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言情小说 - [综武侠]同病相怜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5

    :“陈姑娘与令兄比,如何?”

    陈照水想了想:“顾飞白是‘言能杀人’,一般不动手。”又道:“对了,顾飞白托我给苏楼主带了点东西,都是我们生病受伤时惯常用的,用法全写在册子上,一并锁在箱子里,若是有哪里说的不清楚,只管来找我。”

    杨无邪低声道:“公子,一共有十四个箱子,都在白楼放着。”

    陈照水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连忙道:“杨总管,你的那箱东西不一样,里面几十盒子东西是要站在上风口朝敌人丢的,千万别拆。”

    杨无邪道:“是暗器?”

    陈照水道:“可以用作追踪。顾飞白特别替你挑的,所以气味不大好闻。”陈照水的话说完,黄楼就又恢复了安静,好像大家都不知道应该再说什么。

    其实陈照水是一个陌生人,对京城了解得有限,初临陌生之地还能说上那么久的话,实在已算是难得。而金风细雨楼对元岛也不熟悉,只苏梦枕曾听父亲苏幕遮提过几句,其余的就全是江湖上盛传的各式传言,却大都是捕风捉影。唯一确凿的是旧年元岛的锈刀刘桓衣发狂,与同样疯癫的关七交手,场面浩大堪称惊世骇俗,最终关七负伤而遁,刘桓衣则被元岛来人击昏带走。陈照水看着和气,顾飞白又是洒脱的性情,本应该是最容易让人卸下心防的,但刘桓衣的事情梗着,就难免对元岛生出些戒备。

    一片难捱的寂静之中,苏梦枕又开口了:“到外头去,我试试你的功夫。”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发现我崩了苏男神。心虚地安慰自己他对待小孩子是另一套性格。

    ☆、第二章

    苏梦枕的红|袖刀传自小寒山红|袖神尼,他本是武学奇才,其体质性格也与刀法相合,黄昏细雨红|袖刀法在他手中又多了变化,更显寒冷凄清,也更具危险锐利。

    苏梦枕的刀光一闪,陈照水不退反进,脚步一错便扑进绯红色的刀光之中。刀光凄冷如夕阳,陈照水手上的薄光却似细雨,绵绵密密地落在夕阳余晖之中,氤氲出一片水汽。苏梦枕的眼更似冰中火,刀光一转再转,却都在半截上被阻拦,让招式无法施展完全。他看陈照水年少,招式就有所收敛,而陈照水也不敢伤苏梦枕,全然不敢用烁玉流金、鹰撮霆击之类的招式,只用独有破招擒拿之效的细雨流光手,一时之间,双方一攻一守均寻不到对方的破绽。

    如此僵持三四十招,陈照水终于漏了一招未能打散,红|袖刀立时腾起一阵凌厉而且艳丽的杀意,直逼咽喉。陈照水似乎吓了一跳,抽身后退,顺着刀气刀风一路飞速往后掠去,等退至一株松柏时,脚步一错又是迎风跃起,避开刀光落至苏梦枕身后。

    苏梦枕收了刀,慢慢转过身:“好身法,只是你为什么不肯出招?”

    陈照水轻声道:“听你调令,不伤你分毫,这是我来帮忙的要求呀。”

    苏梦枕道:“若我让你出招呢?”

    陈照水一愣:“这句话没教过,我写信回去问问罢。”

    苏梦枕突然笑了起来:“果然还是个孩子。”

    还是个孩子的陈照水最后被安置到了白塔的五楼,由沃夫子看管。

    白塔的底楼用作议事,二楼为书库,三楼则是联络信件的地方,等走过满是武功资料的四楼,就满是账本契书,还有三十二个账房拨算珠做记录,安详宁静。这样的一栋楼宇几乎能称得上金风细雨楼的总枢,苏梦枕将陈照水放在这里,确实是给予了极大的信任。

    刚走进这栋楼的时候,陈照水就感叹起来了:“有这么多人,真好。”

    沃夫子笑道:“这不算多。”

    陈照水跟着沃夫子慢慢走过一个又一个高大书架,用不会影响账房筹算的音量道:“元岛人少没有专门的账房,这块就归在数术下头,等账本积攒地多了,才划出时间去算,统共四个人,不像这里这般安闲。”

    沃夫子道:“这也不算安闲。”

    陈照水道:“我们最忙的时候就得不眠不休十数日,一刻也不能停,哪比得上朝而起暮而归呢?”

    沃夫子突然道:“你不应该和我说得那么细。”

    陈照水笑道:“总得让你知道我有多能干呀。”

    陈照水当然很能干,白天问清了记账的方式,等夜里没什么人了就点亮青铜灯来算,第二天账房们再来的时候,就发现她已经把一年的账目全理清了,还列了张单子点明何处记录有误、何处应为假账。陈照水有心拖延时日,每日只有半个晚上筹算,白天就和会计们商量账目错处的由来。可再过去一个旬日,连旧年的账本也全被理完了,她问沃夫子还有什么事可做的时候,他只好客客气气地建议陈照水出门看看风景,然后匆忙去找苏梦枕。

    沃夫子觉得为难,陈照水亦是。若论风景,没有什么地方能比得上元岛的,更何况青铜灯有吞噬光线的特点,再美的风景也只剩下阴森可怖了。若说世情,金风细雨楼地处京郊,组织调度井然有序,绝非有趣的市井生活。如果要进城,又难免会遇上六分半堂,运气差些,可能是蔡京之流,再差些,就是诸葛正我的门人,她若是孤家寡人自然不怕,但如今她却得担心是否会给苏梦枕带来麻烦。

    陈照水本想找个人下棋说些话,等迈出房门,却发现自己在这里也不认识几个人,而他们也各有要职,绝无可能陪她消磨时间。她站在门口犹豫了晌,又退了回去,将门窗掩拢,抱着膝蜷缩在软榻上,用极低的声音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书。

    她说的是旧日里和顾飞白一道编的故事。讲的是青年外出时为仙人所救,后拜入门墙修习仙术,等返乡时却发现师门早害得他家破人亡妻离子散,诸般反抗挣扎后被镇压在千山大雪中。陈照水一边说,一边将故事又往后编,添了一段师门后人忘记旧时事,反当青年为德高望重的长辈,最终招致族灭。

    等故事编完已到夜里,陈照水拿起笔将这段记下,再读一遍却觉得故事俗且空,又都将稿纸付予烛火。她正烧着稿子,一个唐姓的姑娘叩门请她去见苏梦枕,那姑娘有些冒失,听陈照水应下便开了门。房内俱是黑暗宁静,只一盏素面青铜灯发出冷色的光,照着陈照水那双秋水似的眼睛,沉默着看向门外的来客,有一种绝类庙堂的端庄肃穆。姑娘受了惊吓,不由低呼了一声,丢下手里提着的灯笼往远处跑开了。

    陈照水低垂下眼,慢慢地吹熄了灯,又用内力震碎了余下的稿纸,这才起身去捡险些翻了蜡烛的纸灯笼。到了玉峰塔,苏梦枕未说正事,先领着她绕着玉峰塔慢慢地走。

    虽是夏日,天泉山的夜晚还是有些凉意,陈照水仍旧提着那盏灯笼,浑然不知烛火早已熄灭。苏梦枕也不说破,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