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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的钱不够 使了,想找内库里借几个,还得签字画押呢,我倒不明白,您不立字据,这到底是借呢还是要,若是要,痛快儿的说出来,一百两银子我也拿得出,若是想打着借的 幌子要,对不住了,我家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您以后免开尊口吧,冬月送客。” 冬月小脸一素端茶送客,何进气的不行,迈脚走了,他媳妇儿忙小跑着跟了儿出去,大郎送到了门口,何进转身道:“大郎,你这媳妇儿啊,我今儿算领教了,什么都别说了,往后俺再也不登门找不自在了。”撂下话走了。 大 郎站在门口有些发愣,贵伯道:“姑爷您可别怨姑娘,姑娘的话虽不中听,可句句都在理儿上呢,谁家借钱不立字据,这是想着找咱家的便宜来了 ,这样的人往后姑爷远着些才是,若不是看在姑爷的份上,姑娘何必跟他说这么多,这个口子不能开,若头一次就让他得了便宜,往后您瞧着吧,三五不时就得登门 儿,给别人知道,还当咱家是冤大头呢,要是都来借钱,咱家有多少家底儿,也不够这么借的啊。” 大郎闷闷的道:“贵伯您不用再说了,俺明白的。” ☆、第61章 何进气冲冲的家来,进了门见屋里廉价的摆设家具,怎么看怎么别扭,自己跟大郎差哪儿了,凭什么他就能过那样的好日子,大郎那么个直心眼子,不知变 通的庄稼汉,自己哪儿不比他强,可瞧瞧这日子过得,以前去王家村的时候,瞧着也就是个寻常人家,这才几年啊,怎么就变成富户了。 来往的人也跟自己不一样,就连崔九,明明自己跟大郎一起认识的,崔九却偏跟大郎那么好,跟自己倒冷冷淡淡不怎么搭理的样儿。 再说,好歹也是一个营里混的弟兄,自己想借几个钱做点儿买卖,若他家里真没有,自己也不会张这个嘴,可他那媳妇儿在丽春院抬手就是一百两,自己找他借二百两算个啥,用得着写借据吗。 何 进坐在炕上越想越气,他媳妇儿度着他的脸色,端了碗水进来放到炕桌上,张了张嘴,终于开口道:“俺是个妇道人家见识短,可俺娘活着的时候,也跟俺说过,欠 债还钱天经地义,虽说你跟王大郎在一个营里当兵,可到底咱跟人家不沾亲,这张嘴就管人家借二百两银子,人家能借给咱,就是情份了,让咱写借据,也是应当应 分的事儿,俺实在不知你是咋想的。” 何进心情正不好,一见他媳妇儿这般说,火气更窜了上来,一拍桌子:“你他娘的懂个屁,王大郎家有的是钱,那天在丽春院,一百两银子不声不响就打了水漂,与其给大郎那个败家娘们糟蹋,借给我怎么就不成了。” 他 媳妇儿吓了一跳,低下头,半晌儿抬起头来低声道:“那银子再多也是人家的,人家哪怕往河里头仍,咱也管不着,咱要是真想找人家借银子,就写个借据,以后慢 慢的还,这样也不伤情份,你甩着脸子出来,这往后还怎么走动,王大郎跟你还在一个营里当兵,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多不自在。” 何进哼了一声:“你说的好听,我还不知道还啊,可拿什么还,什么买卖短日子内能赚二百两银子,你说说,你要是有这样的本事,我还能腆着脸去王大郎家受气啊。” 他媳妇儿一愣:“你,莫非,就没想着还。” 何进一气之下说秃噜了嘴,没言声儿,半晌儿听不见他媳妇儿说话,何进抬起头,见他媳妇儿盯着自己发愣,不免有些抹不开,挥挥手:“愣着干啥,还不给我打水洗脚,也不知你娘怎么教你的,连伺候自己男人都不会。” 他媳妇儿木呆呆的出去,到灶房舀水端进来,蹲在地上给何进脱鞋腿袜洗脚,脚刚一沾水,何进抬脚就把盆踢翻了:“你想烫死我啊,一盆水都洒在他媳妇儿身上了,见他媳妇儿还跟个木头桩子似的杵在哪儿,越发生气,抬腿一脚揣在她身上。 他媳妇儿虽说壮实,到底是个女人,哪里禁得住何进的窝心脚,疼的弯着腰捂着心窝子,站都站不起来。 何进也没想到自己会揣着一脚,就是恼羞成怒之下,没忍住,见他媳妇儿这样儿,有些过不去,有心问问如何,又觉着自己一个老爷们没这必要,琢磨等他媳妇儿说句话儿就过去了。等了会儿,见他媳妇儿不动劲儿,气上来,套上鞋走了。 何 进媳妇儿捂着心口,听见外头院门哐当的声儿,也顾不得刚撒了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自己到底嫁了个什么样儿的男人啊,成亲那天他就去了丽春院,jiejie劝自己 忍着,说找个这样的男人不易,不是姐夫劝着,这桩婚事成不了呢,男人逛个窑,子不叫什么大事儿,又没娶回家,他在外头的事儿,咱们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了。 过得去吗?这才刚成亲,往后可还有一辈子呢,这么想着,她都不明白活着还有啥意思。 何进跑到丽春院去撒了一晚上火,转天一早,火 气消下去,人也清醒了不少,仔细想想,自己得罪了大郎可没好处,如今的大郎可不是以前那个庄稼汉了,九皇子跟他交好,他兄弟又进了太学,他那个小媳妇儿也 不好惹,不说跟九皇子合伙做买卖的事,就是那个师傅武陵先生,谁得罪的起啊。 正是拿准了这一点儿,那丫头昨儿才敢把那些不中听的话儿往外仍,虽然心里不舒坦,也得把这事儿圆过来才行,自己家那个婆娘没用,找安大牛跟常六过去,大郎媳妇儿再怎么着,也不能往外赶,主意打定,快步进了骁骑营。 不 说何进这儿怎么找安大牛跟常六,却说大郎,昨儿送了何进回来,见他媳妇儿屋里的灯都熄了,还说他媳妇儿生气了,不敢推门,在窗户外头站了老半天,才吭哧出 几句话:“那个,媳妇儿,俺知道何进做的事儿不对,俺虽老实,却不糊涂,何进跟咱家借钱却不写借据,就是不想还,可他到底是跟俺在南边儿打仗的兄弟,就算 知道是他不对,俺这心里不知咋了,也有些过不去,媳媳妇儿,你千万别生气,俺就是想把心里想的让你知道……” 碧青叹了口气,大郎就这个性子,老实憨厚,重义气,这是优点,有时候却也是缺点,遇上崔九这种人,会觉得大郎真诚,进而相交,若遇上何进这样儿占便宜没够的,就得吃亏。 如今不是前两年了,家里不差这点儿银子,给何进也不当事儿,可碧青恨就恨在何进那个理所当然伸手的嘴脸,明明白白就是吃定了大郎老实,不会拒绝。 碧青一开始也想过好好处理这件事儿,不撕破脸,省的以后大郎在骁骑营不好处,但能何进有一点儿廉耻之心,自己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