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耽美小说 - 重生算什么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329

分卷阅读329

    倒是将石中火这个胖墩提溜过来“教”给陈禾看。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

陈禾看远处堂屋里哄笑一片,喝得酩酊大醉的粗汉们,又看蹲在厨间炉灶边拿着一本破三字经对胖墩念的曲鸿,半晌找不出话说。

“知道什么意思?”曲鸿摸着胡子装先生呢。

石中火能知道就怪了,它莫名其妙的盯着曲鸿,又小心翼翼看一眼陈禾。

“到门口守着,别让人进来。”曲爷使唤小徒弟。

陈禾不明白为什么念个三字经,还要他到外面把风,出于“这是释沣师父,也是我师父”的信任,摸摸鼻子出去了。

刚站到门边,回头便见惊悚一幕。

曲鸿拎起石中火颈上的肚兜绳子,左右看看没人,直接将胖墩塞进了炉灶里。

“……”陈禾险些被门槛绊倒。

曲爷叼着烟杆,挪到灶膛边,哗哗的翻着书卷:“这意思呢,就是告诉你,大家生来都是同样好的,只是你待的地方不同,发挥的作用就不一样,也就变成了善恶…咳,闯祸的火,跟乖巧的火。”

石中火坐在旺盛燃烧的柴堆上,懵了。

“你觉得这里面的火厉害么?”曲鸿笑眯眯的问。

胖墩立刻哼了一声。

“它能做到的事,你呢?”

石中火茫然看曲鸿。

“灶膛里的柴快烧完了,我就不添。来,把灶上这锅汤炖开。”曲鸿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把粽子糖,亮给胖墩看,“做好了就给你。”

胖墩傲气的拍拍肚皮。

不稀罕,它有。

结果,拍到的是一手黏糊糊的糖浆,石中火傻眼,愣愣看着自己胖乎乎的手掌,火苗欢快的窜动着,很快把指尖肚兜里粘稠的糖迹也舔走了。

曲爷慢悠悠的抽着烟杆:“火娃子这么乖,粽子糖先给你一颗。”

胖墩一扬手接住,气鼓鼓的开始瞪眼。

灶间的热度飙升,可想而知那颗粽子糖又融化了…

石中火差点嚎啕,曲鸿眼明手快的又给它塞了一颗糖。

“啾?”胖墩茫然。

“是握在手里好,还是烧光好?”曲鸿用烟杆敲敲灶膛,又赶紧缩回来,这么一会功夫,烟杆就烫手了。

石中火贪心,捏着粽子糖不肯放,又遇到火焰烤灼,顿时恼怒的将火焰挥开——这是它的糖,只允许自己舔完。

这番反复折腾,灶间倒没烧起来,糖去得七七八八,灶台上的热汤直滚。

曲鸿一见不好,赶紧招呼小徒弟进来,把石中火从灶膛里拖出来,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溜走。

少顷,rou汤的香味直飘进堂屋。

嗅到味的汉子们直嚷嚷着要添一碗醒酒。

“怪了,灶上那汤不是给明天备下的?谁忘了撤火?”做活计的妇人们惊得奔去看,对着香气四溢的热汤,以及几乎没少的柴草堆发愣。

“不可能啊,就是留了火,至少也得炖到晚上…”

不用伸筷戳,她们单是闻这味,就知道汤里的rou透熟,筋骨都熬酥了光看不成,火灭了汤不舀出来就凉,人们只好忍下满腹疑惑忙活起来。

rou汤分尽,有两个健仆壮妇不知怎地,想把大锅端起来看看下面有啥玄机,结果这一拿不得了,整个灶台都塌了。

瞬间就吓跪了一地人。

仔细再看,垒得结结实实的灶台残壁上,全是焦黑痕迹,这什么火能把灶膛烧毁?顿时一群人被唬得直冲灶王爷的年画拼命磕头。

至于罪魁祸首,已经被陈禾拎到后院角落里去了。

“鱼。”揣了一把粽子糖的胖墩,开始坚定的向陈禾讨要方才应允它的东西。

陈禾上哪去给它找鱼,忍不住把它往石凳上一按:“老实待着。”

胖墩气哼哼的瞪他。

陈禾警觉的打量曲鸿,生怕他摸出一本孟子来对石中火念“鱼,我所欲也”。释沣说南鸿子游历天下,什么事情都做过,现在想来,他肯定是没当过塾师的。

曲鸿啧了一声,打掉胖墩伸出的手:“鱼,钱?懂么?”

陈禾:……

接下来的日子鸡飞狗跳——曲鸿将石中火带到了城外河边,任凭胖墩在水洼里扑腾逮鱼,滚得一身是泥,虽然话说不清,但还是多了一群泥娃子羡慕的跟在它后面看。

陈禾在数日后,看到一个胖墩拖着一条青鱼来显摆。

“鱼!”骄傲无比的拍怕鱼鳃,随即鱼身冒烟,香味四溢,鳞皮焦黄。

曲爷追在后面,一叠声的阻止:“不能吃,你把鱼腹掏干净了,鳞片刮——”

话声戛然而止,因为石中火把那些累赘全部搓吧搓吧烧了。

“愣着做什么,望风!”曲鸿回头逮着陈禾喊。

“……”

果然没一会,就有人循着味道溜达到院外伸头伸脑:“这什么味,是烤鱼呢?叫兄弟几个来点酒菜不?”

“凑什么热闹,小孩子瞎胡闹呢!”

曲鸿一本正经的端着烟杆,拍拍袖子出门,满意的看一眼站在院门边充木桩的小徒弟。

粗汉惊了:“曲爷,是您老在啊。”

“没事,等会上屋里吃。”

这天中午,桌上就摆了一条敦实的烤青鱼,有的地方焦黑过了头,有的地方还半生不熟,最关键的是没一点盐,饶是吃惯了粗食的汉子们也只能苦着脸,撕了一块块鱼rou蘸酱下饭。

“曲爷,咱们这趟买卖赚得不少呀。”怎么就得吃这。

“徒弟家的娃的手艺,嫌弃?”曲鸿斜眼。

“不不,怎么会?”

粗汉们一阵干笑,立刻闷头苦吃。

石中火踢着胖腿,坐在旁边凳子边,好奇的冲这边张望,然后凑到陈禾耳边说:“难吃。”

指指曲鸿,示意是他说的,又咧开嘴直乐,跟每个恶作剧成功的顽童一样开怀。

陈禾很想叫胖墩少折腾,奈何这巷子虽深,院子虽多,但住得人也不少,众人窜来窜去连门都不敲,陈禾经常被曲鸿使唤去望风。

等到天气愈发炎热,人人穿着单褂热得满头大汗时,曲爷终于教得石中火能说上一口别别扭扭的单字了。

它脸胖得五官都瞧不清,好听的说法是这娃有福气,难听的就是痴肥,就被旁人看做脑子有些毛病。

曲爷的徒弟来历神秘,带着的孩子有点古怪,本来是不少人打探的目标,在听说孩子脑袋有点不好,又见胖墩笨拙不已的样子,警惕就变作了怜悯。

“哎,陈小兄弟,你不像有这么大孩子的模样。”

粗汉们闲来无事,跑来跟陈禾磕叨。

陈禾两辈子没遇到过这样身份的人——不是自己的属下(师兄的属下就是自己的属下),不是敌人,也不是实力不错值得来往的“邻居”“盟友”。

陈禾那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