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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儿子,面上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往外走,心中却在想该怎么弥补这一次没让老夫人见到儿子的错误。思来想去,她认为这事情还是等明日去见到谢岩再说,如今只有让他想办法才可以让老夫人见一见十九郎,甚至让他恳求老夫人能让自己见一见女儿谢宜雅。 那边厢,朱氏派人去禀告了姜氏,说新进府的蔡氏死活不肯让儿子谢蒙来见她。 姜氏皱皱眉,说那就算了。 在她心里,让蔡氏进府也是不得已,一切还不是为了儿子的病。至于想见一见十九郎也是因为他尽管是庶出,可也是谢家的血脉。现如今蔡氏母子进了府,也就没有让他们再出去的理,至于十九郎,她抱着无所谓的态度,蔡氏想养着就养着吧。本来,老四的发妻朱氏要不是那样的德行,她还想把十九郎给朱氏养。关键朱氏也是个不省心的,要是让她养十九郎,也不知道会养成什么样子。总之,老四那边的妻妾,包括老四,都让姜氏觉得失望,觉得烦。 那天,朱氏晓得了下晌蔡氏死死搂着儿子,不让他去见婆婆后,简直乐不可支。 心说,这蠢货,真是有眼无珠,还有把儿子当个宝,以为别人都没儿子,就她有,把婆婆的一番好意当驴肝肺,这样不识抬举,惹得老夫人不高兴了,以后看她在这府里怎么立足。话说回来,老夫人越不喜欢蔡氏母子,她越高兴,等过了一这段儿日子,丈夫的病要好了,老夫人也不盯着这边了,她再跟蔡氏计较…… 次日,蔡氏带着儿子去探望谢岩,就把昨日自己害怕儿子被抱走,阻止了夫人那边的婢妇带走十九郎的事情告诉了谢岩,并求他见着老夫人后,能帮着自己说说话,让老夫人见一见十九郎和自己。另外请谢岩帮着说情,让谢宜雅可以跟自己想见。 谢岩听完,淡淡道:“我尽力帮你。既然你进了府,我的一桩心事也就了了,你该忍的要忍,另外照顾好十九郎。” 他其实真想对蔡氏说,她太急了,这就想要见谢宜雅。谢宜雅一直养在大嫂那边院子里,这几年成长为一个知书识礼的小女郎,比跟着她这个生母的确更强。大嫂出自琅琊王氏,在她跟前长大的女郎各方面都错不了,以后长大了,谢宜雅的亲事应该不错。而且,就算他这会儿求母亲,母亲也不会同意让谢宜雅见她。要让谢宜雅跟她相认,对孩子来说太突然,必须要考虑下小孩子能否接受。 蔡氏才进府,立足未稳,就想这些,也实在是有点儿幼稚。 拉着谢蒙的小手说了几句话,谢岩就说自己累了,让蔡氏母子退下。 蔡氏领着儿子退下后,过了一会儿,姜氏来看谢岩了。谢岩就把蔡氏恳求的那些话对母亲说了,只不过略去了蔡氏想要见谢宜雅的话。 姜氏听完谢岩的话,道:“既然进了府,也不愁见不着。以后再见也是一样。你今日觉得怎样……” 她对蔡氏母子不感兴趣,转而问起了谢岩的病情,谢岩一五一十地回答她,也没有再提蔡氏的恳求。 一个连妾也没有做成的女人,以及她生的庶子,在谢氏宗族中,实在是身份卑微的存在。母子两个对蔡氏母子都没怎么看重,当然是不需要再在蔡氏身上浪费口水。 所以,自那以后,日子一日一日过去,老夫人那边再也没有让人来接谢蒙过去相见。而谢宜雅也没有来见蔡氏。蔡氏领着儿子隔三差五地去谢岩病榻前探望他,当她再提起以前的那些话时,每当她一提,谢岩就不高兴了,让她带着儿子退下。又或者是闭上了眼,说很累,想休息。在谢岩心中,他认为对蔡氏母子该尽的责任已经尽了,现如今他不想再为蔡氏母子的事情心烦,还是省点儿精神养病为上。 从夏进入了秋,谢岩的病在三月之后并没有好,反而是严重了。 蔡氏母子后面去探望他时,甚至他跟他们说一句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华熙来瞧过后,悄悄对姜氏说,怕是要预备下了。姜氏听了惊痛不已,但是,她明白华熙说的是实话,她也明白既然华熙这么说,那就是真得要为儿子准备棺椁等物了。 进入十一月,谢绣姬在嘉玉堂禁足满了两年,她终于被祖母姜氏解除了禁足,可以搬回荷华院去住了。但是,她虽然被解除了禁足,可以进出谢府,但也要在祖母派给她的管事婢妇的监视下行事。另外,她身边使唤的婢女也是她阿母派来的,这些人每日都要求向刘氏禀告她的起居出行。而且姜氏和刘氏都告诫她,不能再跟那袁嵘见面说话,不能再跟他有一点儿牵扯。要是她不听话,那么等着她的一定是落发做尼姑,被送到偏远之地的寺庙去。又或者嫁给偏远之地的男人做继室。 谢绣姬当然说不敢,这两年禁足的生活,让她明白了自由的活着是多么吸引人的一件事。而且她现在回想以前,也觉得自己太幼稚,太莽撞。若是要让她选择,在爱的烈火中死去,还是在无爱的阳光中活着,她宁愿选择后者。 谢妙容让阿枣做了好吃的锅子,请谢绣姬吃涮羊rou,作为庆祝。姐妹两人还喝了两瓶子谢妙容自酿的葡萄酒。经过几年的种子选良,谢妙容的酿酒葡萄终于达到了她要的甜度,另外酿造的技术也提高了不少。谢妙容在谢府后花园捣鼓的种植葡萄的土地翻了倍,每年产的葡萄也要酿不少的葡萄酒出来。为了储藏这些葡萄酒,谢妙容又建了酒窖,土法酿造的葡萄酒会用大的整根树木挖空制作的酒桶装上,再密封好存进酒窖里去。要喝的时候,就按照喝酒的人数的多少,拿出不同大小的酒桶出来,再分别装瓶待客。 她手上这种瓷瓶基本上一瓶可以装一斤酒,葡萄酒尽管口感好,可是有后劲儿,喝多了依然会醉。 两姐妹一人喝了一瓶子酒后,都有了醉意,谢妙容就问谢绣姬以后有什么打算,特别是袁嵘那个人她想怎么处。 “阿姊,你不要怪我多话,这些话……我也,我也憋了好久了,今儿你重获自由,我替你高兴,所以就多一句嘴,想问一问,那个袁四郎,你还惦记他吗?”谢妙容大着舌.头问。 谢绣姬酒意上头,粉脸绯红,说话也不太清楚,但是脑子里却很清醒,她道:“这两年我禁足,从一开始夜夜失眠,到后面每晚都睡得香甜,我发觉……发觉一个人也有一个人的好处。至于袁四郎,以前我夜夜都会想他,想得头疼。后面,日子一长,也想不起他到底长什么样了。十五妹,你说我是不是没心没肝,他对我一往情深,我却想不起他了。也不知道他如今怎么样了,可那时候他是一心一意对我的,我也晓得……我大概要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