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块擦伤的地方像长了倒刺,一夜过去结了痂,不渗血了,但一触碰就冒出微微尖锐的疼痛感。 相果垂着眼睑,窗外太阳光斜扫进车厢,长长羽睫的细影倒映在下眼睑。 周围同一车厢的上班族和学生看着眼前相果这副样子,不免生出这是一个不良少女的初印象,毕竟她这副挂彩的模样,像极了电视剧里跟人打架造成的形象。 虽然顶着乖巧的学生头,穿着干干净净的校服,但也无法拯救那寡淡的表情以及不爱笑的眼睛,反而衬托的她更加不好靠近。 相果早已习惯被人打量,此刻并不理会周围的视线,只是自顾自的打开药膏,挤出一点点白色的膏体,盲往脸上的擦伤揉去。 她揉了很久,怕晕不开,脸上莫名有一滩白色的东西,造成形象的不当。 所幸在经过一栋大的建筑时,车里陷入一片阴影,车窗倒映出她的影子。 相果看清了窗户里的虚影。 夏天到了。 庆幸的是她百里奔跑,赶在最后一分钟进了学校,早餐没时间吃了,她饿着肚子上楼。 相果回到班里就趴着,同桌今天果然没来,旁边空寥寥的。 过道那边的班长小声提醒了她一句:“果果,交作业。” 相果听到自己名字抬起了头,方才想起作业这回事。 完蛋。 她根本没做完,刚在车上都忘记了。 幸好,除了她的天敌物理,其余都完成的还不错。 交完作业回来,发现班长仍然盯着她,她同桌发生倪端,跟着抬起头,音量不受控制道:“那什么又打你了?” 相果迅速比了个‘嘘’的手势。 但已经迟了,周围的人听到这句话,纷纷向她看过来。 相果内心忐忑回到座位,刚转个身,对上讲台上老班的视线。 相果低下头。 早读下课,前桌转过头来打量了下她脸上的伤,想说什么欲言又止,微皱着眉,最后还是说出了口:“这样下去不行啊,要不你去你家附近的居委会申请人身安全保护令吧,或者去派出所也能申请。” 相果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这些流程太复杂了,她搞不来,比如申请保护需要的警方的接警记录与医院的诊断证明书,亲属关系的证明材料等。 就算真申请到了,那只会激怒到相华栋。 这人自以为是,面子大过天,如果知道她去申请人身保护,估计能先给她来两顿毒打。 不过那样也好,诊断证明书有了,伤越严重,能申请成功的几率也会更大。 相果这一节课几乎有二十分钟在想这件事,直到后半节课才打起精神来。 结论是:不行。 先不说别的,少了个相华栋也并不能解决问题,黄妍还在呢。 最好的办法就是她现在将学业搞好,到时填个远点的寄宿学校,这样还能躲三年,三年后就成年了,可以半工半读。 对,学习。 相果强迫自己耐下心来,认真听老师讲课。 第一节课休息,班里还不让开空调,只有风扇在头顶热乎乎的转着。 相果早餐没吃,又饿又困,刚在台面趴下,班长便来敲她桌子。 她侧枕着手臂,眯起眼看她,“摔的。” “……” “问就是摔的,还有问题吗?” 班长笑了笑,“老班找你。” 该来的逃不过。 下节物理,她的天敌。 相果不想接触这方面,但她想听课,因为物理严重拖了她的后腿,她必须想办法提高成绩。 于是相果没再像平时那样慢吞吞的去办公室。 老班第一次看她那么积极的来,拉了张椅子让她坐下,叹息道:“说说吧,怎么整的。”他指了指自己的脸,示意她从实招来。 相果正襟危坐,乖巧地回答:“摔的。” 老班沉下脸来,“我还能害你不成?说句实话有这么难么?” 相果抿了抿唇,不肯吱声。 中午。 蒋樾樘坐在那张岁数比他还要大的摇摇椅上闭目养神,旁边,陈褚卫蹲在地上看猫吃草,录下了视频发朋友圈,将小可从头到尾胡海夸了一通。 看他那副美滋滋的样儿,蒋樾樘都想把猫送他了。 不过不行。 随便想想而已,越想越觉得小可现在这个亲人的优点成了缺点。 陈褚卫捧着手机,一边撸猫一边问:“它要什么时候洗澡?” 蒋樾樘想了想:“过两周看看吧,如果它能适应水的话以后夏天就一个月洗一次,长毛猫不洗太麻烦了,毛都要打结了。” 陈褚卫举手:“我能在场吗?” 蒋樾樘:“你来洗都可以。” 陈褚卫高兴了,刚想说今晚请他吃大餐,冷不防听到隔壁打开阳台门的声音,紧接着是一声男人的大嗓门。 他们陪猫出来吃草的时候检查过窗户都关严了,两边窗帘各自拉了一半,只留下中间一块窗玻璃维持光亮,算是隔绝出一个保留隐私的空间。 这会儿谁也看不见谁,但蒋樾樘还是认出了这道声音是相华栋。 相华栋:“老师你也太劳师动众了,不过就是小孩子走路不看路摔个跤罢了,我像她这么大的时候摔的可狠多了,我老师都没你这么能cao心的。” “……” “诶诶诶,是,你说得对,但人这一路上都不知道要翻多少个跟头,吃多少苦才能方为人上人。我这个做家长的都没说什么呢,老师你总替她cao心,你cao的过来么?还有,我把她送到学校是让她接受教育,她这回模拟考可下降了不少,老师你要是把这心放到她的学习教育上,她也不至于情绪低落到不看路摔跤啊?” 陈褚卫睁大了眼,虽有些不明所以,但这么几句话下来,他悟出了些来龙去脉,并直观感受到隔壁这个中年男人的无赖气性。 蒋樾樘则有些无语,他觉得话筒对面的那位老师此刻也听出了相华栋的最后一句话带有威胁的含义了。 简直不要太直白,听在耳边仿佛就在说:如果她成绩能进步一些,我至于打她吗? 老师不知道回了句什么。 相华栋道:“督促辅导她学习?等等,我没听错吧?老师,教孩子做人是我们家长的本分,我晓得的,毕竟生就要养,学习也要我们家长教?那要你们学校来干嘛?我交三万块学费就是让她去学校坐一天?” 老班无奈:“相果爸爸,不是这么个道理……” 相华栋冷嚇一声,不容置喙,“林老师,我问你,果果在学校是不乖吗?” 乖,那可真是太乖了。 相华栋:“那不就对了?我已经很努力在抚养她了,尽量让她有个好环境去念书,你们二中贵的很,一年就要三万,怎么?三万是大风刮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