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95
,心里也过不去吧。” 宣惠笑道:“直接叫人来说就是了么,怎么还要绕到婆婆那里去!” 旌云伺候宣惠上了床,又在她背后垫了个枕头,将温热的安胎药递给她。“国公夫人是个不管事的,心里必然想着您是公主,累了自然会叫人抬着走,却没想过您家里有长辈,不想摆谱拿大……太夫人叫人去说国公夫人,口气虽然不好,却着实是一番好意,叫您承了国公夫人的情……” 宣惠一口气将药喝完,接过茶水漱了口,向旌云撒娇道:“姑姑,您今晚留下来值夜,陪着我睡吧……” “不用您吩咐,”旌云笑着指了指榻上已经铺好的被褥,“奴婢自己就预备好了。” “我是说您到床上来跟我一头睡……我,我怕我睡不着,熬着孩子了……” 旌云心中一酸,便走过去把被子铺在了宣惠的外侧。 一时吹熄了灯,外面隐隐有丝丝月光透进来。 旌云轻手轻脚地上了床,口中安抚道:“公主安心睡,有奴婢陪着您,别想旁的了……否极泰来,一切都会好的。” 宣惠没有出声,只侧着身抱着旌云的胳膊。不一会儿,屋里传来了轻轻的啜泣声。 旌云心中大痛,她默默地擦了把眼泪,轻轻地拍着宣惠,嘴里哼唱着:“爬山豆,叶叶长,爬来爬去找家娘……” “姑姑,你说世子他肯定没事的吧……”宣惠的声音从被子下面闷闷地传出来。 旌云手下打乱了节拍,慌忙说道:“世子和您都是福大命大的人,怎么会有事呢!就算是遇到了困难,世子想想您和孩子,也必定会想尽办法平安回来的。” 宣惠呜呜咽咽地哭着,可毕竟累了一天,慢慢地就沉沉地睡去了。 次日早起,宣惠用过早饭,便叫人去请李舅爷夫妇过来,“还有王府李若兰屋里的那个汀梅,一并叫过来。” 旌云劝道:“您这又是何苦,还是将养身子要紧。若是肚里的孩子有什么闪失,您叫世子回来,奴婢怎么交待呢?” 宣惠摇了摇头,说道:“李若兰汪以谦这件事,跟这次金陵之危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若是错过了时机,酿成大祸,岂不是可惜?” “那您交给孟大人或者小孟大人就是了,何必定要亲力亲为呢?” 宣惠叹了口气道:“若能交给他们,我也乐得轻省。可李若兰与汀梅两个人,涉及王府私隐。三哥在这件事上着实是昏了头,由我来问,到底好些……否则三哥的私隐被臣子得知,也实在是尴尬难为情……” 旌云闻言,只好作罢。她带着人护送宣惠去了外院,又在椅子上铺了厚厚的羽绒锦垫,桌上放了热茶和点心,这才退到宣惠的身后。 宣惠见这个阵势,有些哭笑不得:“姑姑,我这是讯问呢,还是与人闲话家常呢?” 旌云笑道:“您又不是刑部的堂官,爱怎么问就怎么问,还有人能管着您不成!” 这时,外面的人来报,李舅爷夫妇到了。 “请进来!”宣惠吩咐道。 李舅爷两口探头探脑地撩了帘子进来,看见宣惠坐在里头,身后站着旌云和两个护卫,屋内四角各站着一名护卫,腿肚子就开始转筋。 “公主可好?自打王爷出征,我一向少见您了……也不知小世子长高了些没有?”李舅爷小心翼翼地陪笑着说道。 “请坐吧。”宣惠指了指面前道两把椅子,淡淡地说道。 “公主这气色可真是好,怀孕四五个月了,皮肤还这样白!”舅太太看不出来宣惠的表情,只好尴尬地拍着马屁。 “您二位何时成的亲,何时离开汉中,多大年岁生的李若兰,汉中家里还有些什么人?”宣惠面无表情地问道。 李舅爷心里紧张得如擂鼓一般,手心里全是汗,莫不是被识破了? “公主怎么这样问呢?倒像是盘问一般……当初这些话王爷早已问过了,我们都如实答了,王爷也信了……您要是再这么问,等王爷回来,我可得在他跟前说道说道了……” 舅太太也奓着胆子说道:“就是的!若兰好歹在王府也有几分体面,公主您不看僧面看佛面,我们也是淑妃娘娘的娘家人……” 宣惠抬起下巴看着他们畏缩又狡猾的模样,心中满是嫌恶。“若淑妃娘娘知道你们明目张胆拿娼妓欺骗她亲生的儿子,又会怎样?” 声音不大,可李舅爷夫妇听来却如炸雷。 “公主,您不好这样说的!您这不是,不是血口喷人吗?天么,天么,我们李家好端端的女儿,竟被人说成是妓女!你们别拦着我,我要去地下找我那苦命的jiejie好好哭一哭……” ------------ 第三百二十七章 开口 李舅爷干嚎着往墙上撞去,旁边却没有人如他预想的那般过来阻拦。他只好将身子一歪,假装跌倒在地上。口中继续嚎哭着,脚下狠狠地踢了他老婆一脚,示意自己倒下了,让她赶紧顶上。 舅太太见搬出来梁瓒也吓不住宣惠,不禁有些发懵,难道这富贵日子没享受几天就到头了? 李舅爷见踢她没动静,就哭喊着爬过来,狠狠地拧了她一把,嘴里骂道:“你肠子里生出来的闺女,你不跟人辩白,还等着我一个爷们儿帮你一哭二闹三上吊?” 舅太太这才回过神来,正张大了嘴准备开始嚎,被宣惠身后的护卫厉声喝道:“公主面前不得放肆!若惊了公主和未出世的大爷,莫怪我等手里的刀剑不长眼睛!” 李舅爷两个被吓得嘴唇抖了几抖,看那护卫“哗啦”一声拔刀出鞘,锋利的大刀上闪着寒光,只好将叫屈的话和眼泪都咽了下去。 宣惠低头摩挲着手里的茶盅,轻笑道:“李若兰已经招认,她本名陈玉莲,与前些日子秦淮河女尸案的死者陈红莲是旧时院中姐妹。她与福健都指挥使家公子汪以谦早就相识,还拿两人自比西施与范蠡……” “总不会是你们日子过不下去,把女儿卖到青楼,”她抬头紧紧地盯着李舅爷,“又赎回来送进王府的吧?” 李舅爷嗫嚅着说道:“不,不是啊!公主明鉴!我,我家常年在泉州府住着,那什么布政使、指挥使老爷们都在福州府,原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啊!” 宣惠有些不耐烦起来,还是自己太轻敌了,这两个人贪欲这样大,只怕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主儿。 她转头问身边的护卫:“你说说,这冒认皇亲、伪造御赐之物是个什么罪名?” “回公主的话,”那护卫躬身答道,“此乃大不敬之罪,论律当斩首,尤其恶劣者可处以凌迟之刑。” “那就是俗话说的‘千刀万剐’了!”宣惠轻描淡写地说道。 舅太太被吓得险些厥过气去,李舅爷青白着脸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