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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才想起上回来的时候,曙光分明说所里有四个人,但给我的资料里却只有三个人的介绍,偏偏漏了这个实习生,老子的故人兼宿敌,楚东。从楚兄弟的脸上飘过来一个客套的笑容,老子很心诚地收下了,主要是为表对他不道破的感谢。剩下那位伏案疾书的,想必就是沈疏楼座下大弟子,刑辩界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海归博士吴真。我刚要上前打个招呼,曙光一抬手将我拦住了,他凑近我耳边低语:“分裂型人格,打扰他办公会暴走,等忙完再说。”一口热气轻灼我的耳根恰似一道电流从头灌到脚,我承认,这一刻我想歪了。曙光直起身子,转身将我引去正对着吴真的办公桌边坐下,不知是不是在下眼花,他那一转脸时,嘴角竟微微上扬了一道。老子霎时被电中心脏。曙光轻咳一声将在下带回地球:“稍等一下。”上回来的时候角度不太理想,这回我坐在转椅上,系统地环视这个房间的构造。一楼整个西部被一个封闭的房间洗漱间还有厨房给占领了,东部又从视觉上分成两部分,靠南边的是办公区,面对面各摆了两张办公桌,靠北整个就是一娱乐区,沙发对着电视,X-BOX对着PS3。二楼的空间就很小了,一共是两间,我猜一间是会客室,另一间……“我的卧室!”吴真同志突然抬头,眼中寒光一闪,“我的卧室着火了!”说完扔了笔就推凳子,可惜还没站起身便惨遭镇压,沈疏楼笑语盈盈将他按回去:“没事,我替你看着呢。”好吧,另一间是吴博士的卧室。不过借这个空档,我倒细致观察了吴博士的长相,柳叶眉桃花眼樱桃唇,瓜子脸上挂一副金框眼镜,古代□里烂俗的形容词,他占了个遍,要不是在我面前开过口,还真就安能辨我是雄雌。老子虽然喜欢漂亮的,但只欣赏得了现代美,像吴兄这种,大概只有穿越回去觅知音了。日后我听说,吴博士刚回国不久,手头比较不宽裕,一点积蓄都买了期房,现在正居无定所,于是秦曙光大发善心,搬去会客室办公,腾出一个单间给他做卧室。至于时常幻想自己的卧室着火,这大概源于一种心理暗示,当然,过了很久以后我才知道这种暗示的真正来由。我天马行空的想象还没结束,十几本厚题集已经在身边堆成了山,曙光拍拍手上的灰,朝我点头:“今天开始,先干这个。”我随手拈起一本,当即倒抽一口凉气。司考习题集!问君能有几多愁,司考不过加断袖。人生两大悲剧,老子占着一半,并且在可预估的未来,又要占全。随后曙光将手轻搭我的肩,意味深长地说了句:“要努力啊,不要学某些人,三过司考门而不入。”楚东刚续上的一杯水又洒了大半,他幽怨地看着曙光,口里念念有词,依在下较好的听觉分析,大概是某种来自外太空的诅咒。在我刚从行政机关转岗进司法系统那几年,只有法检内部考试,混一混就过去了,那时候三证还没合一。不过想起我原先待的一个处室里有位年纪不算轻的姑娘,据说招她那会儿三证合一在即,但还没有具体落实,起先小姑娘托的关系混进来,然而直到老子在副检的位置上坐了三年,竟然还收到此人送的厚礼一份。原来司考成了硬性指标,姑娘年年参考而不过,编制一直落不下来。再回首,已然人老珠黄。我向来收礼收得毫无原则,但那天,在下头一回像个清官一样甩着两袖清风,说了句:本官廉政爱民,绝不收礼。其实做清官的感觉很好的,只不过抵挡诱惑的代价太大。所以说偶尔为之,怡情;总是端着,伤身。我想曙光对此肯定是有看法的,他不是徐长卿,没有那么浓的禁欲色彩,是非观也没那么纯粹,只不过表现在外的同我恰好相反:大多数时候端着,偶尔下界走走,改善一下经济状况。我看着曙光,两眼坚定:“肯定会过的。”楚东那一杯水好歹是送进了嘴里,笑着说:“那我们一起复习吧。”老子一口吐沫呛在气管里,上不去下不来,哑着嗓子答了句:“三生有幸。”后来曙光就上楼了,沈律师刚结了一个案子,比较清闲,溜到隔壁皮包公司蹿岗去了,吴真同学伏在案前又进入了异次元,倒是楚东拖了张转椅坐在我旁边,扯着我的袖子神神叨叨:“我知道了。”我大惊:“你知道什么了?”他又凑近了几公分:“其实你是从古代穿越过来的对吧?”老子一张嘴,下巴差点没掉在地上,不多时便又是一场顿悟,难怪那日亭中他既没有追问也没有追我,估计被我那一拱手给怔住了,琢磨了几天几夜才得了这么个结论。我手托下巴面露微笑看着他点头:“接近了。”此后这位仁兄感觉自己背负起了什么历史使命,常伴在下左右而不离不弃,为的就是要向在下展示现代科技的神奇力量,以及替在下接茬圆场,以免被秦曙光和沈疏楼那两只老狐狸瞧出什么破绽。实在是忠犬得可以。我想说,想象力丰富成这样,还当个毛律师?转行写去算了。作者有话要说:试试这个存稿箱功能~第六章上一章里讲到这个穿越的事情,其实当晚我就悔到肠青,果不其然,那之后我所有想接近曙光或者与他独处的机会都被这位仁兄挡了个干净。曙光每天在楼上不知道忙什么,偶尔下楼一趟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