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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程远的眼睛因为熬夜的缘故布满了血丝,声音也有些沙哑,“我想揍邱柠。”“我也想。”叶博刚想掏烟,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许久不抽了。他望着窗外渐渐破晓的天空,心中怆然,“可这是珂哥自己选的啊。”叶博和程远都没有去病房看望张云珂。叶博开车去了许望舒家,许望舒不在家,应该上班去了。他躺在他们的床铺上,毫无睡意。他就这样仰躺着,等到又一个天黑的来临,许望舒还是没有回来。疲倦,却无比清醒。叶博叹了口气,出门,去巷头的小超市买了包烟。他撕开包装,把烟含在嘴里,心急地点了火。一瞬间的放松,而后是更为严重的失落感。他越来越害怕自己也有那么一天,会跟张云珂一样,为了一个人,那样义无反顾地否定自己过去二十几年的人生。迎新生晚会结束后,已经是晚上十点了。姜宁拉着许望舒去学校门口的清吧喝酒。许望舒不喜欢晚睡,也不喜欢酒吧,喝了两杯,觉得索然寡味,就要告辞。姜宁今天特别兴奋,一杯接着一杯,喝了不少。她拽着许望舒的胳膊,不满道:“你这个人,忒没劲了,十二点还没到呢。”许望舒陪笑着,“今天也累了,早点休息吧。”姜宁微微一笑,露出两个酒窝,“你家就在附近吧,我送你回去吧。”“这……哪有让女生送的道理?”姜宁豪气地拍了拍他的肩,“把我当男生好了。”姜宁性格爽朗,在同事中的人缘非常好,许望舒也喜欢跟她相处,感觉特别轻松。他其实真的就把她当哥们。许望舒没推辞,干脆地答应了。姜宁酒量还是不错的,喝酒也不上脸,就是话多点,比较兴奋。走着走着,姜宁突兀地问:“你单身吗?”许望舒愣住,“怎么突然问这个?”“我觉得你不错。”“怎地,又要给我相亲啊?”“这个,可以有。你不如跟我相亲吧?”姜宁说得随意,许望舒只当是开玩笑,“行了,别拿我开涮了。”姜宁却一把拉住他,“我真的挺哈你的。”“哈”什么“哈”?真的在国外待久了,这么老掉牙的词也说得出口。许望舒正暗自吐槽之际,突然一双柔软的唇,猝不及防地压在他的嘴上,完全出乎意料。他忙不迭地推开靠在身上的人,“你喝多了。”巷子拐角后的那一幕令人瞿然。男人的背影再熟悉不过,女人……叶博也认识。他之前从未在意过这个女人的长相,不过也算是好看的吧,个子很高。许望舒喜欢高个子,比如维密的那帮模特儿。叶博觉得太巧了,怎么就那么凑巧?他们在接吻,短暂的一瞬,就这么凑巧地被他碰到了。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凑巧,不过是因为基数大,才会有被人发现的那么一刻。所以,不凑巧的时候,他们做的那些事,他就更难以想象了。其实,一切都顺理成章。他和她朝夕相处。他和她都是高个子的人。他和她都那么喜欢读书。他和她都是历史老师,一个中国古代史,一个欧洲近代史。他们才是比较合适的一对吧。叶博为许望舒的背叛想出无数个开脱的理由,却仍阻止不了自己,怒极之下,踹向男人腹部的那一脚。许望舒蜷缩在地上,姜宁在一旁惊讶地捂住嘴。许望舒似乎很在意那个女人的死活,“叶博,你让姜宁走,跟她没关系。”叶博从来不为难女人,他一把拎起许望舒,对姜宁冷冷道:“滚远点。”许望舒被他塞进车里,不停地咳嗽。他曾经一脚就能把人踹死,已经有所保留了。一路上,叶博把油门踩死,许望舒拽着把手,一直叫他减速。他把车停在plex的地下车库,许望舒一下车,就被保镖带走了。叶博坐在车里,久久不能平静。那个他在意的人,是否明白,自己为了他的安危,平日里安排了多少人暗中保护?那个他爱的人,又知不知道,自己为了他,有过多少个自我挣扎的不眠之夜?难得他那么认真地爱一次,却遭到这样的践踏和背叛。如同天煞孤星,每个陪伴过他的人最终都会离他而去。爸爸,姑姑,不要他的mama,带着他长大的张云珂,他全心全意喜欢的许望舒。叶博想再点根烟时,发现烟盒已经空了。他握紧那个空盒,尖锐的棱角磨砺着掌心,心头崩裂出一道口子,活生生把他劈成两半,疼极了。关上的车门发出一声巨响,在空荡荡的地下车库里发出绵长的回音。叶博走进电梯,走向他和许望舒的摊牌。男人被绑在椅子上,动弹不得。一双长腿的肌rou紧绷着,线条还是那样的有力好看。他喜欢的男人啊,他的爱情,满是欺骗和谎言。叶博捏住许望舒刀刻般的下颚骨,冷声问:“许望舒,你知道吴门是怎么处置叛徒的吗?”许望舒的眼睛通红,可能是被他捏疼了,眉头紧锁着,那双微翘的嘴唇却紧紧抿着。叶博更怒,他收紧了手上的力道,一字一顿道:“一律得死,许望舒,你听到没,一律得死!”男人的双唇在动,似乎努力地要发出声音。应该是他捏得太紧,让许望舒说不出话来了。手上的力气下意识地减弱,叶博顺势松开许望舒的下巴,接着扬手,给了他一个耳光。男人的下颚骨动了动,一双愤怒的眼睛盯着他,“我没有背叛你。”叶博一愣,随即又给了许望舒一个耳光。许望舒拔高声音,“我没有!”“啪!”“我没有!”“啪!”“我没有!”……许望舒的嘴角已经开始渗血,很扎眼。叶博再也下不去手了。亲眼所见,还能有错?叶博拿出枪,抵在许望舒的胸口——心脏跳动的位置。他不过是这里被欺骗的过客中的一个。许望舒大骇,死瞪着他,“你要杀我?”叶博磨着牙,“我看是你的嘴硬,还是我的子弹硬。”许望舒轻笑了一声,喃喃道:“原来你是这样想杀人就杀人的。”叶博又是一愣。男人的嘴角一片血rou模糊,却还是废话不断,“不问是非曲折,单凭自己武断就要取人性命。我曾经以为你是侠客,现在才明白,你不过是个暴徒。”叶博只觉得整个身体都烧起来,一片怒海,一片苦楚。别人如何贬低他,他都习惯了。可是这个男人,曾经说过,他很好,很好的。他的拳头很硬,他的心肠也很硬,他就是这么一个无情无义的人。那又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