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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再来吧!”方越一愣:“他们去哪了?”“鬼知道。”邻居没好气地骂了一句,愤愤地摔上门。“……”方越直接在门外坐下,准备等他们回来。安全营某处。李谦眼皮被光线刺得生疼。他动了动眼球,微微半睁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灰地。他腰酸背痛,身下是咯人的石子,摸着后脑勺坐起,有些反应不过来。这是在……户外?他怎么会在这里睡着?愣神好一会儿,昨夜的记忆才渐渐复苏。李谦只记得自己被方越偷袭,一个手刀便倒地不省人事。但环顾四周,却空无一人,只剩一面冷冰冰的青色石墙,与其大眼对小眼。“景宗!”李谦心头一跳,急促地站起,却不小心扯动伤口,不由发出呻吟,“嘶——”景宗不可能把他一个人留在这。既然现在不在,肯定是被方越绑走了。可恶,真是窝囊!他怎么会昏睡这么久。景宗被那人带走现在指不定受了多少罪,他得赶紧去救人。李谦离开角落,穿过街道,与来来往往的行人擦肩而过。突然,他止住了脚步,意识到一件严重的事。虽然自己救人心切,但压根不知道方越住哪,也不知道景宗被带去了哪里。李谦傻愣愣地伫立人流当中,接着转身返回。他闷头往前走,冲撞不少人也不知道歉,徒徒引来一阵骂声。虽然不想拜托那个男人,但事到如今也不能挑剔。景宗福祸未知,眼下只有丢开颜面,去请那人帮忙。李谦进了矮楼,压抑住焦躁的心情轻叩门。然而并没听见里面人回复。难不成不在?李谦犹豫了一下,试着扳动把手。出乎意料的是,门把手竟然被他扭开,门应声而启,呈现出室内简单的装修。竟然没锁门,也太没防范心了吧。李谦腹诽着走进去。上次来这里是几周前,摆设并无太多变化。路肖的办公室基本没有装饰,只有一台木质办公桌。桌子前面两个沙发相对而立,中间夹着一矮小茶几。一切如常,唯一的不同仅是办公桌上的银色方盒。李谦马上被那玩意儿吸引了注意力,走过去打开一看,却发现里面放着两管玻璃瓶,瓶内是透明蓝色液体。这是啥?蓝瓶钙?李谦为了看清楚,拿起一瓶仔细端详。瓶身在阳光下流光溢彩,指腹映出淡淡蓝色微光。“你在做什么。”李谦一惊,下意识将蓝瓶收进袖口,转身看去,却是路肖。他特意挡住方盒,左手偷偷伸到后面合上,强作镇定:“你进来怎么没声音?”路肖皱了皱眉:“我没告诉你不准随便进来吗。”李谦见他那副死人脸就觉得烦躁,此可毕竟有求在身,只好放低姿态:“不好意思,我也才刚来,是想等你回来。”路肖走进来:“找我什么事。”李谦趁机远离银盒:“景宗被方越那小崽子绑了,我得去救他,需要你帮忙。”☆、第三十七章天色变暗,由昼入夜。被夕阳染红的云彩甩去最后一点色泽,浸入浓稠的漆色之中。方越起初还强打精神,时刻警醒着周围。但随着时间一分分流逝,上下眼皮不住打架,脑袋一上下地点着。睡眼朦脓间,隐约听见有人叫他。“嗳,醒醒。小伙子?”谁啊。“方越?”那人开始摇他肩膀,“别在这睡,会着凉的。”方越神智终于清明一些,睁眼,恍惚觉得眼前人有些面熟,眉头一跳,颇为激动地抓住那人手:“吴江?”那人愣了愣,与一旁的女人对视一眼,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方越这才完全看清面前人的脸,心重重沉下。他认错了……这人虽然长得跟吴江相似,但明显苍老许多。更何况,吴江可是当着自己的面被丧尸吃掉,怎么可能再出现在这里。看来,他们应该就是吴江的父母。方越表明来意后,那对夫妇忙将他引了进去。一进门,方越便被桌上的一幅相框吸引了注意力。那是一张全家福,一家三口和乐融融的朝着镜头微笑。里面的吴江还很小,看起来不过几岁,开心地咧开嘴巴,露出一口白牙,一左一右牵着父母的手。女人似乎注意到了他的视线,拿起全家福,露出苦涩的笑容:“当时走太急,只匆忙拿了这一张。”她递给方越,“你要看看么?”方越胸口被照片上开朗的笑容刺得生疼,他僵硬地接过照片,潦草晃过一眼,便还了回去。“你说带给我们儿子消息。”跟吴江有着相似容貌的男人问,“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方越张嘴,却没能发出一个音节。那些预想的完美台词在此时都被丢进垃圾桶,无论如何也回忆不起来。面对两个殷切期盼儿子归来的夫妇,说谎变得如此艰难。许是看出方越眼神闪烁,女人敏感察觉到一丝不详:“是……坏消息?”“不对,不是!”方越急忙否定。搞什么,他可不是来通报这种让人伤心的消息的,“吴江他没事,只是路上碰见了一个女孩子,说要先帮她回家,耽误了点时间。”“我没那么好心,所以先逃过来,顺便来报声平安。”方越嘴巴跟机关枪似的,压根不让夫妇俩插嘴,“所以你们就安心吧,好好过日子,等他来找你们。”话落,方越撇开视线,压根不敢看两人眼睛,生怕被看出破绽。但过了很久,也没听他们开口,心里焦躁。看过去,却见男人低眉沉思,女人捂着嘴巴,泪珠子掉线般往下落。方越有些慌了:“你哭什么,吴江他真没事!”每说这一句话,他就感觉有一把重锤在狠狠撞击自己的心脏。“不是……我……”女人握住方越的手掌,“这么多天了,我几乎要撑不下去……”句尾被哽咽声淹没,她已泣不成声。男人轻轻揽过妻子肩膀,不让旁人看见她哭泣的脸庞,又对方越道:“抱歉,她有些感性……谢谢你带回我们儿子的消息。”方越一愣:“不,”他垂下头,心里很不是滋味,“没什么。”他明白自己的话都是谎言,吴江不可能来找他们。可是,与其面对残酷的现实受到折磨,倒不如活在理想虚妄之中,让人永远抱有一点希望。回去的脚步很沉重,今晚一点月色也没有,黑不见底如铅块压在肩头。明明达成了目的,但方越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