板的声音。 不一会儿,这声音却停了。 袁管事有些诧异,正要抬头,就听卫钊声音微微低沉,言道:“大恩不言谢,守常记住了,还请袁叔帮忙带到……” 守常,正是袁仲道亲自为卫钊取的字! 要带给什么人,袁管事自然是知道的。 他抬头正要回上一句,那噔噔噔的声音就又响了起来。 却是卫钊带人走远了。 …… 半月之后,护送着卫钊往沧州去的家丁才终于回来,言说那边一切均已安排妥当。 袁仲道和陆烁祖孙俩这才安下心来。 袁仲道又仔细问了那边的情况。 这才知道,自卫钊到沧州之后,唐老太傅就彻底隐居到了玉罗山深处,那里极为隐蔽,环境却清幽,卫钊每日跟着唐老太傅读书论道,一老一少朝夕相伴,倒也颇为自得。 这已是最好的结果了,一切都与先前预想的一样。 至于接下来会如何,就要看朝局和卫钊的造化了。 想及此,祖孙俩也就不再惦念此事。 授课听课,一切都按照原先的轨道运行着,但此时桃山书院里的众人,却更多的将目光放到了刚结束不久的乡试上。 桃山书院学子众多,虽多数是举人,但秀才却也不少,相应的,今年下场博前程的也不再少数。 科举,这可是关乎学子一生的大事,尤其乡试还是科举的一道重要门槛! 跨过这道坎,就是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