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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一般么?” 穆清心下一凛。替嫁这桩事情,始终是她心底的刺。 瑜公主为薛后所生,是夏国正儿八经的嫡公主。若非夏宫中只剩她一位不曾许亲的公主,明安帝也不至于需要用一位嫡公主和亲。 对于嫡公主而言,大抵无需忧心自己需要和亲别国,因这一档子倒霉催的事情,多数被旁的庶出公主或宗室女子担了。莫词便是因为蜀宫中寻不出合宜的庶出公主,才被蜀帝相中和亲夏国。莫词跑了,这倒霉催的担子便落到了穆清头上。 “太子殿下时常同妾道殿下掌管东宫诸多杂物,极是不易,故而命妾多与殿下分担。妾身不才,不懂后宫事宜 ,便只能多帮衬殿下记些宫中事物。”郑良娣躬身应道。 穆清亦躬身,缓缓道:“瑜公主才貌双全,天赐明珠,妾不过一个郡王之女,如何敢与瑜公主相提并论。” “我竟忘了,夫人亦是庙堂受封的公主。方才是我失言了,夫人多担待。” 穆清讪讪,看着太子妃的神色,总觉她话中有话,绝非仅仅暗讽自己郡王之女的出身那般简单。 可是太子妃又没有理由知晓她与莫词的姐妹易嫁之事。 ☆、诱问 穆清回到侯府的时候已过未时,还未回到东苑,便见海棠端着干净的白纱与药物,脚底生风,在原处打转。 真是极少见到海棠这般心急的模样。 “将军现下在何处?”穆清的下移目光落到海棠手上,开口问道。 “回夫人的话,侯爷回府后便径直去了书房,吩咐不得有人打扰。”穆清颔首,海棠又继续道,“侯爷右臂上的伤已过了换药的时辰......” “可曾用过午膳?” 海棠摇头:“不曾。” 穆清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从海棠手中接过托盘,“热些膳食,一会儿送至东苑来。” *************** 端着方才从海棠手上接过的托盘,穆清行至书房,轻轻地推门入内。 宋修远正伏在案前,低头执笔,听见门开的“吱呀——”声,不禁皱眉:“不是说了莫要来扰我么?下去!” 穆清脚步一顿,忽而便感受到了宋修远周身泛起的淡淡戾气。 宋修远没有听见来人退出书房的声音,心底更是不悦,正欲抬首训斥,眼角余风却在不经意间瞥见了一袭青色裙裾,在来人的绣鞋边绽开,晕出一片涟漪。 再往上,则是纹在宽袍上的翟纹...... !!! “夫人回来了?”宋修远认出了这是穆清的朝服,放下手中的狼毫,抬首开口问道,“东宫的午膳如何?” 穆清迎着宋修远的目光,微微颔首,并不作答宋修远的疑问,只是淡淡道:“我来替阿远换药。” 音色清丽干脆,但只消“阿远”二字,落入宋修远耳中,便是无尽的柔情与旖旎,以至一时乱了心神,竟忘了方才的满腹心事。 穆清上前将手中的物事放至案上,双眸状似漫不经心地扫过摊在案上的素白布绸,再扫过宋修远的面颊,见他耳边果真泛起一片微红,心底竟有些雀跃。 虽然平日里宋修远总是一副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模样,但经过数月里日日夜夜的相处,穆清能清晰地感知到,在守礼克制的皮相下,宋修远掩藏了多少的起伏心绪与汹涌情感。她清楚地记得他把她从厉承手上救下来的那日,她情不自禁地唤了他一声“阿远”。然后,她瞟见了他泛红的耳垂。 一个被女子喊惯了名字的男人,怎么可能还会因为她的一声“阿远”害羞? 穆清盯着宋修远的耳垂,一时竟觉得他这个不为人知的反应有些许可爱,不禁唇角微扬。 “莫非我脸上染了墨?”宋修远见穆清的眼神一直粘在自己脸上,心中狐疑,“还是这道疤丑到夫人了?” 穆清失措地挪开目光,却还是被宋修远最后抛出的一句话惹出了笑声。 摇了摇头,穆清垂首整理托盘中的白纱与剪子:“你的伤还未好全,不可误了换药的时辰。” 闻言,宋修远心底更是狐疑,缘何适才还唤他“阿远”,现在又不叫了?但尽管如此,他还是听话地褪了衣衫,露出包了白纱的伤处。 申屠骁的这一箭射得委实有些尴尬,伤口靠近肩胛,又是在背面,是以每每换药总需假借他人之手,又总免不得扒拉开衣领,将大半身体露在冰凉的空气中。 即便宋修远自幼习武,体质火气比寻常人更强些,但是天寒地冻的,任谁都不愿随意褪去身上的棉衣袄子。再者每每穆清替他上药,当那温热的手指轻轻地拂过伤口时,仿若另有一股无名燥火从伤口灌入,流窜于身内,与冬日的严寒交织在一起......他宋修远身上受过的刀伤箭伤,大大下下零零总总,不下数十处,比今次更严重者有之,危及性命者有之,但是因为穆清得到如此重视的,只有这一次。 有时宋修远甚至想捉住穆清替他换药的双手,转而命仆役来替他做这些琐碎杂事。 宋修远觉得,申屠骁的这一支白羽矢,于他而言委实是一番苦修。 穆清解开宋修远臂上的白纱,用帕子将原先覆于伤处的膏药轻轻拭去,又从罐中挖出一块新鲜的药膏,用指腹轻轻涂抹在伤口处。 太子妃不傻,在她面前的那声“阿远”定然是有意为之,穆清觉得太子妃是想借此让自己对宋修远生出疑心,让她以为宋修远与她周墨之间有未了余情,以此离间他们夫妻二人的关系。但是方才她已悄悄在宋修远这处试探过,瞥见宋修远泛红的耳垂,她便什么都明白了。 宋修远与太子妃之间纵然有些什么过往,也绝不会像太子妃在她面前流露出的那般亲近。 但也正因为太子妃不傻,更让穆清觉得疑惑。 太子妃的这出离间计,使得并不高明。况且堂堂东宫太子妃,又怎会愚笨到刻意在一众宫人面前念及旧情?太子又如何容忍自己的夫人同旁的男子亲近?太子妃的这一声“阿远”若传到太子耳朵里,只怕东宫之中又是一片血雨腥风。 如此损人不利己的行径,太子妃究竟为何要在她面前大喇喇地唤宋修远为“阿远”呢? 正思忖着,穆清手上已用剪子剪下白纱,轻轻地挽了一个结,替宋修远换好了药。 宋修远方才一直在观察穆清的面色,此时见她整理好落在桌案上的碎纱布,一副要离开的模样,匆匆敛了衣襟便伸手拉住了她:“夫人面色不佳,可是在东宫遇到了什么糟心事?” “咦?”适才想得入神,穆清并未收敛自己的神情,这时被宋修远拖回神,一时有些懵,淡淡道:“我已命人备好了膳食,一会儿便会送来,阿远忙完了此处的事宜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