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寸仍然展望未来的时候,还是被修理遗容推进焚化炉的一刹那?无法想象。那么你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承认自己傻丅逼的?是第一次的错误就培养出了强烈的马克思主义反省精神,还是高举年轻的旗号在偏颇的轨道上一路狂奔直到人生的立秋才明白这条曲线绕成一个圈,指引你回到了原点?无法确定。毋庸置疑,你只是凭着本能在往前走,这条路上指引你方向的,是那些若隐若现的优越感,激发着你自尊心的每一寸跃跃欲试的冲动。十几亿人,你不想活得平平淡淡,更不想一眼看尽三十年后的生活,你每一次的举棋不定都结束在一个坚定的义无反顾上,你比任何人都不甘于平凡,即使你一无所长。你不敢承认自己是普通的,也不能承认,因为你将再也找不到坚持的理由。有时候你忍不住会低下头,详细地审视自己的双手,你也怀疑它们究竟能不能让那些蠢蠢欲动的向往都转化成现实。温淮远捂着自己的腹部,依旧保持着那个表情。他什么都没有说,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而他的眼神却比任何一刻都饱含深意,叫人揣测不定。这一刻,我站在他面前,明明是满腔怒火,却觉出莫名的寒意。我习惯了撒谎,在漫长的时间罅隙里,说过太多次的谎言渐渐掩盖了事情本来的面目,尤其还添加进了复杂而细碎的情感元素,使得真实的一切几乎难以察觉。简单说,谎话说了太多,连自己都信得真心实意。前一秒我还怒火中烧,这一刻却像吞了满肚子的液氮。情绪转变的太快,快赶上瞬发了。我讪讪地转开视线,却仍然试图表现得无所谓。“要不然……你也朝我踹一脚。”我说,“如果你现在觉得不爽。”“看起来你好像越来越容易失控了。”他象征性地拍了拍西裤上的灰尘,表情里也多是调侃的味道,“是不是受到了二十岁身体的召唤,情绪波动得似乎略显频繁啊。”我只是笑了声,然后掏出烟点上,撇开小青年,独自站在窗前冥想。你有没有过这样一种感觉,十几岁在家里表现出自以为优异的特质,二十来岁到了大学却被掩盖在各种光芒之中,你对未来的憧憬和渴望渐渐通过不甘于落后来表达,你告诉自己人往高处走,水才他妈往低处流。你越觉得自己是如何的与众不同,现实就越是抢着要告诉你,你是多么的普通。在社会主流价值观的驱使之下,你明明已经站在通往社会的最后一步却始终犹疑不前,直到身边的人都有了自己的归宿。你越来越容易迷失自己,盘旋在大脑里的永远是别人的意见,你变成一个不会思考的动物,只有不能失败的压力和高人一等的虚荣像根皮鞭驱使你前进。从前我以为只有自己才是这样,后来我才明白,每个人都是这样。草,就连这一点,我都显得如此普通。小时候看到反腐倡廉的案例时,我总是坚信像我这样的人永远不可能发生价值观深度偏移这么傻丅逼的事情,因为严格说来我并不是马克思主义者,而是受到普世的价值观引导,这是我认为自己最牛逼的地方,但现在看来,这也却正是最傻丅逼的地方。因为普世的价值观本身,在如今的华夏大地上,早已经发生了偏移。故事总是这么漫长和曲折,我们在等待的,到底是怎样的结局。“说说看。”温淮远站在我身侧,平视着前方那座似乎正在等待拆除的建筑,“为什么我就该死了算了?”我有些犹豫。“有时候我觉得你特别的……恨我。”他说,“也可能不是恨,而是厌恶。”“确实。”我不假思索地承认。“……为什么?”这回他倒迟疑了,像是真的在思考。“因为你傻丅逼。”我又说了句实话。他淡淡地笑了,虽然我知道他心里很可能想弄死我:“难道你不是?”我点点头,发出了一句中年人的感慨:“是啊,谁没傻丅逼过呢。”三十五岁是个很特殊的年龄,可能实际上并没有走完人生的一半,但隐隐中总觉得这是个中点,你不由自主会去反思过去的这一半,再试图折射出即将到来的另一半。但这时的反思是很致命的,因为人往往会认为这一半是失败的,如果你事业有成,你会觉得疏远了家人导致家庭不和睦,失败;如果你有了稳定的家庭又会后悔过早的成家连累你一事无成,还是失败。所以你会把这些复杂诱因导致的后悔强加在你尚处幼年的孩子身上,希望能化身一把游标卡尺,以爱护的名义去限定他每一步的走向。一个传统的专制型的中国家庭就这么诞生了,当然这扯得有点远了。我为什么要扯这些,原因很简单。当我二十五岁在工商系统站稳脚的时候,十八岁的温淮远放弃了最初的志愿,报了法律。当我二十八岁被先走一步的温老爷子连带着平调到司法系统的时候,二十一岁的温淮远开始跟着他父亲出席各种非正式的社交场合,暗中学习官场的各种潜规则。当我三十二岁荣登副检察长宝座的时候,二十五岁的温淮远在国考和司考两场重量级的选秀活动中力压群芳,获得业界一致首肯。连我都不得不承认,炮制一个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