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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军营,不到半夜三更决不回家,坚决不给妻子任何见缝插针的机会。只将手下一干士兵cao练的叫苦连天,更有许多人见了,连夸他勤奋,却没人知道他心里苦。 也就是两家这四个人熟,关系亲密,无话不说,卢昭又是个大大咧咧,率性豪放,不记仇不嫉妒不迁怒的。不然就庞秀玉嘟囔的这种频率和力度,换成旁人,两家早就翻脸了! 一番话说得杜瑕也是面上发烧,两耳发热,不过到底难掩得意之色,又拉着庞秀玉的手笑道:“还是jiejie你知道我,我在这边也不认识几个人,太过亲密也未尝是好事,便只能同jiejie说说话啦。难得jiejie宽厚豪爽,也从不跟我计较,不然换了别人早翻脸啦。” 庞秀玉没有姐妹,本就爱她为人,自打结拜之后关系更进一步,当真是把她当亲生妹子对待,有什么好吃的好玩儿的头一个就想着她,竟连卢昭都靠后了,惹得他私底下跟牧清寒抱怨了不止一次,语气十分酸涩。 不过好在郊区山上总要比城内凉快许多,而且最近周围发生的事情太多,可总算没有伤了自家人的根本,竟也觉得时光飞逝,眨眼功夫就到了八月十五。 八月十五是个大日子,打从进了八月份开始,不管有钱的没钱的,老的少的,都要努力准备起来。城内外各大店铺也都张灯结彩,提前囤货,准备大赚一笔。 现在春风得意的自然要大肆庆贺一番,不然别人不知道,岂不是正如锦衣夜行?顺便祈祷这好运和福气长长久久的跟着自己。而现在正在落魄的自然也要通过这节日给自己去去霉气,期盼一下可能到来的好运。 往往人在小的时候,盼望过节就是盼望好吃的,以及萦绕身边的那种欢乐气氛。虽然简单却很快乐。 可等到你长大了,遇到的事情多了,考虑的也就多了,就连一直喜欢的节日也变得不似从前纯粹。 邻里交际,人情往来,上下打点,方方面面边边角角都要顾及到,缺了谁都不行。 因这是杜瑕他们来到军营后过的第一个八月十五,又添了许多需要走动的人家,越发不敢马虎。 她早在还没进八月就准备起来了,上到需要送上头人的珍宝古玩、绫罗绸缎,下到八月最常见的糕饼、水果,每一样都仔细写好了单子,反复核对确认,力求精准无误。 因去年她亲自经手的月饼反响很好,今年依旧是主打,额外又加了些常见果品,包括她自己闲着没事儿琢磨出来的新款点心。比如说外头是酥皮,里头是用玫瑰花加了蜂蜜熬出来的玫红色甜酱馅儿,还有其他各色干果酱的咸甜酥饼,都用干净的油纸包了一层,然后整齐地放在事先定制的漂亮木盒子里,再用色彩鲜亮的缎带打上结子,就十分好看了。 这几年杜文和牧清寒也都彻底立住了,已经正式踏入朝堂,一旦发作也能撩动一池水,唐芽对他们的态度也越发和缓。 前儿杜瑕跟牧清寒还亲自登门拜访,她索性也大着胆子问唐芽有什么特殊要求没有,或是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 而唐芽也很给面子,略想了一回,竟然真的回答了。 “我记得头一年你做的那些月饼味儿道好,尝着不比宫里的差,就那个吧。” 也许是局势渐渐明朗,他的心情就很好,顿了下,竟少有的露出点笑意,很和气地对杜瑕说:“我知道你素来主意多的很,我且先点这个月饼,你却不能偷懒,也再做些旁的一并送来才好。” 他虽已经五十多岁,头发花白,可因为非常注重养生,至今依旧体格强健,牙齿坚固,并不需要忌讳什么软硬。 见他这样给面子,杜瑕也是有些受宠若惊,忙笑道:“师公过奖啦,也不是什么好手艺,哪里敢与宫内御厨相提并论,不过是图个新鲜有趣罢啦!您既这么说了,我哪里敢怠慢?说不得便要使出浑身解数!” 唐芽喜欢这两对年轻徒孙小夫妻不是没有原因的,这些孩子很清楚自己的位置,进退得当,举止有礼,却又能够放的开,并不似寻常人那般拘谨,让他觉得很舒服。 唐芽也乐的给她体面,说:“你不必过谦。宫里的御厨虽好,可前后几十年不过那么些老方子,又要忌讳这个,又要忌讳那个的,反而束手束脚,早就吃腻了,如今我且好你弄的这一口儿。” 众人就都笑。 正说着,就听外头的人传说小少爷回来了。大家就见许久不见的唐冽大步流星的走进来,边说边笑:“可不就是这话?嫂子,你平日也时常孝敬,但凡做些什么都不忘往这边送一点,偏偏都十分美嘴,父亲爱吃不说,连带着我们也沾光跟着受用。” 大家相互见了礼,唐冽也落了座,又对杜瑕抱拳道:“好嫂子,可别忘了我那一份儿,我就爱吃辣的咸的,多多给我备些rou馅儿的。” 年轻小伙子爱动弹,体力消耗也大,加上他天生就爱吃rou,自然是巴不得。 杜瑕抿嘴儿笑,说:“这个不难,我也有了主意,保证又香又脆又鲜香又麻辣,叫你吃的过瘾。不过咱们可说好了,到时候上火可别找我。” 说完,连唐芽也笑了,看向幼子的眼神中满是慈爱。 现在的唐芽仿佛不是那个在朝堂之上呼风唤雨,从者甚众的权臣,而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父亲在看着喜爱的小辈们说笑,颇有几分和蔼。 唐冽也笑着点头,说:“果然嫂子最有主意了,我才说就想出来了。” 适当的挤兑可以增进感情,杜瑕就笑着开玩笑道:“想的倒是挺美,哪里是为你?不过是旁人早就有这个意思,顺带给你做着罢了。” 唐冽立刻十分配合地苦着脸,又斜着眼睛去瞅牧清寒,戏谑的说:“那我知道了,一准儿是慎行兄,罢了罢了,顺带就顺带,总比没有的强。” 大家都笑起来,又纷纷看向牧清寒,眼神也是十分戏谑。 唐冽年纪小,又十分风趣幽默,性格活泼,虽然是大家子出来的,身上却没有什么臭毛病,大家都喜欢同他往来,也时常让着他。 众人说说笑笑,过了大半天,唐芽又留了饭,这才放他们回去。 临走之前,唐芽还让管家找了许多东西出来,让他们带回家去。 “也是下头的人孝敬的,不值什么,我年纪大了,一个人也用不了许多,你们一并带了去吧。” 杜瑕等人还要推辞,他就道:“也不单给你们,也有三思那小子的,回头就叫人送了去,只不过今儿既然你们来了,也不必空跑一趟,一块儿带回去也便宜。” 说只是下面人孝敬的小玩意儿,可究竟是给唐芽的,等闲物件如何有脸拿出手? 便是布匹,也是包罗东西南北精华的各色绫罗绸缎,流光溢彩金辉璀璨,偶尔几匹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