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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反对、属下反对、妻子善妒、自尊和意愿的冲突,那样的煎熬,他是怎样独自承受了四年的? 可她却那样对待他。 想起他曾温柔的抱着她走过那年冬天的雪地,想起他脸上那份由内而外散发出的愉悦……竟然如此心酸——他要的不多,只要她哪怕喜欢他一点点,他就会无比喜悦,可惜她对他的好却是以谋杀为目的。 …… 秋风起,林间传来沙沙的声音,满园秋色萧瑟而又凄凉。 她轻轻的坐在那石块上,靠着背后的围墙,静静地看着那片无人赏的海棠。 庭前花开花落,天边云卷云舒,她只是静默地坐着,从日出坐到日落……好像坐过了整个青春。 许久,夜幕降临。 天上有星星。 她抬起头看着天上一闪一闪的星,笑了。 原来你在这里,终于让我找到你了。 子时。 静谧的夜空里远远的传来更夫的声音。 终于等来了这个时刻。 “生日快乐。”她说。 可惜不会有人回答她了。 夜空下,影影绰绰的海棠枝桠一束一束,看起来狰狞吓人。 她忽然想到那个车夫说的话,“红衣白发的鬼,有时飞进来有时飞进去……” 她从地上石头上站起来,看着天边,喃喃道:“阔,今天是你的生日,我来陪你过生日的……你回来啊,你回来啊……” 她的声音忽然小了,温柔至极,像是怕吓跑了隐藏在角落里的亡魂,“你在的,对不对?我知道你在的……你出来好不好?我给你画画,我给你做饭,我给你吹笛子……” 静谧的夜空里只有沙沙的风声在回答她,她难过地蹲下来,低低哭起来,“你别不要我啊……” 这悲伤一发不可收拾,脑海里的记忆潮水般涌出来。 某个冬天,她在冰天雪地中艰难地行走,鲜血从她的下身流出来,一汩一汩,流得万分不舍而又势不可挡……那血一汩汩流在雪地里,在空气里哀嚎,哀嚎,然后死去。 它喊她母亲,它求她救它——可是她没有,因为她执意要将它剔出自己的生命——于是它终于在无助中死去。 “娘亲,你好狠心,你好狠心!”那个幼小的声音在夜空中冲她嘶喊。 是呵,她这个娘亲多么狠心。 她这个女人多么可怕,杀死了孩子,又杀死了丈夫。 她颤抖着跪倒在地上…… 她想起这里曾经有个女人因为她家破人亡,因为她上吊自杀,还有一个男人因为她流放边疆。 …… 那些刻意埋葬的记忆竟然一一鲜活起来。 此刻,这个静谧的小院里,有多少亡魂,在对她虎视眈眈? “杀了我吧!”她绝望地朝着夜空中呐喊。 小院里忽然现出一个身影。 她猛地抬头,看着那抹隐隐约约的身影,喃喃自语,“……是你么?是你么?是你来接我么?” 那身影毫不犹豫地走过来,丝毫不温柔地将她从地上拽起来。 她愣了两秒,忽然挣扎起来。 “你走开!”她推开那人,失控地低喊,“都是因为你,是你把他吓跑了!都是因为你!你走!” 她转过头,对着浩淼的夜空安慰似的低语,“你别怕,啊,我帮你把她赶跑,你别怕,这里没有别人,你出来啊,你出来啊!你别怕,我会武功的,我会保护你的,你快出来啊,我再也不会打你了,我再也不会帮着别人害你了,你出来啊……” 月儿反手打了她一个巴掌。 她忽然清醒了,愣了一刹,泪水奔腾出来。(。) 第二百七十一章 失常 月儿反手打了她一个巴掌。 她忽然清醒了,泪水奔腾出来。 可是她拒绝清醒,她像一个孩子般不依不饶,哭泣,“你打我,你竟然打我,我要告诉他,我要让他帮我报仇,我让他不给你发月钱,我让他罚你蹲马步,你竟然打我……” 她一边低语一边蹲下来,身子失控的一歪,匍匐在地上。 地面的冰凉彻底唤醒了神智,她终于停止说话,低低的抽泣起来。 月儿不说话,上前将她从地上拉起来。 她执拗地往地上蹲,不肯站起来。 “我输了,”她忽然喃喃自语,“我输了,我输了……” 月儿一愣,装傻,“输什么了?” 她抬起头,脸上又是泪又是泥,“你赢了,我后悔了,我后悔了……” 月儿没有答话。 其实她早就赢了。 她抱住月儿的腿,孩子似的哭泣,“月儿,我很难过,我很难过,我很难过!我后悔了!你让我去找他,好不好?你就告诉我爹娘说我去南诏了,永远也不回来了,好不好?好不好?” 她抬头看月儿,脏兮兮的脸上满是祈求的神色。 这副模样跟六年前的那个雨夜重合起来,也是一张这样的脸,沐浴在雨里,心如死灰的求她帮她去找少爷。 那是月儿第一次见她求人的样子。 月儿心下一顿,一个念头从脑海里闪过:恐怕她爱少爷并不比少爷爱她少多少。 不同的是:少爷爱她,可以勇往直前,毫不犹豫;而她,在中途遇到了阻碍爱情的另一件事,左右为难,进退不得。 爱而不得和不得去爱,到底哪一个更可悲? 其实她只是个可怜人而已。 这一刻,月儿从心底原谅了她。 但她没有说出口。 她只是蹲下去,将她脸上的泪水擦掉,轻声答道,“好啊。” 她停止了哭泣,有点傻傻的,像是被馅饼砸到头的样子,“我可以么?” “可以的。”月儿说。 “可是我是他的灾星,我会再害了他吗?” “或许你也是他的救星也不一定。” “真的么?”她的眼睛忽的亮了起来。 “真的。”她替她将乱发别在耳后。 “他会原谅我么?” “不知道,”月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