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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鱼片细腻软糯、腌萝卜嚼劲十足、黄瓜清新爽口、芹菜香味浓郁。 她喝了一大口酸笋老鸭汤后,满足地叹了口气,开始慢悠悠地吃右手旁的一碟蒸虾。 她自小不喜欢旁人给她剥虾拆蟹,所以放下筷子亲自动手,待把一碟全剥完后方才重洗过手后拿起筷子吃。 雪白的虾rou蘸上点酱油和芥末的调汁后送入嘴里,那清甜鲜嫩的味道和绵密扎实的口感在舌尖炸开,立时叫人停不下筷子。 她一鼓作气把一整碟虾吃完后,又把剩下的面片吃完,最后又喝了几口面汤,才终于放下筷子来。 她的好胃口带动了刘秀,他风卷残云地只差把食案上的酱料吃了。 站在帘外的常夏和羽年见状,对视一眼眸中都有了喜意。 这胃口好,才能身体康健不是? 用过膳后,常夏拿了两吊钱叫小侍女去厨下赏人。 兴许是白天阳光太烈,晚间的月亮有些有气无力。 小侍女提了灯笼一路仔细照着,到东厨竟用了一半柱香的时间。 她推开门,立时有两双眼睛望过来。 “庖丁呢?” 齐越宝忙上前,“奴婢就是。” 侍女笑了笑,从袖子中取过两吊钱递给他:“晚膳伺候的好,这是主母赏你的。” 齐越宝的心一下热了,他微微有些颤抖地接过钱。 “主母满意就好,满意就好。” 他看向面容稚嫩的小侍女,试探着问道:“主母还有没有说什么?” 小侍女噗嗤一声笑了,“主母哪想得起这个?是常夏姊姊叫我来的。” 常夏? 齐越宝知道她。 她和一个叫羽年的是主母从娘家带过来的,是主母身边头等得用的。 能代主母行事,这才是真正的心腹啊。 主母虽没亲口问起他,但入了常夏的眼也很不错了。 齐越宝递回去一吊钱,“拿着买盒胭脂。” 小侍女连推让都没有,就笼进了袖中,又问齐越宝:“有没有什么点心?我带一碟回去。” 齐越宝忙道有有有,他手脚麻利地捡了一盘子红豆糕拿托盘装了递给她。 小侍女又笑,赞了句“你倒是个机灵的”。 齐越宝跟着笑,没有说话。 等小侍女走后,齐越宝叫过小黄门,把一吊钱递给他:“拿着置办身衣裳。” 小黄门不肯要:“您统共就剩这一吊钱了,而且……我跟着您在厨下也没帮上什么忙。” 齐越宝直接塞到他怀里,“叫你拿就拿着,以后要使唤你的地方还多着呢。” 他说完这话,转身开始吹灯。 小黄门看着他的背影,喉间有些哽咽。 他当然知道这钱不是白拿的,拿了这钱齐越宝以后再使唤他,他就不能再偷jian耍滑了。 可他虽是临时拨来归齐越宝使唤的,也归他管不是? 碰着那欺负人的,不叫他掏钱不错了。 小黄门心头一热,就有些管不住嘴。 他凑到齐越宝身边,压低了声音为齐越宝抱不平道:“我认得她,那不过是个洒扫宫人,还对您摆起谱来,那一吊钱也拿的真好意思。 还朝您要点心,还不说清楚是不是主母要吃,肯定是拿回去自己吃。 这样丫头,岁数不大,狗眼看人倒是学了个透——” 齐越宝蓦然回眸,小黄门的“彻”字哽在喉咙里。 他看了小黄门几眼,那目光很复杂,复杂到不像是一个老实忠厚的厨子该有的。 小黄门心中浮起他之前种种偷懒的举动,有些害怕起来。 这不会是刚拿了齐越宝的钱,他就要训他了吧? 空气短暂的凝滞后,齐越宝收回目光,淡淡地道:“我们也是狗啊……” 小黄门一楞,还没想到该接什么话,门外响起一阵纷杂的脚步声来。 小黄门开门一看,是宫人们来送洗干净的碗筷盘碟。 齐越宝抓住一个人问:“主公和主母用的怎么样?” 那黄门看了看齐越宝,“不是用的好,能来赏你?” 就这么一会功夫,齐越宝得赏的消息就传遍了温明殿。 这些在乱世中浮沉的可怜人,谁不想稳稳当当地活下去呢? 而温明殿如今的主人,声势日隆,再笨的人也知道这是个值得投靠的。 可知道有什么用? 你是能文还是能武? 都不能。 反倒是人家武信侯选择多得很,听说连封王都给拒了。 这样的英雄人物,要几个伺候的人哪寻不着?轮得着他们? 还不如走夫人路线有些指望呢,可谁知道这夫人来之后天天就窝在寝殿中,他们就是有心献殷勤也没处使啊。 却不想齐越宝一碗汤饼倒得了夫人的意,谁听了心下能不酸溜溜呢? 齐越宝自然懂得这个道理,他当下仍是好脾气地笑:“是,是——” 他心下生气吗? 自然是生气的。 但和他们计较有什么必要? 再叫人听了觉得他张狂,左右夫人吃的高兴这是实实在在的。 只要他能伺候好这一回,以后就会越来越容易。 宫人们很快便走了,齐越宝吩咐小黄门道:“快些吹灯了回去睡吧。” 小黄门唔了一声,不再多想,开始吹起灯来。 厨下很快黑黝黝一片,齐越宝和小黄门锁了门回东廊下的住处去。 幽微的月光洒在高大茂盛的树上,透下一地疏影。 分手时,齐越宝叮嘱小黄门道:“明个儿早着些。” 小黄门点点头,“我知道。” 他心道:看,这钱果然不是白拿的吧。 但那一吊钱坠着袖子,就是叫人开心。 ………… 郭圣通自然不知道就因着她多用了点饭,便引出这么多事来。 她正跪坐在南窗下,和刘秀、常夏、羽年一起玩叶子戏。 一片融洽和乐的气氛中,羽年也忍不住说起了和郭圣通一样的话题来。 “从前公子还小时,最爱玩这叶子戏。 公子聪明的紧,一直赢。 我们夫人几把下来,就输了个干净。 公子又偷偷地叫夫人赢回来……” 郭圣通听了好笑,“我就说嘛,怎么一会顺的不行,一会输起来又打不住脚。” 她说着看向刘秀,狐疑地道:“你是不是也让我了?” 刘秀一本正经地摇头道:“哪有?都是你让着我。” 他声音低沉,唇角微弯,显是心情愉悦。 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一句话,但郭圣通被常夏和羽年捧场地一笑竟有些羞怯起来。 她眼帘微垂,眸中荡开星光来。 刘秀一时有些失神,常夏和羽年见状掩嘴笑着起身,出了殿去吩咐宫女们打水进来。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