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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借着朝中收归兵权的大势,一封折子递上去,致使昭武军三个军部的部署被打乱,在最后一战中折损上万人马。林熠的姐夫贺定卿亦在其中,被北夷敌军所困,受尽折磨而死。回想当时信报描述的贺定卿死状,林熠对吕浦心恨之入骨也毫不夸张。贺定卿与他jiejie林云郗一对璧人,姐夫平日是温雅翩翩的男人,战场上身先士卒,沉稳勇绝,最后却被北夷严刑拷打致死,身上没有一处完好,只有一抔骨灰送回瀛州。家中孤身一人的贺西横会是什么感受?林熠上一世未来得及回朝去报此仇,萧桓后来查到这件事,丽妃已因私下用蛊术媚惑君上被杀死,丰国公也随永光帝离世而失势,吕浦心见势不对已趁机负罪而逃,萧桓派人追查,吕浦心却人间蒸发了。连萧桓的手下都找不出来,只有一个解释——那时吕浦心已经死了。那天随太子出去见到吕浦心起,林熠心底冰冷的恨意就按捺不住。原本上一世的罪行,该不该放到今生定夺是另一说,但这回吕浦心一再送上门来,就没理由放过他。萧桓看见林熠眼底淡淡暗红,意识到春生蛊和这些回忆引得他折花箭旧疾隐隐欲动。萧桓伸手抬起林熠脸颊:“恨他无妨,不要时时刻刻都想着,今日这样的苦rou计也不要再用了。”林熠望着萧桓眼尾微挑的桃花眼,伸手摸了摸他眼尾的痣,心里那阵莫名的怨毒之意褪去,渐渐静下来。“好,今天不想了。”林熠笑笑。萧桓起身取东西给林熠换了药,又与他聊些别的事,林熠眼底的暗红不知不觉消失。林熠从桌上瓶中取了一枝海棠,放在鼻尖嗅了嗅,玩心一起,又抬臂挽起脑后披散的乌黑长发,绕着海棠花枝简单一束,便以枝为簪挽了个半松散的髻。他慢悠悠走到榻边,侧身与萧桓面对面坐下,笑着逗他:“缙之,本侯比起这花,姿色如何?”他身上红袍散散敞着,胸前皮肤苍白,裹着数道绷带,剑眉入鬓,眸似星辰,海棠花枝斜斜挽住黑发,仿佛是花精幻化的少年。“什么也比不过你。”萧桓轻笑,伸手绕到林熠脑后,花枝缓缓抽离,乌发垂下去,“怎么还会挽这发髻?”林熠无奈摇摇头:“小时候为了哄我jiejie开心,可学了不少梳发髻编辫子的手艺,被我二叔笑话了好些年,不过如今只记得这一样了。”他又凑上去嬉笑道:“宽衣解带除玉钗,你却先取了我的玉钗。”萧桓拿起那枝海棠,眸子带笑:“接了这花,本王就为你宽衣解带。”林熠这回却没嘴硬到底,只垂下眼睛道:“不得了,要折我这支花啊……今天可不行。”“那该是哪天?”萧桓顿了顿道。“至少等我伤好了吧。”林熠心里有点乱,也不知自己在胡说些什么。“我的人说,阿琼没有出宫。”萧桓没有再提那些,放下海棠花。林熠取过花枝晃悠着放回桌上瓷瓶中:“她出了宫,日子恐怕过得更艰难,我派人跟洛贵妃说了,阿琼过几天去她宫里做事。”翌日上午,萧桓又被永光帝叫去,林熠一个人无聊,蹲在殿外廊下逗猫玩,太子忽来探望。几乎是同一时刻,萧桓恰好回来,三人到殿内落座,太子萧嬴对林熠关切一番,林熠客客气气回应了。这次来金陵,太子萧嬴对林熠的示好之意在明显不过,烈钧侯和昭武军是卫国忠君的最牢靠力量,自本朝始,世世代代皆得帝王信任倚仗。萧嬴身居太子之位,却时刻不能放松警惕,从他事事都要看永光帝的态度便知,在他眼里,自己储君位置的稳固最为重要。他来拉拢林熠,便是想坐得更安稳些,可林熠不是来给他扶椅子的。何况太子殿下很不巧有个萧桓这样的七皇弟,他做得再周到体贴,也比不过萧桓的纵容宠溺,他做得再优秀,恐怕落在林熠眼里,也是一句“比起缙之还差点儿吧”。“大将军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孤前几日听闻大将军进宫,没想到今日能坐在一起。”太子笑言。隔着面具看不见萧桓的表情,他淡淡道:“这次会在金陵留得久一些。”太子萧嬴很明智地没有轻举妄动试图拉拢酆都将军,毕竟酆都将军一直以来只在永光帝跟前露面,拉拢他无异于把手伸到永光帝跟前。“二位看来相处得很好。”太子笑笑,他有些惊讶酆都将军竟愿意和人住在同一宫院内。林熠摆摆手,懒洋洋道:“大将军都快烦死我啦。”萧桓没说什么,看起来与林熠并不熟稔,落在太子眼里就是爱答不理。太子只当萧桓把林熠看作小孩子,那天萧桓带走林熠也只是看不惯丽妃等人的下作,实际上两人恐怕聊不来。“孤就不叨扰了,林熠好好养伤,后日百贤宴上见。”太子萧嬴起身告辞。太子离开,林熠朝萧桓坏笑道:“大将军烦死我了没?”“烦,烦得不得了。”萧桓牵起他手腕回到殿内,“该换药了,我的小侯爷。”顾啸杭和封逸明入宫太麻烦,林熠下午便出宫去找他们,封逸明拉着他进屋就道:“脱衣服。”林熠哭笑不得:“脱什么衣服?”封逸明皱着眉头上下打量他:“听说你在宫里出事被用刑了。”“怎么传到外面来了?”林熠拍下他伸过来要解衣带的手,“行了没大事,一点误会,被抽了几鞭子。”顾啸杭迈进来沉声道:“几鞭子?只是几鞭子,也不至于军法处决数名近卫。”林熠只得一通安抚,顾氏消息灵通,那天的事宫中已封锁消息,但顾啸杭能打听到也不稀奇。“要不你出来住吧,宫中是非多,下回再惹上个什么妃啊嫔啊,鞭子换刀子怎么办?”封逸明直摇头。“能不能说点吉利的?”林熠抬脚撞了他一下。“别说妃嫔娘娘们了,你们可知阙阳公主回金陵了?”顾啸杭抿了口茶。封逸明倒吸一口气:“她不是游山玩水乐不思蜀了么,怎么赶在百贤宴回来了?”林熠打趣他:“阙阳正选驸马呢,你这招摇模样可收着点,省得入了她的眼就逃不了了。”封逸明抬脚撞了回去:“别想着吓唬我,她不是不喜欢会武的人么,我看顾啸杭危险了。”顾啸杭:“……”封逸明哈哈大笑:“现在学还来得及,花拳绣腿也算数的。”两日后的傍晚便是百贤宴,林熠一早起来就有点郁闷,为了不压着伤口,他连续几天趴着睡,差点落枕。百贤宴是为了款待各地分批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