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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各自身份穿着对应颜色款式的衣裳,目不斜视、口不多言,十分规矩。 这才是治家之道呢,杜瑕一边看着,一边暗暗记在心中。 一时先去拜见了何厉的发妻,赵夫人。 赵夫人瞧着倒很温柔典雅,跟何厉完全不似一路人,待杜瑕母女也和气的很,又嗔怪道:“来便来了,却又带什么东西,倒显得咱们两家生分,没得叫人笑话。” 好歹王氏在陈安县也多同当地太太姑娘们往来,多少练出些胆量,闻言忙大着胆子答道:“原是不该带的,我们一家子匆匆忙忙的来了,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可巧圣人赏了点东西,这便借花献佛吧,夫人别见怪。” 赵夫人捂嘴笑道:“礼多人不怪,这有什么?快坐下说话,别站着了。” 大禄朝明文规定,一至五品官员授以诰命,六至七品授以敕命,夫人从夫品级,何厉官居从五品,赵夫人便是正经的诰命夫人,也是有俸禄的。王氏和杜瑕不过白身,自然不敢放肆,都没坐全了。 赵夫人是真不想叫她们见外,可毕竟头一次见面,又有品级隔着,今儿硬掰着反倒不美,也不好强求,只得日后再改。 她又夸了杜瑕几句,说道:“我也有两个女儿,大的十八了,小的十四,你几岁?” 杜瑕忙起身回话,道:“十五了。” “倒是差不多,”赵夫人笑道:“素日无事只管往这边来玩,你们姐妹几个说说笑笑才好。平日在家做些什么?” 话音刚落,外头就有丫头通报,刚说了一句就被不知什么人止住了。 然后门帘一掀,走进来两个人,杜瑕一瞧,却怔住了,好一个俊俏小郎君! 王氏也有些愣,不知该如何称呼,却见赵夫人已经捂嘴笑开了,又指着下头一个年轻女孩儿,一个少年郎笑个不住,话都说不出。 那两个女孩儿行了礼,都看向杜瑕,杜瑕也回看向他们,这一看却看出端倪。 那女孩儿约莫就是长女何薇,那一身鹅黄箭袖,腰里别着马鞭,脚踩短靴,瞧着神采飞扬的少年郎君,恐怕就是次女何葭了。 她那鹅蛋脸上的一双眼睛当真像极了何厉,生动而灵透,又隐隐带出几分得意和狡黠,便如一只活力四射的小兽! 杜瑕从未见过这般特别的女孩儿! 见她只一味干看,也不出声,何葭似乎十分得意,又隐约有些失望的样子,略带点rou嘟嘟的下巴微微扬起,显得颇为骄傲。 赵夫人似乎也在看热闹,笑完了也不说破,只这么看着,似乎预备瞧杜瑕作何反应。 杜瑕忍不住噗嗤一笑,先对何薇行礼问好,然后竟直接上前拉了何葭的手,歪头笑道:“这是谁家的少年郎,这般唇红齿白的俊俏,随我家去可好?” 室内先是一滞,随即赵夫人头一个噗嗤笑出声,便是何薇也忍俊不禁,鬓边步摇一抖一抖的,屋里伺候的丫头们也都忙着忍笑。 何葭小脸儿微微泛红,却又带些欣喜的问杜瑕:“你怎得看出我是女孩儿?” 一来杜瑕头一次见这么有趣的姑娘,二来也为叫赵夫人的小乐趣不落空,当即顾不上是在别人家做客,便存心要逗一逗,便故作惊讶道:“呀,怎得你是个meimei?” 话一出口,她自己倒先笑开了。 众人这才先后大笑出声,赵夫人在上头念佛,指着她道:“阿弥陀佛,了不得,可算有人制得住她!” 大家笑得越发厉害,何葭也抿了嘴儿,这才跟杜瑕相互见礼,不过还是不大死心的问道:“好jiejie,你到底是怎么看破的?” 杜瑕笑道:“哪里要怎么看,只看一眼便是了,你长得这样好看不说,男孩儿女孩儿差得多呢!” 何葭要是再小个几岁,身体没发育好的时候,或许能蒙混过关,可如今她都十四岁了,身段容貌上的女性特征逐渐显现,但凡是个有心人估计都难瞒过。 那些什么女孩儿一换男装就叫人认不出的桥段着实信不得,要么那姑娘本身就长得雌雄莫辩,要么必然经过了极其精密的伪装,再要么,若不是旁人有意配合,便是他们眼瞎了! 听了这话,何葭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又低头打量自己,仿佛是要现场看出来就竞自己哪儿出了纰漏。 何薇先对杜瑕赔不是,道:“我这个meimei从小爱胡闹,偏爹爹又护着,我跟娘也实在没法子了。她听说今儿有个姑娘要来,十分不俗,登时便起了不服的心,叫你见笑了。” 这话说的实在巧,头一个便点明何葭这样不是一回两回了,家长都知道的,且一贯纵容;今儿又不动声色的捧了杜瑕,说是何葭年少意气,听对方比自己强才起了这个心思,倒叫杜瑕无论如何都不好追究了。 杜瑕在心中暗暗赞叹,心道这份心机城府,虽无恶意,可着实高妙得狠了,若叫陈安县争斗小达人石莹碰上,还不羞愧而死?保准没得一个回合的招架之力! 不过她本就不觉得这有什么,更加喜爱何葭这种天真活泼、爽直率性的表现,反倒有些疲于跟何薇这种一句话里能绕五六个弯儿的人打交道,直觉累得慌,自然不会说什么。 “我倒喜欢她这脾性,”杜瑕笑道,“也是太太和善,不然我在别处,如何敢像方才那样放肆!” 说的众人都笑了,赵夫人也对王氏道:“你这个女儿倒也古灵精怪的,果然不俗。” 王氏这才松了口气,陪笑道:“您说这话没得叫我臊得慌,哪里古灵精怪,不过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又叫我们惯坏了。” 刚才杜瑕那一系列的举动着实给她惊出一身冷汗,直到这会儿确定赵夫人没生气,才算是放下心来。 听说好些大户人家的小姐少爷都有些个怪癖,若是这位何小姐便爱捉弄人,她们少不得也要相陪,可自家女儿却上去就给拆穿了!怎不叫她担忧! 王氏暗中在肚里叹了口气,心道到底是亲兄妹,再错不了的,没有一个叫她省心…… 赵夫人又问了两个女儿几句,便打发她们出去玩,笑道:“罢了,好容易来了年纪相仿的女孩儿,我就不拘着你们了,出去玩吧。” 又特意嘱咐小女儿道:“莫要疯魔,吓坏了jiejie,往后就不敢来了。” 何葭笑的爽利,拉着杜瑕往外走:“知道了,瞧娘说的我跟什么似的。” 三个姑娘往外走,后面几个丫头婆子的跟着。 时值六七月交接,真是繁花盛开的时候,何家宅子里虽不讲究精雕细琢,可也有几株怒放的栀子花,雪白的花瓣在浓绿叶片映衬下着实好看的紧。栀子花素以浓香著称于世,这老大的庭院里不过在角落种了几株,结结实实开了几十朵,暖风一刮,竟就满院甜香! 杜瑕吸一口气,喜道:“好香,这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