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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书跟着碎儿动作,一脚踏入侧殿,低头慢行,不敢左右乱瞟,抬眼之处,只见太后娘娘端庄自持的坐在上首。 珠翠压着满头,脸上敷着厚厚地妆容,却依旧遮盖不住眼角微有的细纹,端坐上方,神色严厉,颇有皇家威仪与沉着。 洛书恭敬地向太后行礼,“奴婢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后没有喊起,洛书就得一直跪在地上。 洛书挺直着背,低着脑袋,视线落在太后喜鹊登枝祥云锦绣的绣花鞋上,心里不禁懊恼自己失策,反正青叶没有跟着她,她就得让青叶去给陆琤报个信,让陆琤看清楚他娘的本质。不是存心挑拨陆琤与他娘的关系,好歹不能让他娘动不动晾她一个时辰两个时辰。这点刁难确实是不足为奇,但是她的侍奉是陆琤,她着实是算安分守己,老实本分的了,凭什么太后在她跳过陆琤找她麻烦。 太后看不见洛书正脸,眼波流转,最后才道:“起来吧。” 洛书不知自己到底跪了多久,直到脚都麻了,不过她只能忍着,一点疼痛的表情都不能露出来,免得亲生将话柄递到别人手里。 碎儿与玉儿帮着太后娘娘挑选着其他的金护甲,殿内其他侍婢也没有任何动作,洛书起来后连张绣墩都没有,依旧只能站着,恭听太后□□。 “哀家风闻圣上对你颇为看中?”太后的视线落在洛书身上,声音淡淡。 上下打量着洛书,一切规规矩矩,就连身上的配饰都是按照规矩行事,看着是安分守己,但正是因为如此太后才更加忌惮洛书。宁肯洛书莽撞粗鲁些,都不想看到她事事恰如其分。 那视线犹如被毒蛇盯住,令人忍不住浑身冒出一层层鸡婆疙瘩,洛书强忍着不适屈膝,“回太后娘娘的话,奴婢承蒙了圣上顾念皇子府旧情,看中谈不上。” 这一回她答了太后的问题就主动的起来。 “哦?”太后柳叶眉一挑,不太相信洛书的话,陆琤念旧情,但他也冷心冷情,潜邸就跟着他的大臣不在少数,有些人动了就动了,毫不留手,“哀家怎么听说洛氏甚得圣心?圣上离不开洛氏?” 洛书心蓦地一紧,‘噗通’一声又跪了下去,听到闷沉的响声,洛书都心疼自己的膝盖,这一下没有跪好真的要青了。 好在她刚跪下,要等的人终于到了,听到外面响起“皇上驾到”的声音,洛书顿时放松了不少,膝盖上的疼似乎跟着消散了不少。 太后明显一愣,没料到陆琤会这么快来她的岁羽宫,一时间有些慌乱,不过她不愿意在洛书面前露了怯,强自镇定等着陆琤进来。 怕陆琤多想更加厌恶她,还赶紧让玉儿将洛书扶了起来,就连给洛书准备的坐的绣墩都从角落处搬出来,事无巨细半点看不出来太后刁难过洛书。只是说是让玉儿扶起洛书,其实玉儿手抓洛书抓得紧紧地,好像是在怕她见了皇帝胡言乱语。 洛书眸子微垂。 原来太后也是怕的? 见到一抹黄色身影朝这边而来,洛书好像找到了主心骨,先前没胆子反抗太后,如今倒是态度强硬地挣脱了玉儿的桎梏。 本作品源自晋江文学城 欢迎登入更多好作品 第6章 第六章 “奴婢参见皇上。”洛书与岁羽宫的宫人们一样向陆琤行礼。 “起来吧。”陆琤嗓音清冽,犹如幽潭深水。 本来还想摆一番太后的款,结果对上陆琤的声音,一下子就焉了,太后嘴角轻扯,“皇上今儿怎么有空来岁羽宫?” 陆琤这时才冲着太后道:“儿臣给母后请安。”姿态随意,就连看都没看太后,更别提亲近太后。 他自进来后,视线一直落在洛书身上。 这回洛书可没避忌陆琤的目光,反而直直地看着他,不言不语可陆琤就是感受到她受了委屈。 太后见他嚣张妄为,枉顾他们之间母子情分,一口心血涌上心来,又见他目光不离洛书,更加觉得洛书不是个好的,面色阴沉沉。 “皇帝如今有时间来哀家的岁羽宫了?”太后语气僵硬地问道。 “朕没那时间,但是母后将朕的人弄来了岁羽宫,朕不得不来。” 岁羽宫的一群宫人此刻巴不得自己没在主子面前,很明显二位主子的关系当真是不好,看样子恐怕也难以合好了。 陆琤与太后之间的关系为何恶化到如此地步,知晓内情且还活着的人,恐怕一只手都能数得出来,陆琤一颗冷硬的心就是太后言传身教于他的。 “皇帝是怕哀家欺负了你的人?” 太后与陆琤同坐在榻上,洛书自觉地站在了陆琤身后,纵使太后的视线总是冷冷地瞥了她。 原以为陆琤会打马虎眼糊弄过去,但是谁知他呷了一口茶,淡淡地道:“是。” 洛书听到陆琤在维护她,心里没多大高兴,不过觉得恐怕太后是要被陆琤给气死了,太后添了堵,肯定会将罪责全部推到她身上,但那无所谓。洛书早放宽了心思,横竖只要太后不喜欢她,她在太后这里就讨不到好,再不喜欢些就再不喜欢些吧。 刘嬷嬷一惊,太后与万岁爷的关系竟然僵到如此地步!想出来打合场又怕陆琤怪罪她,就连太后都要看陆琤的脸色看日子,更何况她这个奴才。 “皇帝说笑了,哀家不过是找洛姑姑过来商讨一番度年事务。”太后被陆琤呛了一顿,还得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毕竟哀家不曾掌管过。” 主动放低身段,这是她惯用的技巧,对待先帝时百试百灵,只要她稍微露出些卑怯的情绪,先帝就会心疼她,恨不能全天下都给她。 洛书蹙眉,心里浮起一丝不安,这番话说的真狠,度年是国宴,宴请朝臣一等一的大事,断不可能交给宫女来办。主子要请教奴才正经过年该如何过,这可不是奴才的荣幸,反而是催命符,任谁听了都会觉得奴才爬到了主子头上。 忍不住瞥了眼陆琤,这事绝对不能在陆琤心里留下疙瘩,若是给他留下奴大欺主的印象,只怕往后陆琤再难以信任她。 事情缘由,林福州在来的路上已经同陆琤说了,到底如何他心中自有论定。昔年皇子府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