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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薄云飘过,是个遛弯儿的好天气。林西吾惬意的站在月光里等连逸,约莫等了半个时辰左右,才见一辆马车从宫里出来的,当下便提气拦住。“喂。”“进来。”清冷磁性的声音从车内传出。林西吾屁颠屁颠的钻进去,里面只有连逸一人。外面看着朴实无华的马车,里面看着也朴实无华,除了软垫看起来厚实些,其他地方和将军府的马车一个模样。连逸见他上来后眼神来回瞄,瞄完后还发出疑似失望的叹气声,一猜便知道李将军在想什么,略微无奈:“马车是你府上的。”林西吾了然的点头,嘴角翘的老高,果然是心有灵犀。“阿姊让我帮小侄子起字,皇上你说叫‘瑞之’好还是‘尚之’好?”“瑞之。”林西吾立马点头附和:“臣也这么认为,皇上英明。”车外依稀传来乌鸦的叫声,连逸听他这样说话只觉心中火气突起,面色微沉:“正经说话!”对于脸色说变就变的连逸,林西吾不敢搭腔儿,下意识的把右手缩背后,想了想把左手也缩后头。连逸眉头舒展开,总算是清净了。嘴是老实了,但眼却直往连逸身上瞅。连逸腰间缀的玉饰带子是他送的那条,挺衬今天穿的衣裳。玄色衣袍,银边腰封,同色发束,若是表情再配合的放柔些。啧,好一位窈窕公子哥儿。林西吾轻咳两声吸引旁边人注意,而后伸手,像是变戏法儿似的手腕一转,便多出了一把小巧精致的银骨扇。“恩……这个和你今儿穿的衣裳挺衬的。”说罢便大着胆子握住连逸的手,把扇子放他手里,然后极快的缩回来。怕挨打。扇骨是银做的,触感微凉,打开后发现扇面儿上画的是两根歪歪扭扭的竹子,硬是毁了这扇子的美感。连逸嘴角微抽,和李将军绑带上的画迹一样,也是难为他有心了。“连逸,我知道你对我没那心思……”林西吾垂头恍惚的看着衣袍上的绣纹,叹了口气接着道:“第一次见你是在御花园,你绷着脸走在前面,被石头绊着了也不喊疼,眼泪汪汪的继续走。”连逸眼皮微掀,看向缩头鸟,等了一会儿见他没接着说的意思,只好开口问:“然后?”林西吾抬头,对着连逸笑的幸灾乐祸:“哈哈,那块儿石头其实是我放的。”“……”“哎轻点儿,再踩脚就废了……”林西吾呲牙咧嘴的痛呼。第一次见你是在御花园,你绷着脸走在前面,被我放的石头绊着了也不喊疼,眼泪汪汪的继续走。我故意绕小路劫住你,想问你疼不疼,结果站你对面时,阳光正好笼罩在你身上,镀了一层金光,耀的我心头突突直跳。后来这种感觉除了你,没在他人身上找到过。连逸下脚真狠。林西吾慢吞吞的从马车上下来,脚尖碰到地面传来的刺痛感让他又是倒吸一口冷气。推开李将军伸过来的手,连逸跳下马车,随口问了句:“很疼?”听到这话,林西吾的小心肝儿颤了颤,唯恐回答的不好他再踩,忙摇头讪笑:“不疼哈哈。”约莫因为明儿个便是仲秋,虽说路上雨迹未干,但丝毫没有影响过节的气氛。旁边醉仙楼门口还搭了台子,柱子上喜庆的绕了许多花绣球。两人身旁都没随侍跟着,难免被人群挤到,他一瘸一拐的走在连逸身旁,尽量用胳膊抵开些挤过来的人群。等过了醉仙楼,人流少了些,两人贴的近了难免惹人注目。林西吾识趣的往边儿挪挪,离他稍远些。王城除了醉仙楼的饭食好吃外,就剩他在南湖花船上的全鱼宴了,味儿极鲜。就是掌柜和厨子的性格古怪了点儿。掌柜自称自己是夜鸟,不喜光亮。厨子是个做饭味道看心情的,心情好了味道自然好,心情差了简直是闻都闻不得。偏偏难吃也得吃完,不然下次禁止上船。大概便是因为这点,花船的生意格外萧条。林西吾邀约自然是做了万全准备的,领着连逸抄小道拐几个弯儿很快便到南湖跟儿了。岸边人也不少,除了平日里的游船外还多了许多捧着花灯过来祈愿的人。花船在湖中央,要过去还得先租辆渡船。随便挑了个面善的船家,交了银子上船时,林西吾突然想到,收集任务上并没有标明,目标一定要在某种特定情况下,或心怀某种感情时说的‘对不起’才有效。想通后,林西吾整个人都振奋了几分,手脚也不疼了,偏头笑眯眯的看向连逸:“连逸,你说个对不起呗。”连逸闻言疑惑的看向他,“为何?”他歪头想了想,一本正经道:“因为你踩了我!”话落脚上又是一痛。“嗷——怎么说踩就踩?”林西吾顾不得形象,伸手捏捏被踩疼的脚。后又想起这应当算是痛也成双,还挺吉利的,他忍不住咧嘴笑了。船夫把船停靠在花船旁,躬身说道:“两位公子,花船到了。”虽说名字装饰香艳了些,但这确实只是个吃饭的地方。诺大的船上空荡荡的,除了几个候在一旁的小二和堵在门口的提灯老伯外没有旁人。昏暗的灯光和沉寂的气氛看起来着实有些诡异。林西吾轻拍连逸肩膀,示意他不用怕。然后朝提灯老伯躬身客气道:“还是老样子,麻烦老伯了。”提灯老伯点头没应声,佝偻着身子离开。等老伯离开后船上突然灯火通明,诡异的气氛消失不见。林西吾松了口气,再次安抚的拍拍身旁默不作声的连逸:“这儿的掌柜鬼怪话本看多了,觉得自个儿是只夜鸟见不得光。”推开赖在肩膀上不下来的手,连逸眉头微皱,道:“你是怎么找到这地方的?”林西吾挥挥包扎着的右手,笑道:“前两日闲的无聊,去醉仙楼吃饭时恰好遇到这老伯,嗅到了他身上的鱼香味儿便聊了两句。”还死皮赖脸的黏着老伯回船上蹭饭就不说了,这个不怪他,毕竟信息本上也没说李还复有爱吃鱼的癖好。连逸虽然还有疑虑但想到李将军向来不按照常理出牌的性子,便也没多问。桌椅都是上好的乌木制的,等连逸坐下后,林西吾朝候在一旁的白衫小二微颔首,示意可以上碗具了。东西上齐后,林西吾发现他和连逸离的有些远,说话不是太方便。脑子一抽,直接提着椅子放他旁边坐下。连逸嘴角轻勾,似笑非笑:“你越来越放肆了。”“臣不敢,主要是离得太远臣不好保护您,若是真有什么意外,离的近些还能帮您挡个刀啊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