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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演奏,石故渊出去接电话的时候,池晓瑜噘着嘴说:“快点啊!”石故渊冲她“嘘”了一声,来到客厅才接;然而对面有风声雨声,就是没人声。他又“喂”了一遍,刚要挂,终于传来了一句嗫嚅:“……石哥。”“斌子?”石故渊皱起眉头,问,“怎么了?”豆大的雨滴砸在宋维斌的脸上,雨下得急了,连做一条条透明的线,编织成一张名为“窘境”的网,将他笼罩其中;这种窘迫就好像为了根治嗓病,在嗓子里种下一颗胖大海,没想到胖大海越泡越大,堵住了他的喉管,使他发不出声音。他的嗓子不痒了,但他一点也开心不起来,他快要窒息而亡了。“啊……没事儿,就新买了一张IC卡,试试好不好使。”“哦,”石故渊似笑非笑地说,“那你得给我报话费。”“嗯……那你也别差这两分钟了,石哥,跟你打听个事儿,南二饭店——”四个字一出口,宋维斌用他多年的职业素养,敏锐地捕捉到电话另一端的电流,有一瞬细微的停顿。“南二饭店?你接着说。”仿佛是幻觉,石故渊的声音平静的像无风的湖面,掠水的蜻蜓只是诗人自作多情的点缀。“南二饭店……不行,石哥,我得见你一面。”“这么急?”石故渊回头看了眼书房里的两人,池羽听到动静不对,也来到了客厅;石故渊朝他比个手势,回头对电话说,“听动静你在外面?在哪儿呢,我去接你。”“我在……算了,我去找你吧。”“……也行,”石故渊说,“你直接来我家吧。”说定了地点,石故渊挂下电话;池羽走过来,说:“有事?”“嗯。”石故渊笑了笑,忽然凑近;清俊的面容在池羽的眼前骤然放大,骇池羽向后一躲;石故渊的手指从容划过池羽的眼睑,戏谑地说:“你睫毛很长啊,”说着摊开手指给他看,“掉了一根。”池羽为自己无用的躲避感到气馁,不想被石故渊瞧扁,便负气说:“你的更长,假若你是女人,不需要涂什么睫毛膏,就比她们涂了的还要长。可惜长在了一张男人脸上,倒像是化了妆。”石故渊低头抿嘴直乐,池羽瞥着他微勾的眼尾、扇形的睫毛和尖尖的下巴,心里像有只猫爪子在不轻不重地抓挠,有点扎,又有点痒。池晓瑜早放下了琴,扒着门框,不明所以地看他们;石故渊冲她招招手,抱起她说:“你看你爸掉了根睫毛,有一个说法,说对着睫毛许愿,然后把它吹到空中,就能梦想成真。”他捻着睫毛,递到池羽嘴边,说,“许个愿吧。”池羽说:“你信这个?”石故渊说:“我看公司里年轻人都这么玩,有点儿意思,许一个吧。”“许什么呢……”石故渊说:“就许我们旅途顺利。”池羽闭上眼睛,默默重复了一遍石故渊的话,然后就着石故渊的手,吹了口气。池晓瑜觉得有趣,扒拉着自己的眼睛要揪一根,石故渊赶忙和她说,揪掉的不算,自然脱落的才算,池晓瑜倍感遗憾地叹口气,赖在石故渊怀里,小小声跟他讨零食,小眼神还一飞一飞的去偷瞄池羽;池羽听了个一清二楚,强硬地将她从石故渊身上扒下来,池晓瑜哇哇大叫:“石叔叔救我!石叔叔救我!”石故渊说:“这次救不了你了,说好的一天只能吃一块儿饼干,你昨天把今天的份儿吃完了,今天就不能吃了。”池晓瑜哭着说:“石叔叔你不喜欢我了,你只喜欢爸爸了。”石故渊说:“你爸爸不偷吃零食,如果你也不偷吃,我们就都喜欢你。”池晓瑜崩溃地说:“哪个我都放不下呀……”石故渊憋着笑,对池羽说:“那我先走了。”池晓瑜以为石故渊走,是不要她了,便抽抽噎噎地说:“我不吃了,石叔叔你不要走,我不吃了。”石故渊说:“我一会儿就回来,如果你今天不吃,明天可以给你多吃一块。”安抚完小孩子,石故渊撑伞回到自己家;石故沨敷着面膜,正对着电视拉筋,看见他有些意外:“哥,你回来了?”石故渊“嗯”了一声,说:“一会儿斌子来,你多穿点儿,今天下雨,晚上冷。”石故沨不以为意地说:“我火力壮,谁像你啊,大夏天还包的严严实实的。”石故渊不再多说,放任meimei自流;不多时,门铃响,石故渊给宋维斌开了门,却被他落水狗的可怜相镇住,宋维斌恰到好处地打个喷嚏,揉着通红的鼻尖;石故渊给他找了条新毛巾,说:“你们市局穷到连个雨伞都拿不出来了?有什么事儿,先去洗个澡再说。”宋维斌摇了摇头,站在玄关,并不深入;他望了眼满头雾水的石故沨,低声对石故渊说:“石哥,我不进去了,你出来,我就问你一句话。”石故渊迈出门槛,顺手掩住门扉,隔离了石故沨的视线。他的心里在宋维斌说出“南二饭店”,就迅速做出了计较,只是不知道,他说的是六年前的南二饭店,还是去年的南二饭店。第三十五章宋维斌问:“石哥,局里让我重新彻查1993年南二饭店杀人案,你说,我是查,还是不查?”楼道里,雨声缠绵,宋维斌脚下氲开一小洼深色;石故渊把毛巾递给他,漫不经心地说:“你的工作你问我?”宋维斌急了:“石哥,我就等你一句话,你让我查我就查,你不让我查,我回去就给推了。”石故渊笑了笑:“让你查你就查,我又不是你们局长。”“可是——”“我知道你什么意思,”石故渊用声音将裹着碎冰的温柔制成外衣,穿在宋维斌被雨水浸透的心上,“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谁也不能拦你。”“石哥——诶呀,”宋维斌的脑袋像个泡发的面包,稀松八懈,蔫头耷脑,叹口气能让花枯萎,“你就跟我说句实在话,你到底有没有……有没有……?”石故渊闭上眼,微笑着一晃头,说:“没有。”“那我查……还是不查?”“查,让你查你就查,”石故渊笑意渐深,可他仍闭着眼,遮住了眼瞳深处的症状,“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宋维斌忧心忡忡地说:“不是怕,石哥,我是想告诉你,你自己当心点,我怀疑是有人要对付你。你生意做这么大,难免得罪谁……”“行了,”石故渊说,“我还用你教?”宋维斌抓抓头上几根湿漉漉的毛,不确定地说:“那我真查了?”“查吧,反正你查也查不出什么结果,完全是浪费时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