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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口而出。

弥撒似笑非笑，“我的弟媳？”

俨姬脸色猛地沉了下去，攥紧了剑柄。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拿她打趣，她也不知道这是恼的还是赧的。

圣尊适时道，“你是索希亚的女儿，就是我孙女，自然与凰儿一视同仁。”

“那我会待在哪里？”

“圣女峰。”

“与她——”俨姬指了指冥姬，“一同？”

“自然。”

“我拒绝。”俨姬丝毫没有半点玩笑之意。

圣尊就奇了，一望冥姬，她低着头，却也没有出声，“你冒大险闯我神族救她，居然还是不和的？”

俨姬不回答，就冷冷看着他。

冥姬颓然。她自然猜得到，若不是黑金斯的命令，俨姬指不定会对自己被掳走一事视若无睹。

姐妹情深，对她们而言从未发生，到底只是冥姬一厢情愿。

最后俨姬被安排在圣女峰侧殿，与冥姬比邻。

俨姬一直没有搭理她，冥姬也不敢开口，直到神族的侍卫都退下了，她方忍不住，避开了神族的眼线去寻她。

这两日，冥姬虽然多般抗拒，但还是逆不过弥撒等人，居圣女正殿，以未来圣女冰凰的名义登堂入室。

冰凰此名不知道是从谁口中开始说起，但却已经广为人知，在她自己不愿意的情况下牢牢扣在她的头上。

索希亚圣子还未正式退位，然而神族人显然已经对他绝望，连继承人都已经安排妥当。

正殿与各个侧殿之间都会设有通道，冥姬循着密道找到了俨姬。

俨姬现下哪怕未有沦为阶下囚，也可以算作寄人篱下，却依旧从容不迫，没有一点狼狈。

“冥姬。”

那个时候俨姬望着她，眼神透着悲哀却轻蔑，“无论你是为了圣女之位还是男女之情留在神界，都已经背弃我冥族人的宗旨。”

冥姬惊慌至极，却嗫嚅着什么也说不出来，小声连道，“jiejie……对不起……可……”

“你这般丢人现眼的扭捏举措，若不是父亲，我断不会带你回去。”

俨姬一直只有一个打算——找个机会，将冥姬掳回去。

至于她为什么不愿意走，与自己无关。

冥姬最后终于勉强镇定下来，咬牙道，“jiejie，对不起。可今日的事，断非我所愿，你要……信我。”

俨姬不置可否，只是问道：“那你可知你凭什么被他们定为圣女？”

凭什么？

冥姬思索半响，才小心翼翼地答道，“是那一位圣子索希亚？”

俨姬盯着冥姬，道，“我见过他。他与你的长相，九分相像。”

冥姬不满地抿唇。至今已经有人三番两次地说起这一点，仿佛她除了这一张脸之外再无用处一般，引人心生不满。

若要是依俨姬的脾气，被这般对待，只怕是当场就会意气用事，毁了自己这张面目。

冥姬只是忍了下来，问道，“那jiejie，你知不知道，我与索希亚，是什么关系？”

俨姬微微动容，神色之间似乎是不愿意回答，过了好半响方道，“当是父女无疑。”

冥姬很是失望：“那……我与你便没有骨血之缘？”

俨姬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有问出来自己心底话，只是寒声道，“父亲一向疼你，若是这般，你应该先顾及父亲，而非我。”

冥姬若有所思地颔首，自言自语道，“就算没有血缘也没关系，我永远只认jiejie你一个jiejie。”

这句话似乎绕口，俨姬听着，却有些莫名的滋味，还是缓了缓神色，“你有没有听闻过，雌雄同体？”

冥姬摇首。

“就如字面上一般，一副躯体，拥有雌与雄双性。”

“这样的话，莫不是不男不女？”冥姬下意识道。

俨姬猛地厉声，“你最好是收回这句话！”

冥姬吓得噤声。

耳室一阵沉默，气氛僵硬。

“jiejie，对不住。我失言了。”

冥姬想了很久，前后联系，似乎明白了俨姬何故恼怒：“是……他们其一是……”

俨姬自知失态，压抑着心绪，放缓语气，道，“他们二者，均是雌雄同体。”

冥姬想得纠结，说不出话。

“我们两个，只相差三个月。我一直都认为，你来历不明。”俨姬神情淡淡，然而眼神复杂，“我和一般幼童最大的差异，就是很小就开始记事了，那时候我记得，你是我百日之时，父亲从地狱之门捡回来的……弃婴。但是我一直弄不明白为什么，父亲很疼你。

“他当日宣布你是冥族的公主，说你是我的亲生meimei。他不是让我视作你为亲妹，而是……你就是。百日宴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父亲，但是你——却与他同吃同睡，同房同宿，数年有余……”

俨姬闭上眼，不去看冥姬神色，她怕自己会说不下去。

“我自幼很渴望亲近父亲，自有意识起，就是这般。你未曾出现之时，父亲每天除去打理冥界政务，就是望着我出神，谁也不搭理。我曾经想过，会说话时第一件要学的事，便是学说笑话，讨他开心，与他解闷……但是我没有这个机会。

“自出生百日起直到一百二十岁成年，我再也没有见过父亲。”俨姬睁开眼睛，声音很轻，但是斩钉截铁，“冥姬。我恨你，至今足足五百年。”

冥姬莫名其妙的，就泪流满面。

不知道是要感谢神族？给了自己这样一个机会，与jiejie攀谈，然而了解背后这样的残酷，她却有些退缩了——

她记得，她有很好的童年。父亲很宠溺她，会看着她入睡，会与她习字绘画，会教她了解冥界，会带她踏足十九城，会携她去人间看四季变化，会给她买她喜欢的糖人风筝。

她接近成年的时候才知道自己有一个jiejie，叫阎纤，刚刚成年就有本事独自手刃冥狱中出逃的罪人，惊采绝艳。黑金斯曾教她习武，只是她娇生惯养，吃不得一点苦，所以那时开始她就非常非常崇拜俨姬。

“我恨父亲不公，但是我渴望他的爱，只是一个父亲对孩儿的呵护疼爱……你可知，我若是如你一般懦弱，或许至今还未有可能进父亲的眼里！我武弱无能的那一段幼年期，是彻彻底底地被父亲遗忘了！

“那时，乳娘、和我宫域的奴婢，有几个敬我？所有人都知道，我就是一个空有名衔的公主……可是我那时只知道，我才是他唯一的女儿……”

这些往事一旦开始揭开，就必定是一段很长的故事，然而却也如此简单。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俨姬从来不认为自己可怜，只是她的盛气凌人、好胜嚣张的背后，全都是为了亲近父亲、讨好父亲，如何可恨？

“我开始习武，一开始是自习，后来找了一个武师，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