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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比想象中更容易得影响到了这个男人。也因为她始终记得,自己是为什么而来,所以从没有奢望过得到些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从她出现在这个男人面前起,她就知道,自己留不下来,而只要自己没死,那位阁下就能给予自己庇护,他的报酬足够叫她后半生无忧。所以她从没奢望过得到圣兰顿的真心。倾尽全力得付出,永远镇静与算计着的痴迷,并且清晰得认识到,他没有也不会爱上她,有了这种理智,洞悉局中的一切动向以致随心应变就不是难题。而在方才那一眼见到凯恩家的女孩时,她就知道,自己的任务该迈入终局了,她终于将要从这场小心翼翼控制的对局中脱身。“我明白您的意思……是的阁下,我知道该怎么做。”她轻轻笑起来,神情很平静,并无什么不舍,“请,不要向我道歉,阁下。您给予我的,已经是最大的恩赐。我从来没有后悔过。一切都是为了更美好的明天,不是吗?”从进入英雀廷的那日起,她就知道,除了自己,她不能依靠任何人,哪怕是自己深爱的。于是,即便真得到圣兰顿的爱也不会动摇她的意志——更何况,她其实并没有深入他的心胸。挂下电话的时候,她想起她今日所见的那个少女。正主。她努力伪装着想要稍微像一点的正主。那是无法抗拒的烈焰,是即使知道会粉身碎骨依然诱使着飞蛾不顾一切扑上去的光明,自灵魂与骨血都发散着无穷的生气,无所雕饰,不曾伪装,光是站着不动,就如同冰层中怒放的蔷薇,用极端的矛盾铸造着永恒。她忽然有些期待着圣兰顿陷入爱火的模样了。是的,她从见到少女的第一眼就坚信着,自己所恋慕的人会爱上那个少女。她在他心里烙记下痕迹,却是为了叫另一个女人更好得掌握他的命脉。*希瑞尔恐怕并没有想到,他曾经作保险而未雨绸缪的暗举,会对一个人产生多大的影响。来自父亲挚友家族里伊拉多的小姐叫圣兰顿狼狈了好一阵子,在他这个位置,基本没有多少情况值得他用自己的婚姻去换取什么了,但偏偏是父亲的人情,叫他连拒绝都有些为难。在这样的烦躁中,他遇见了一个女子。或许是由于先前的铺垫太过于负面,才叫这场初遇看上去更美好得无以复加。来自对方的情感太过纯粹炽烈,叫人连抗拒都有些迟疑。而当你相信一个人深爱于你甚至愿意为你付出生命时,哪怕你不曾喜欢上这个人,也会因她而动摇。或许圣兰顿曾遇到过很多个女人,却从没有哪个叫他觉得如此无力。“如您所想的,我在他的心中留下一个影子。于是,只要他再触摸到情感,他便再也无法回避我的存在。”但我来得太早,刺痛他得太深,所以他是无法爱上我的,他的胸膛仅能予我留存的,也就是这么一个影子而已。希瑞尔放下这边的通讯,转头就给尤利西斯挂信息。“我给你挖掘到一个智者的苗子,过后有能力说服人家就带走,没法说服我就放她隐居。”他确实没想到,自英雀廷那种地方带走的一个女人竟有这样的水平。心思缜密极端冷静是不用提了,布局能力出众是根本没得说的。面对的是圣兰顿那样敏锐聪明的人,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一样艰涩——她独自在意大利,希瑞尔这边能给予的支持除了些情报就基本没有,也就是说,一直是她自己在根据事态变幻不停选择入手点切入口,应变能力与窥探谋划能力绝对的优秀。智者的潜力妥妥的。尤利西斯一直缺智力领域的领导者。如果能吸收她自然好,如果没法说服人家,那也没办法,希瑞尔都觉得凭着她现在的处境还能保持绝对的理智已经是种奇迹了,她要真铁了心完成合约便找个谁也不认识的地方安度余生,也是情有可原。再怎么说,这里的事先放放,希瑞尔终于可以把目光投向整片欧洲大陆。暗营真正开场了。*灰鹞最近很不好。佣兵这职业就是在刀尖上舔血的行当,雇主卸磨杀驴杀人灭口的次数也不是一回两回,哪一回不是死里逃生?但他现在的感觉,甚至觉得就此死了也比保守秘密来得好。他不是怕公爵阁下或者阁下的敌人对自己不利,他怕他保守不了秘密。公爵对自己与meimei都有大恩,当时老板交予他任务时,他二话不说就跟随来了英格兰,未尝没有报恩的意思在。所以只要想到有可能因为某些未知情况会背叛阁下,他就觉得难受。原本,这种东西,一点都不去了解是最好的选择,偏偏整条线索以及线索背后的真相都是他亲自在调查,搜集信息的时候怎么可能不阅览,然后他就发现自己悲剧了。“当时参与调查的人员都完好,并没出任何意外,除了其中一位因婚姻调出特别行动部门一位工伤离职外,其余仍在原有岗位上。”银月公爵及其夫人意外逝世的事件,英情局怎么可能不建立档案并参与事件的调查,而灰鹞所要做的,就是基于当时的这桩CASE,“没有问题就是最大的问题。所以这里我有个大胆的猜测,这些人当时或许是调查出了某些东西,但肯定被有心人蒙蔽或者误导过,以至于他们不知道手头的资料有何等重量。什么都不知道,这也就是幕后主使放过他们的极大部分原因。”灰鹞深吸了口气,继续道:“我没有在安全科的档案处发现当时的记录,查到秘情科,才找到档案文件的名字,但是我对照您给我的资料,发现细节处有出入,不难想象那里的记录已经被掉包过了。”他抿了抿唇:“接下去的详细调查我已经整理成册,您可以看看……结果还没锁定,但我已经列出最可疑的……名单,您可以看看。”公爵略过所有的描述,将文件直接翻到最后,在那几个名字前扫了一眼——灰鹞无法描述他此刻的表情,淡淡的像是嘲讽,又像是释然。“这些家族……”“继续查。”俊美如神祇一样的人把视线抬起来,连灰鹞都很克制才面前忍住打寒颤的冲动,“尤其是赫克里多姆亚与博朗曼。”听清这两个名字的时候,灰鹞已经面无血色。“一个是女王的鹰犬,一个是王室的亲家,很有意思,是不是。”眼前的男人把文件合上,看上去还是那么从容淡然,“民众永远是最好欺骗的群体,真正相信王室只是国家华美虚荣的妆点,没一点实权?笑话。”讲着这些各国高层心照不宣却不为民众所知的秘密时,他的语气随意自然得跟聊聊天气没什么两样:“王室在议会掌握的权利比你想象得还要多的多。因为总有那么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