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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的黑夜,耳边响起最老版迪斯科的乐曲声,仰目花花绿绿的色彩,周奇奇走到林荫道上的时候听到有人在哭。 就在IC卡电话亭里,一个女孩跪在地上嘤嘤哭泣。周奇奇不知道该不该走过去,霓虹灯打下来的那一瞬间,她从半明半暗的光线里,分辨出了那个就连哭泣也美到了极致的少女。 严沁捂着嘴,小小声请求,“爸爸,爸爸,求求你,可不可以就这次,就这次不要找我要钱。” “爸爸,给我依靠一下下吧,我只有你了呀。”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该怎么过下去了……” 她是那样悲痛地呜咽,那样声嘶力竭地呐喊,可是失望打在了她的脸庞,电话线直直地拉成为一条,那边终究挂了电话。 周奇奇小跑过去,从包包里抽出一张湿纸巾递给了她。严沁狠狠瞪了她一眼,转念触到湿纸巾柔和的湿意的时候,神情变得稍稍柔和起来,僵硬地往脸上擦了擦,又僵硬地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地道谢,“谢……谢谢……” 周奇奇再也忘不了那个连微笑的善意都害怕接受的,谨小慎微的眼神。 那个夜里,严沁轰动了整所大学,舞台上的她美丽万方、艳光四射,她唱了一首很老的歌,整个腰肢随乐曲款摆着,台风旖旎。 这首歌是上个世纪三十年代卢前的一首小诗,后来被唱成了歌,又被著名女作家三毛写到了书里。 “那风儿在笑,那云儿在飘,还有黄莺儿轻轻吹口哨。” “我学风儿笑,你学云儿飘,我们的欢笑穿越过林梢。” “今朝那风儿还在笑,昨日的云儿还在飘。” “当年天真活泼再无处寻找,再也无处寻找。” 她五音是那样不全,高音处甚至还有破音,但那又如何呢,那个夜晚,每个人都为她所疯狂。 严沁,天生就是,应该站在闪亮舞台最顶点的宠儿。 她就像流星一样,在最顶点划过,然后迅速湮灭。 拉歌大赛之后,整个学院成为了一个巨大的沉默的螺旋,越来越多的人选择对严沁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每个人都不觉得自己有错,他们根本也没做任何伤害另外一个人的事,只是默默地站队,默默地无视,默默地当这个人不存在。 之后的严沁,开始沉默,开始发胖,开始慢慢为了迎合众人,而泯然众人矣。 快要期末的时候,周奇奇再次看到了缺课严重的严沁,她像吹气球一样胖成了球,脸上甚至还出现了密密麻麻的斑点。 后来有一次严沁去打饭,不知道被谁不小心撞了一下,她滚了下去,滚出了一地的血。 学校的流言又起了,这次是一个不起眼的新闻班女生怀孕五个月流产了,人们当做笑料来讲,说现在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谁也不能把这个女生与当初那个万丈光芒的校花联系到一起。 周奇奇再也没见到严沁,只是听说严沁爸爸来学校,竟然找辅导员要还严沁下半年的学费。听说学费不能要回来,还大闹了一场办公室。 听说,那是一个贪得无厌的流氓。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小天使们的鼓励,二狗子考得很好,比之前好太多了。鞠躬,二狗子谢谢大家的温暖和爱。 所以,今天加更吧,围笑~~~ 第6章 再度重相逢 第二天张教官果然宣布了拉歌大赛的事情。 不知道是不是周奇奇重生的蝴蝶效应,这次由票选变为了小组比拼,好玩的张教官要求同学们自己组成小组,排练才艺再在学院里比拼,最后再推出到学校里去。 “孩子们尽情玩吧。”张教官双手一摊,作出拥抱的姿态。 女生们全都开始欢呼张教官万岁,因为他给了大家整整一天半的时间不用走正步,大家三三俩俩围城小团体,开始商量该怎么出节目。 女生们把这次的小组预选也当成了分寝室的契机,基本现在能组成一个小组的,也达成了组成一个寝室的共识,所以小组人数基本被预设为了四个人。 大家花招尽出,给自己小组取一个吸引人的名字,尽量招到臭味相投的组员和室友。为了做出最好的小组牌,周奇奇特地跑到商业街打印店去打印彩色牌子。 在打印店忙晕了头的间歇,周奇奇跑出来遛弯,这时她才终于找到了那个传说中的凉茶摊子。位置确实非常偏僻,紧挨着水果店的角落,倒是有很多人围拢了过来。 “是不是这个呀,上次在教学楼闹得挺大的,小弟弟,你是不是辍学了?”一个嗓门极大的男声问道。 “你mama得的到底是什么病,真的要很多钱吗?”一个女声略带好奇地问,“你说出来说不定我们可以给你搞个募捐什么的。” “你家在哪里住,每天一来一回真的要八个小时吗?” “你是几年级辍学的?看你的样子真的好小啊……” 罅隙中,周奇奇觑到了那弯冷冷的、白白的脖颈,像是被什么不得了的重担压弯了一般。那一刹那,周奇奇被灼烧了眼睛。 作为找你妹十级学者,哪怕只有一根鸭脖子,她也能认出那个人来。 她很没有底气,又难以置信,依旧装作洒脱地大踏步走了过去。 那个小男孩真矮啊,就跟周奇奇的个子差不多高,几乎瘦成了骨架。 他穿了一身宝蓝色的运动服,是长袖,旧旧的,洗得发灰。额前细碎的发遮住了他底下的容颜,只能窥到细巧的鼻尖,隽长上挑的眼尾。 “嘿,你这小孩怎么不说话呢?说话呀,你说话我就买。”那个难听的男声叫嚷起来。 周奇奇回头瞪他,两个眼珠尽显狠色。那是一个大蒜鼻子,一脸猥琐的普通男生。 男生心虚了,朝周奇奇吼,“看什么看,买个破凉茶还碰到神经病,不买了不买了。” 随行的女生看不过眼,辩解道,“我们也是想照顾生意帮他,并没有恶意的。” “你,凉茶多少钱一杯?”周奇奇尽量不看那个摆摊的,用充满傲气的口吻,带点无理取闹的小脾气。 “一毛钱一杯。”男孩子出声了,低低沉沉,犹如玉磬敲击的声音。 周奇奇的心一下子揪紧了,她狠不得把这人千刀万剐,却又看不得别人借着施舍的方式践踏男孩的自尊心。 她咬了咬牙,摸出钱包,一股脑把十几张百元大钞全部甩了出来,“够不够,我把你的凉茶全买了,请我们全院吃。” 她又斜睨了那个大蒜鼻子男生和随行女生一眼,“买个茶还要叽叽歪歪半天,好像你真的施舍别人一毛钱似的,戏多又矫情。” 2004年的一千多元还是值钱的,一般大学生的生活费不过两三百块。 面对这种霸道总裁式行为,大蒜鼻男生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