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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血案发生。” “是这样吗?”方队转问江云山的徒弟。 小伙子相貌普通,留着平头,下巴上冒出青青的茸毛。 “是的!师父所言句句属实,我以性命担保!师父的确是等我把那段太平歌词学会才上床休息的。等师父安心睡下,我也困死了,就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太平歌词?是歌还是词?”方队的求知欲上来了。 江云山解释道:“演员表演的时候,唱京剧、唱大鼓、唱梆子,都属于说学逗唱里的‘学’,‘唱’指的是太平歌词。作为相声演员,必须会唱太平歌词,不然四门功课就短了一门,要被同行耻笑的。” “嚯!我今天长知识了!”方队笑道,然后把余梁拉到一边,“对于大家的说法,你怎么看?” “我觉得吧——”余梁沉思良久,嘣出后半句:“必有蹊跷!” ☆、案情分析 新娘惨死,婚事泡汤,程乐自是郁郁寡欢,心如死灰。到仙鹤山庄大堂处付清了所有费用,他坐上警车回市里录口供去了。 方队下达指令,除了余黄李三位刑警留下,其余人等全部带回警局,一个也不准许回家。 “你们仨跟我过来——”踏进王荷被害的那间房子,方队指着证物袋里的杀人凶器说,“这只虎形玉枕,我试了试它的重量,感觉不下十公斤。你们想过没有,为什么凶手在前两次作案的时候用的是死者的丝袜,这一次却选择了沉重的枕头?” “王荷死前正准备入睡,或者已经睡下了,所以她不可能穿袜子。凶手进门之后,正好看到床头的玉枕,于是拿起来就用了。如此重的东西,绝对一击致命!”余梁大声发表自己的见解。 “这也说明了一个情况,”黄曼接着说,“凶手虽然是有预谋的作案,但在作案之前并没有准备好工具。凶手喜欢就地取材,什么方便用什么。” 方队眉头紧皱:“凶手的杀人动机是什么?苏一敏、熊毛毛、王荷,三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一个教授,一个毒枭,一个舞女,职业天差地远,又互不相识,唯一的共同点是生活作风都不太干净。难道凶手是一位卫道士,专杀红尘里的堕落女人?” “方队说得有道理。”余梁先肯定领导的说法,再发表自己的见解,“凶手不是失心疯,不可能无差别地进行杀人。以我的观点,凶手应该是一个极其谨慎的人,可能不够聪明,甚至有点笨拙,但做起事来一丝不苟,能够在预定的时间内完成所有的计划,然后马上隐藏起来,不给警方留下半点蛛丝马迹。这也是凶手的狡猾和可怕之处。大隐隐于朝,小隐隐于野,也许凶手就是我们的朋友之一,只是伪装得比较好而已。” “余梁说得有道理,但全是废话!” “刚才我找山庄的经理聊了一下,他告诉了我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方队猛抽了一口烟,又缓缓吐出来,清了清嗓子:“经理对我说,原来程乐和王荷入住的这个房间,正是当年相声大师梁宝生先生的卧房。这件虎形玉枕是仿造的,原件陈列在古楼博物馆。以我看,凶手和梁大师的关系非同一般,或是弟子,或是亲友,又或是他的狂热崇拜者。凶手见不得像王荷这样的风尘女子睡在梁大师睡过的床上,使用梁大师枕过的玉枕,认为她亵渎了梁大师的英魂,所以将之杀害,以儆效尤。” “听方队这么分析,我倒有点怀疑江云山了。”余梁接过方队递来的香烟,不顾黄曼略带嗔怒的眼神,干咳了一声,说道,“你们不了解,我却很清楚,江云山有两个身份,一个是芙蓉馆主、小有名气的相声艺人,一个是梁宝生梁大师的徒孙——他师父是古楼曲艺团的团长叶文丙,而叶文丙的师父正是梁大师。所以,如果有人看不惯王荷入住大师之房,那就是江云山了。据我了解,他是个传统观念很强的人。师爷的祖宅卖给了韩国人,他已经很不高兴了,一直闷闷不乐;师爷的卧房又睡了个夜店小姐,他必定厌恶之极,然后激愤之下,杀人取命。” “我认可余梁的推论!”黄曼受不了呛鼻的烟味,伸手把余梁嘴里衔着的香烟抽出来,然后扔到了垃圾篓里,双眼放射出豹子般凌厉的光芒,“凶手非江云山莫属!无论杀人动机,还是作案时间,江云山全都具备,而且他和熊毛毛一案有着扯不清的关系!” “不是都调查清楚了江云山是无辜的吗?怎么还有他的事?”方队问道。 “是余梁对他太信任啦!”黄曼白了余梁一眼,“他说什么,余梁信什么。谁让他们是好哥们儿呢!第一次已经被骗了,难保第二次不会上他的当。” 余梁摸摸鼻子,耸耸肩,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程乐呢?”方队提高了音调,“有没有可能是程乐把自己的未婚妻杀了?” “啊——” 方队说完,余梁和他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脸上均是无法置信的表情。李乔调皮地向方队竖起大拇指:“您老可真能假设,我永远达不到你的境界!” “不要嬉皮笑脸!”方队虚张声势踢了下李乔,正色道,“刚入警队时,我是怎么教导你的,对于案情的侦破,要谨记八字方针: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方队,”余梁接过话头,“虽然我从没怀疑过程乐,但是我仔细想了想,他还真不具备充分的不在场证明!” “说说看。” *** “昨晚回房后,”余梁展开叙述,“我无聊地看着电视。快十二点的时候,困意上来,刚刚躺下,程乐敲我房门,问要不要打牌?我说当然,时间就是用来浪费的嘛。当即下床,把李乔和干爹叫醒,四人凑齐,斗起了地主。过程里,我,李乔,我干爹,先后出门,第一个回来的是李乔,我排第二,我干爹最后。这里有一个问题,我们主观地认为程乐一直呆在房间里,从未出去过,直到散了牌局。但是,我们三人分别在不同的时间出去过啊。所以,在我出去的时间里,我是不能证明程乐一直都在的,其他两人也是如此。因此,程乐很有可能在我们三人分别出去的时间里也出去了,至于做了什么,没人知道。”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越听越糊涂了!”方队斥道,“狗屁逻辑,一窍不通!既然你们三人全部认为程乐从没出去过,假如他真的出去了,三人里肯定有两人是知道的,因为你们又不是一起出去的。所以得出结论,程乐根本没出去过!” “哎呀,我的脑子里一团浆糊……”余梁抓着脑袋,狠揪头发。 “凶手是老文头?” 一阵沉默后,方队又开始了大胆假设。 “不可能!”李乔大摇其头,“除了打牌的时候他出去了一会儿,我们几乎寸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