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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着探索。 不知为何,一看到这双眼睛,谢氏几乎觉得自己的所有心思都要无处藏身。 这是她这些年来从未有过的感受,哪怕是在晋余明甚至是晋擎云面前,都不曾有过。 可这件事情,不管他能不能看穿自己的心思,她都必须要做。 若不然,她永远也无法安心。 晋起收回目光来,示意地看向宋元驹。 宋元驹会意。带着大堂内的几名护卫退了出去。 “我另有要事要办,二婶有话还是尽快说的好。”晋起看着她说道。虽是催促的话,但语气中并无太多不耐烦,而是简单的阐述,让她不要耽搁时间。 谢氏也浑不在意,摘下了头上的幂篱,交给了身侧的贴身丫鬟。 晋起这才看见她满脸的疲惫之色。同往昔面面俱到的形象差别极大。显然是赶路太急所致。 “我知道你是个聪明有城府的人,你既还肯给我面子喊一声二婶,那我便也不与你绕弯子了。”谢氏并不肯坐。只站在那里看着晋起说道:“想来你此番赶来阮平,应是为了孔姑娘的下落罢?可她此时应当并不在凉州附近——” “你知道她的下落?”晋起眸子一眯。 他自然也能查得出来,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但眼下哪怕是一眨眼的时间,他都不敢耽误。不想浪费。 可谢氏既然亲自前来,只怕不止是为了单单将线索告诉他这么简单—— 出乎他意料的是。谢氏答的十分痛快。 “那晚在明月楼孔姑娘被掳,我当时脑后受了伤昏迷,神智涣散之际,似乎隐隐听到了几名黑衣人的交谈中……隐隐谈到了肃州二字。”谢氏道:“我醒来之后脑后受伤的后遗仍然十分严重。故一时半刻并没能想到这一点——可后来仔细地回忆了当时的情形,便越发确定了。” “肃州?”晋起似信非信地看着她。 “没错。”谢氏满面肯定地道:“你既来了阮平,定是已经确定了孔姑娘落入了韩家军的手里。肃州素来是韩家的地盘。现如今韩呈机一力主张攻打北地,必然是想用孔姑娘来做筹码——而在此情形之下。任谁只怕也想不到他会将孔姑娘带回肃州。” 其实她在来此之前对自己的推测也不是完全信任的。 可此时得见凉州现状,她却坚信绝对不会有错。 晋起思维敏捷,早在她没有说完之时自己便想通了其中的种种。 是他大意了! 竟然被韩呈机的一道又一道障眼法左右了思考方向…… 肃州,肃州…… 从凉州到肃州,好在不算太远! 快马加鞭,五日的时间定能赶到! “不知二婶想要什么?”他急于动身,并不大打算同谢氏饶那些没有必要的弯子。 听他如此直言,谢氏却不意外,只是轻轻摇头,道:“孔姑娘与你有婚约在身,已算得上是我们晋家的人,我将这条线索告知与你,不外乎是盼你早日将她平安救回。” 我们晋家的人。 晋起明白了她的意思。 原来是怕他容不下二房,想借此做个人情给他。 虽然他从未有过牵连无辜的想法,但谢氏这个人情,他收下并记下了。 “有劳二婶了。”他未有多言,拱手匆匆一礼,便跨步而去。 却在初踏出前厅之时,见石青正匆匆朝着此处走来。 “主子,不好了——”他声音虽然还算镇定,但脸色已是十分的不好看,显然是又遇到棘手的事情了。 对于他要说出来的话,晋起几乎已有预感。 可他没有料到的是,事情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糟糕。 “出什么事情了?”见石青来到了跟前,一直守在厅门前的宋元驹连忙问道。 “方才得到急报,令城、平凉、景县三面皆有韩家设下的伏兵,眼下都正朝着凉州城齐攻而来!粗略估测,约有三万军力——暂时不知还有没有后援!”石青面色郑重道:“虽说我们在兵力上占有优势,可除了龙虎营之外,其余兵力尚且驻扎在乌菱,赶来相援少说需要半日,那时凉州城必已被敌军团团围住!” 想到那日韩呈机要放火烧营的举动,石青仍心有余悸。 一旦被动那就是最大的劣势。 “韩家军果然没有撤走,而是分批埋伏在了周围几城当中,怪不得守卫如此森严!想是怕我们提早察觉会主动设法对付他们——”宋元驹只恨自己没能再早一些察觉到异常。 “如今还为时不算太晚,立即疏散城中百姓。”晋起当机立断道:“援军抵达之前,先以防守为主,不必自乱阵脚。” 韩呈机此举,不外乎就是想拖住他罢了。 晋起站在原处,听着宋元驹与石青有条不紊的开始部署起来,眸色却一刻冷过一刻。 他已经越来越肯定韩呈机要的究竟是什么了…… 并非这天下,更不是要同他争什么输赢。 而是江樱这个人……! …… …… ps:这章比较瘦,晚些给大家上肥的。 ☆、472:大结局(上) 层叠的山峦下,晨早的熹光一缕缕落在笼罩着一层薄雾的平静湖面上,映出泠泠波光。 湖前山脚下,一座依山而建的别院前,几株老腊梅树的枝桠上开着零星的花朵,稀疏却也朵朵灼艳。 四下寂静,唯独别院内隐隐有铮铮琴音流泻而出。 一名着藏青棉袍的中年男子背着双手,正焦急地在紧闭的院门前来回地踱步。 久等不到人来开门,他又抬手“嘭嘭嘭”地用力敲了一阵。 “吱呀——” 随着一声长响,门终于在他面前缓慢而犹豫地被人打开了。 门后出现一张圆圆的少年脸庞,他满面苦色地张口哀求道:“我说彭大夫,您就回去吧。您……暂时别来了。这边倘若有事的话,我会让人去请您的……” 彭洛今竖了眉头。 “做主子的胡闹,你这做奴才的也跟着不懂事!他现在的身体是什么情况,你难道不清楚吗?日日苦苦捱着只是加倍地消耗着他的精力和寿命,那是要出人命的——我跟你也说不通,你让我进去,我自己跟他说!” 他说着便硬生生地闯了进去。 “欸!彭大夫您等等……”阿禄小跑着追上去阻拦。 …… 房门大敞着的书房内,原本坐在软垫上的韩呈机拂袖站起了身来,身前梨木长形小案上古琴的琴弦犹在轻轻振动着。 他望着院中那几株光秃秃的梨树后疾步走来的彭洛今,和紧随其后的阿禄。 “主子……”没能拦下这位横冲直撞的彭大夫,阿禄有些忐忑地看着站在门框内,似一副画儿般的韩呈机。 “你不想活了是不是!”彭洛今在门前止步,望着面前一身月白色宽大罗衣。表情不动声色的少年人,一反常态近乎恼怒地问道:“当初你是如何答应我的?你原本是可以痊愈的!可你看看你现如今将自己折磨成什么模样了?对,我是让你回肃州静心养病,可我是让你养病,而不是让你在这里等死!” 当初明知不可再动情思,偏还日日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