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言情小说 - 一池霜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92

分卷阅读192

    好走,你不怕的话,我可以载你。”

    “那太谢谢了,我也是走山路长大的,很习惯的。”陈池不禁笑道。

    顾一惟抬眉打量几眼陈池:“那明天就早上七点,你在村口路边等我。村里的小路有点窄,带人不方便,我在村口接你。我要办点事,过午才能回,你等得了吗?”

    “没问题,我们明天见。”陈池告辞,他的目光落到菜篮里,白白软软的茄子rou耽搁了这一会儿,已经泛出好多褐点,他歉然说道,“不好意思,害你吃饭晚了。”

    “没事,慢走。你要手电筒吗?”

    “不用,还看得清。”陈池笑着挥挥手,“你做饭吧。”

    顾一惟立在门前,看着陈池大踏步走在山间小径上,背影极为矫健轻快,似形色匆匆,急于归去,那白色紧身短袖t恤勾勒出的轮廓不多时就融进了烟暮色里,他返身回屋,半转头间,视线定在柑橘林下方那幢楼房。

    自他搬上山后,一到晚上就万籁俱寂,那幢楼房成了离他最近的人烟所在。他习惯了入夜时分看到底楼一间屋的灯光亮起,而这时,那里的二楼一扇窗户也透出了黄光。

    一下子,那里似乎热闹了许多。

    顾一惟失神片刻,抬脚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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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6章 月如霜灯如豆

    许霜降躺在床上,半阖着眼,挥着蒲扇。  她施展的是龟息**,除了扇风之外,停止一切活动,企图以心静自然凉的方式平下暑热。

    屋顶的吊灯居然出的是暖黄的光,若是在冬天,会很温馨,可是在夏夜里,却让人心都无端燥热几分。不过,许霜降得开着,陈池还在外面没回来呢,她寻思着,灯光可以给他指引方向。

    门被拍响:“婶婶,婶婶。”

    许霜降开门一瞧,小不点汪睿站在门外,仰头望着她,楼下传来汪忠德的喊声:“睿伢子,下来,下来睡觉。”

    许霜降挺急,她穿着睡裙,虽然可以当连衣裙看,但总是睡裙,她怕汪家舅舅上来捉孙儿,赶忙蹲下来问汪睿:“睿伢子,你找婶婶什么事?”

    “婶婶,我想和你再玩会儿。”汪睿扑闪着眼睛。

    许霜降瞅瞅汪睿,一时无法,只得向楼下喊:“舅舅,让睿伢子玩一会再下来睡觉。”

    “好吧。睿伢子,一会儿就自己下来。”

    睿伢子嘻嘻地跑进了房中。

    陈池踏着夜色归来,王忠德坐在门口乘凉,堂屋里的灯光xiele一地,大黄就蜷在他脚边。

    “舅舅,我回来了。”

    “消毒水借到了吗?”

    “借到了。”

    “那就好。”汪忠德将竹椅拎进去,关了大门落了锁,交代道,“睿伢子在上面,玩得人来疯了,去把他叫下来。 ”

    陈池上楼推门进去,只见一大一小坐在前窗下的长条木沙上,许霜降正拿着一本台历,两人大手小手指着图片,切切啜啜地说:“这个好吃。”

    “回来了?”许霜降抬眸喜道。

    陈池过去探头一瞧,却原来是柑橘供销社免费的台历,上头印着一箩筐黄澄澄的柑橘。他忍不住伸手,朝他们一人摸了一次头:“这是在望梅止渴?”

    “表叔,什么是望梅止渴?”汪睿睁大了眼睛。

    “睿伢子,让你表叔去洗澡,他外头回来很热的,婶婶给你解释。”

    陈池一边拿衣物,一边听着许霜降在轻缓地说:“这是个成语,讲的是口渴的人想到梅树上结的梅子,就会流口水……”

    “为什么呢?”汪睿不解地问道。

    “我如果给你一包梅子,你会怎么样?”

    汪睿咕咚咽了一下口水:“吃掉。”

    “在吃掉之前呢?你刚刚做了什么?”

    汪睿眨着小眼睛:“我没做什么,在听婶婶说话。”

    陈池听着许霜降的哀叹,勾起唇,瞅瞅这两人,打开门出去。等他一头湿回来时,许霜降迫不及待道:“快来讲三国。”

    “把手伸出来。”陈池拿起棉签,蘸上消毒水,见汪睿把小脑袋凑近来瞧热闹,不由笑,一边细细地给许霜降手臂上涂抹,一边说道,“睿伢子,你想听哪个?桃园三结义,温酒斩华雄,千里走单骑,火烧赤壁,空城计,七步诗?”

    “都要都要。”汪睿喊道。

    “哎哎,别再歪过来,碰到你婶婶,她会疼。”陈池换了一根棉签,强硬地说道:“只能听一个,小孩子晚睡不好。”

    结果,陈池架不住汪睿哀求,给他讲了两个。许霜降一把扇子扇两人,和汪睿挨着坐,听陈池讲故事。

    “睿伢子,睿伢子。”汪忠德在楼梯转台处喊。

    “走喽。”陈池往汪睿腋下一夹,把他抱起,“爷爷在喊你了。”

    汪睿满是兴奋的小脸瞬时无精打采,环着陈池的脖子,脑袋蔫搭在他肩膀上,嘟着小嘴望向许霜降。

    许霜降朝他刮了刮自己的鼻子,汪睿一下乐了。

    陈池拍拍他的小屁股:“给婶婶说晚安。”

    “晚安。”汪睿学舌道。

    陈池上来时,许霜降懒洋洋躺在床上,又使上了龟息**。“怎么这么久?”她问道,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陈池笑着脱鞋上床,接过她的扇子,给她扇风:“睿伢子缠着我再讲一个故事,我只好精简着讲了一个。现在伺候完小的,来伺候大的。”

    “热啊。”许霜降幽幽叹道。

    陈池灵光一现:“霜霜,我带你上天台。”

    月色如银华般铺满山头。

    顾一惟蹲在门外场的水龙头边,稀里哗啦地搓着脏衣服,他拎起汗背心,用力绞干,直起腰两手一甩,将背心抖开,一抬头,眼眸微顿。

    下方的那幢楼房,一楼二楼的房间都熄了灯,主楼的侧外墙却亮起了萤豆般的黄色光芒,虽然不甚亮,却隐约照出三角屋脊的轮廓和半副白墙,以及那露台入口一小方的围栏。在静悄悄的山间黑夜里,这圈微小的光亮让他情不自禁地注目着。

    有一人拎了长凳走上露台,顾一惟毫不困难地认出,那是傍晚时来借消毒水的人。汪家今天有三男丁,一老一少,还有一个青年,凭着光亮里现出的高挺身形,就知是他家新来的外甥。

    随后他伸手向着入口,牵出了一个裙装的女子。

    顾一惟甚至能看到女子手里扬起一把蒲扇,对着男子面门扇风。

    当顾一惟将背心晾到屋檐下的长竹竿上,再转回身时,现露台的灯已熄了,整幢楼房和夜色融成一体。他拿起肩膀上搭着的毛巾,将头脸和前胸后背残留的水珠擦干,走进堂屋里,捞起凳上的干净t恤,套到身上后,抬手拉了抽绳,将堂屋里的灯关了。

    顾一惟拎着竹椅走出门外,坐在月色下,和以往一样伸长了腿,全身放松靠到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