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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他这样子,拼命地掩嘴大笑,憋得气都快喘不上来了。 这家伙,转念一想,也不过是忠于主子的奴才罢了,只是以前不知道,他是大阿哥的人。 现在,我和大阿哥的关系非常微妙,既不能激怒他,也不必过分地讨好。对于秋元晋,我也不必记他的仇了,都算在他主子头上吧!现在只能和他井水不犯河水。 ☆、第二十二章 六品御医 第二十二章 六品御医 我正站在帐帘外笑,李德全却出来了,有些着急地说:“先生,快进去吧!皇上都等急了。” “来了吗?”康熙眯着眼,躺在榻上养神,头枕着八团祥龙云锦靠枕,轻悠悠地问道。 秋元晋忙迎上去,捧着那碗刚煎好的药,小心翼翼的伺候着。谁知,康熙根本不接药,揉揉额头,又问,“来了吗?” 秋太医刚要回话,李德全却拦住了他的话道:“回主子爷的话,已经来了————” 我站在秋元晋身后,他躬身捧着药,从他那瘦骨嶙峋的肩头之上,只见到康熙抬头时露出的锋利目光。 这是我第一次真正面对这种目光,带着审视、怀疑、猜测、揣度————同时,又包容了一个英明帝王应该有的所有心智:精明、睿智、坚强和有容乃大…… 甚至包括生命的叹息和辗转,人生的无常…… 红尘万物,仿佛都变成了眼睛中的一粒沙砾。如此看透生命的深邃目光,令人心中震颤。 他就这样幽幽地看着我,没有说话,让我的心突然重新被填得满满的,仿佛灵魂都已经不存在了,变成了透明的微尘,随风飞到了天际。 这种静谧的氛围,仿佛馥郁香气般,在空中弥散。 “皇上请用药。” 不过,好象只有秋元晋没有体会到这种氛围,他完全是一只破坏气氛的蜜蜂,让人恨得牙痒痒。 康熙似乎也嫌他碍事,收回眼神,朝他挥了挥手,继续注视着我说:“朕这几日服药后,稍觉不适,叫你来是给朕瞧瞧,再斟酌斟酌。” “奴才这就为……” 秋元晋理所当然地以为康熙在叫他,很自然地上前去为康熙诊脉,却被李德全抢先了一步,夺下了手里的药碗。 秋太医正欲发火,李德全立即附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我便感觉到一道愤恨的目光也朝我射来。他这才明白,康熙召唤的是我。 “安莎正要和皇上说这件事,医术这东西,安莎只是会一些皮毛,实在不敢称大家,更不懂得切脉之法,皇上实在太抬举安莎了,望您收回成命。”我礼貌地躬身行礼。 康熙的目光却更加如激光光束一般射来,灼得我不敢抬头。虽然我知道过度的谦虚,就是骄傲,不过,我实在不想当面和秋元晋为敌。 “朕下的是圣旨,岂可收回,你不懂切脉,那这碗药,是如何煎出来的?” 秋元晋正欲分辨,康熙却疾言厉色道,“秋元晋,你真的以为朕病糊涂了,谁开的药朕就敢乱吃,朕服你的药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会开什么药,朕还不知道?你看看人家,人家如此自谦,是为了不伤你的面子,你怎么这么不知道自重?” 秋老头已经吓得跪地磕头的份了,康熙多少军国大事缠身,自然不会和这小小的太医计较,摇摇手,道:“你回去自省吧,朕回京之前不想再见你。” 看着秋太医被吓得面如土色地离开,我心中暗叹:这下,我可是想溜也不行了! “怎么?还想着再溜一次,再遇上个皇子阿哥什么的?”我也慢慢地跟着秋太医想退出去,要不一会儿真让我把脉,那还不穿帮。 可还没退两步,耳朵里便响起了康熙低沉的揶揄声,“你这会儿溜了,谁来为朕治病?” 那碗药,被康熙“汩汩”地倒进了盂盆里,只剩下空空的碗口对着被看穿的我。 既然这样,我索性直言:“安莎确实不会诊脉,望皇上明鉴。” “朕知道,不过,你能开出这碗药的方子,也算不易了,只是……咳咳咳……朕的病,不能再拖了,有什么办法能尽快治好?” 我没有回答,而是向李德全一拜,说道:“李公公,麻烦你让小苏拉再煎一碗药来,可以吗?” 我原本不该麻烦他,不过,看现在的情形,他对我还是礼让三分的。 不过,他却一脸不解,转向龙榻看康熙示下,我继续解释道,“皇上,药还是要吃的,如果要病尽快好,只能加大药量,辅以我们西方医术,方可迅速痊愈。” 康熙沉吟片刻,对李德全点点头,接着,眉头便皱了起来,叹道:“朕拖不起啊,大军更拖不起,朝廷也拖不起,朕的病,关乎社稷呀!” 他竟然当着我的面说这些,我怎么会不懂他的话呢?他这样病着,消息已经传回了京城,朝廷上下人心惶惶,□□蠢蠢欲动,眼前,葛尔丹大军更是虎视眈眈,现在的康熙王朝,简直是危机四伏。 但,我不能接他的话,因为,我明白一个简单的道理,无论你在任何一个朝代,和政治沾上边的话,就很难脱身。 “安莎虽然不会诊脉,不过索亚会听心脉来判断病情,请皇上准许安莎回药帐准备一下,随后为皇上诊治。” 他闭上了眼睛,呢喃了一句:“好,心脉,似乎比他们说的滑脉好,朕累了,你去吧!” 康熙的疟疾其实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用药过量导致他的免役力也随之下降,身体极度虚弱,很容易再度引发肺炎等并发症,所以,现在必须采取中西医结合疗法,才能立竿见影。 所以,我想,我还是要去拜托秋元晋开一些温补的方子,我直接去了药帐,没想到,竟然直接看到更加令我啼笑皆非的一幕———秋元晋正趁着无人,向药罐里放什么其他东西。 我悄无声息地靠近了他,突然出声,说:“秋大人,煎什么药呢?还要加点药引子吗?” 他又一次被我唬了一跳,而且吓得不轻,因为这次更心虚,他的脸吓成了猪肝色,哆哆嗦嗦地壮着胆子吼道:“你,你想怎么样?”随即cao起了一把切药的刀,比在我面前。 “我想怎么样,秋大人,你还想杀人灭口吗?你最好还是去请示一下你的主子吧!” 我一步一步逼近他,一字一眼地说,“你做的事大概都够株九族了吧,何况,皇上如此英明,你能逃过他的法眼,我开的方子被识破,也是情理中的事,只能怪你低估了皇上的智慧,现在,既然这样,我给你机会,现在用的方子,都由你来开,这样总行了吧!” 这老家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半信半疑地看了我好半天,又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倒掉了被他破坏的那罐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