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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从北门掬心里推测得出的一些事,让净念基本可以断定,什么人是隐藏在阴谋之后的黑手,“我大概知道了。只是,还需要一个确定的时机。”除此,还需要,索翰华能够放他出去。当然,净念不是执着于复仇的人,若索翰华始终不愿他踏出净苑,那些事,交代给别人去做也一样。“吾儿想做什么,便去做吧。”索翰华低声道,“只是不许再跑远了。”将人关了三年,差不多是时候放出来了。不过即使放出来,他也不会再允许净念长时间地离开自己。净念轻声道:“好的。”三年前的生死一遭,让他难得有了些许感悟。人生一世,敌不过一个死别。他不怕死,却舍不得,离别。谁也不知道,下一世还能不能再遇到这样一个人了。何况,何况……他这世拥有前世的记忆,下一世,很可能再还会记得今生。到那时,他不怕寻找父亲,却怕……世界之大,终究找不到那个人!所以,他同样不想,再与父亲有分别了。“三月十八,”索翰华说,“五土庙,会有一场祭祀大典。届时,吾儿就随朕,一同出席罢。”“嗯。”两人在小榭内又说了会儿话,索翰华便抱着赖在自己身上的青年回了木屋。“昱裳会借着伐魔大会‘奇招’救回几大门派之机,在江湖上渐渐传开了声名;而这三年来,南北武林一些势力衰微,他们借着势,一跃而起,以援救之姿态吞并了好几个门派。不久前,为大多数门派前辈认同,成了南武林第八门派。”三年来,净念头一次踏入栋丘秘密的静门分坛。当即,三大部的卫首将各路动态纷纷禀报道来。除却近日宿闫国老皇帝终是再次病倒,大限将至一事外,多数事都与江湖有关,而江湖事则与昱裳会脱不了联系。“我等惭愧,耗时三年,也没能将探子插入昱裳会内部。”“间”的卫首说道,“幸而得了些许有用的消息。”闻言,净念淡淡地看着他。“那昱裳会,”那人蹙眉道,“内部的势力着实诡异,并不同于江湖门派,反而……与冀暗部有些相像。”即便看似是死士组织,但实质的营运方式,与江湖杀人门派完全不相同。净念听了,毫无意外。昱裳会,反对的是律国朝廷,更可能是个“复国”组织,那么什么江湖名头,都是表象。它的内部构成,定然不和普通江湖门派一般。昱裳会的组建目的,不过是首先借用江湖的力量,对抗朝廷。之所以那些人不直接与朝廷对立,不过是因为他们在朝堂上的力量不够强大,新朝权臣们基本都是索翰华的部下。“不必费心再往昱裳会插入人手,”净念忽然开口,“在天沟按我说的,做好准备。”便是前朝废帝留的势力,又有何惧怕?只需要一个局,就能彻底粉碎对方想要独吞江湖势力的计划!届时,且再看他一个小小的江湖门派,如何再翻腾出什么大动荡!☆、【一五五】沉霭疏(3391字)三月春光明好,正是万物复苏。数百年来民间有传说,道,桃月十八日,便是掌管人间丰收的稷神诞辰日,故而每年此日,各地都会有祭祀与庆典活动,俱形成了独具特色的庙会民俗。尔今成为帝都的栋丘,有着供奉了【社稷旋斗极日月五足山河鼎】的五土庙,可谓天下之“根基”,三月十八这日的庆典自然更显得重要与繁闹。朝廷官府也是十足重视,每年会在这几日于五土庙清宴大殿外主办各种祭典活动,不少朝廷权臣,更或有亲王世子会亲自赴殿前祭拜,并供奉牺牲、捐献香火钱。这一场庆典,往往能持续十日。今年祭祀大典,气势更是宏大。帝王颁发诏书,告之天下,其将于三月十八日辰正领着五部双廷明司的官员,亲赴清宴大殿祭祀稷神。御辇平缓地驶在东西大街。明黄的垂帘,伴着车轮颠簸与些许微风,轻轻地摇晃着。“净念,你在摸什么?”帝王看着坐在对面的青年不时地用手摸向发端,那有些迷茫的模样,让他不由得笑出声。净念又扶了扶冕冠,总让他有一种头重脚轻的错觉,直担心这冕冠会不小心掉了下来。索翰华笑着替净念正冠,道:“待会下车,可别这样再摸冕冠了。”实在是有失风仪,继而他又提醒,“记得紧随着朕的脚步,嗯?”净念轻声应道:“嗯。”说话间,御辇抵达了五土庙前,车外,接驾的百官、参与祭典的百姓,都是跪地高喝起“万岁”。索翰华先一步下了马车,由内侍官撩着车帘,站在车辇边,冲净念伸出了右手。净念没有避讳的概念,自如地将一只手交给帝王,顺着对方的力道,轻跃下马车。所有人伏地磕头,自然不知他二人的举动。索翰华没有松开净念的手,扫了一眼满地的官员,再看向恢弘的五土庙,领着净念一步一步踏上台基,来到了正门高台上,才淡笑着对众人说道:“诸位平身。”大臣百姓,谢恩起身,都是不自觉地仰头看向帝王——在律国,虽帝王威严不可亵渎,但在朝会之外,倒也没有“不可直视君颜”的规矩,不少低等官员与寻常百姓,都是赶紧趁此机会一睹天颜。这一睹,可是有人惊异、有人欢喜,自然还有人忧愁了。新晋朝臣和普通百姓,都是疑惑了:那个站在帝王身边的白发青年,到底是什么人,竟是能身着尊玄五龙衮服与头戴九旒东珠冕?!转念间,大多数都想到了数年前名动天下的那位尊王,便俱是好奇不已。索翰华微敛下眼,吩咐了内廷司礼官准备祭祀仪典后,便是牵着净念迈入正大门,直朝清宴大殿走去。今日索翰华让净念以这般高姿态出现在天下人面前,自然是有多重目的了。最主要的是,净念想借着这次突然的“复出”,来监视某些人的反应,以确定其后的计划实施,索翰华当不干预,想到当年净念中毒一事,更是压抑不住心头的暴虐,便甚是乐意为净念助上推波之力……不仅是净念要清除那些势力,他索翰华也想知道,到底是哪个野心狼子竟是胆大包天算计着自己最重要的人!索翰华从不是宽容之辈,仅是下毒伤害净念,就足以让他将那人或那几人五马分尸了!何况,算计净念的最终目的,必然是与皇位脱不开关系,这觊觎龙椅之心,尤其是他能够包容得了的?而比之索临丞想彻底除掉净念的心思,那个隐藏得更深的黑手想要以毒控制净念的打算,最是让他无法忍受——当年,若非净念轻率地杀了索临丞,若非考虑到江山到底还是需要后继人,索翰华想,他或许一个发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