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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带着丫头回去看自己的画具,林黛玉便带着紫鹃去梨香院找周琅,门口正巧遇见贾宝玉。贾宝玉听说林黛玉要去找周琅,便也忙不迭跟上:“宝jiejie这段时间这么忙吗?怎么天天不见人影。” 林黛玉便回答:“宝jiejie家中店铺众多,她管得自然辛苦,哪能像我们这些闲人一样呢!” 贾宝玉没好气地念叨:“那些俗事哪里值得宝jiejie费心呢?不如在园子里和姐妹们说话玩耍。读诗作画才是风雅,不必去管店铺算账有意思得多?meimei,你说是不是?” 林黛玉弯了弯嘴角,没有接话。 她是喜欢整日里读诗作画,喜欢清清静静雅致些的生活。可宝jiejie管着店铺,整日忙碌着,有时说话也带了写柴米油盐,也不见得不好。 到了梨香院,没见周琅身影。薛姨妈只说周琅在忙外面的生意,将两人迎进去喝茶说话。薛家虽然是商家,可是皇商,有钱又有权,外面不能多得的好茶叶在薛家也拿得出。此时贾宝玉和林黛玉来,薛姨妈便叫香菱沏了前些日子进贡皇宫的茶叶来。 “姨妈真是好,这样的好茶也舍得拿出来给我们吃。”林黛玉喝了两口茶,唇齿留香,笑靥言言。 薛姨妈见两人喝得高兴,便说:“你们两个都是心肝rou,任凭什么好东西,也得给你们留着啊!既然喜欢,那待会便一人带一包回去,等喝完了再和我说,我叫掌柜们送来。” 贾宝玉听了高兴道:“还是姨妈懂我们的心,比太太还贴心呢!”太太自然说的是王夫人。 薛姨妈乐得直笑,还不忘打趣贾宝玉:“快别说这话,你太太听见得多伤心呢!” 贾宝玉把她和自己亲妈想比,还说比亲妈贴心,这马屁真是拍到薛姨妈心坎里。想了想,薛姨妈又叫香菱:“快去我房里,将我的那小罐新茶也给宝玉拿去。” 香菱瞧了一眼宝玉,笑着去薛姨妈的房间。贾宝玉乐得眯了眼,连连脆声道:“谢谢姨妈!” 林黛玉只坐着喝茶,笑而不语。 玩笑了半天,贾宝玉又提起了先前在路上说的话头,对薛姨妈道:“姨妈也劝劝宝jiejie,外面那些污浊事情,真是玷污了宝jiejie的品格。不如叫jiejie在家和jiejiemeimei们一起品诗作画,或一起喝酒作乐,多好?” 薛姨妈听惯了贾宝玉的痴话,倒也没说宝玉说的不对,只笑眯眯道:“我也说她不该天天往外面去,省得被人冲撞。就该和你们一起读读书写写字。” 林黛玉坐在一边捏着颗瓜子在指尖玩,半垂着脑袋,嘴角似笑非笑,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说了一会话,周琅还未回来,林黛玉便道:“今日本是请宝jiejie一起去我那里画画的,她既然不在,我就先回去了,惜春该等急了。” 薛姨妈想再留宝玉坐坐说话,可惜宝玉一贯任性,听林黛玉说要回去,便忙起身,也告辞了。 回去的路上,贾宝玉念叨叨:“宝jiejie好几日没在,我那里写了好些诗句,还等请她一起看看,挑些好的改改。” 林黛玉一听,顿时心里有些恼了,道:“你宝jiejie诗写得顶好,你这样惦记,干脆不必和我回去,捧着你那些诗句,去姨妈那里等着去!”说完便是头也不回,快步往前走。 贾宝玉见林黛玉又恼了,急忙愣愣地跟上去,“怎么好好地说话,又恼了?” 林黛玉不说话,只管闷声往前走。 旁边紫鹃笑了笑,和贾宝玉几个眼神来回,故意落后了一步,笑嘻嘻道:“宝姑娘诗写得好,可咱们姑娘也写得好。眼前就有现成的女诗人,宝二爷却眼巴巴地想请宝姑娘改诗。” 紫鹃这样一说,宝玉便明白林黛玉气的是哪一出了,急忙追上去解释:“并不光请宝jiejie。我写的诗句不是头一个就给meimei看了吗?” 见林黛玉脚步慢了下来,宝玉好歹松了口气,笑着道:“meimei写的诗最好,改的自然也是最好。只是宝jiejie也是爱诗的人,顺便请她看看,也叫她多个乐子。” 听了贾宝玉的解释,林黛玉又乐了,笑呵呵道:“顺便请她看看?等宝jiejie听了这话,说不定怎么生气呢!” 宝玉却笑着道:“宝jiejie脾气一向好,怎么会生气?” 正扯着嘴角笑得高兴呢!忽见林黛玉又恼了,只听她娇娇软软的声音愠道:“宝jiejie是脾气好,不像我,大家都说我爱使小性子,可不是脾气不好么!” 说着就掉了眼泪下来。 贾宝玉吓一跳,急忙又哄,一路说好话哄着回了贾母院里的后厢房。 惜春已经准备好了画具,一人无聊便又回了林黛玉房中等着。 正在屋里赏画,听见外面林黛玉和贾宝玉的声音,一个哭一个哄,她便挑帘子出去问:“怎么了,好好的竟哭着回来了?看着小脸,挂着泪珠倒像是清晨花瓣上的露珠一样好看。” 眼泪像花瓣上的露珠,不正是夸林黛玉像花一样娇艳美丽么? 林黛玉听了心里高兴,扑哧一下又笑了,拉着惜春了手,看都不看贾宝玉一眼,“咱们画画去,不理这个呆子。” 惜春也是见惯了两人从小到大闹别扭,此时才不理会贾宝玉呆愣的表情,和林黛玉一起去了园中亭子。亭子里正是惜春的丫头等着,又有几个年纪小三等丫头在边上玩闹。 贾宝玉一个人被晾在后面,有些闷闷。几个丫头迎了他进亭子,沏茶上来,又端上点心,贾宝玉安静了一会就无聊,也凑上去看林黛玉和惜春画画。 另一边,周琅正心烦,连账本也看不下去。扔了账本在小园子里闲逛,把园子里新开的花都扯了一地。 莺儿见周琅不开心,也不敢说什么。她知道周琅心情为什么不好,却不能说。不管是那位没怎么见过的江公子,又或是宝二爷,提一提都只会更让姑娘生气而已。 有小厮站在园子门口招手,莺儿悄悄过去。 “什么事儿?”莺儿问。 “有人送信给姑娘。” “信?”莺儿接了过来翻看。信封普普通通,只写了薛姑娘收,字挺好看,只是没其他花样了。 回了园子,莺儿有些心不在焉,看着周琅郁闷的脸色,既想说有人送了信进来,又怕是那个江公子送的信,薛姨妈知道了,恐怕会打她板子。 莺儿的脸色瞒不住周琅,周琅一眼便瞧见了她藏在袖子里的信。 “我的信?”周琅面色不愉,皱着眉头问。 “是,刚小厮送来的。”莺儿从袖子里拿出信封,乖巧地递给周琅。 一看信封上的字,周琅便知是鼬写了信来。 难道是知道提亲被拒绝,鼬不高兴了? 周琅又紧张又高兴,拆了信封快速看起来。 “哈哈哈!”看完信,周琅不知怎么地,乐得都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