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言情小说 - 蛮后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10

分卷阅读110

    扯缰绳,调转马头拍马欲走,行了几步又转过身来,视线飞快地划过苏令蛮,重重地落在杨廷脸上,扬声道:“清微哥哥,阿窈等你回来完婚。”还不待杨廷回答,人已经扯了缰绳跑远了。

    苏令蛮嘴角翘了翘,到此时,连她自己也说不分明,到底是笑什么。

    也许是命运,也许是……

    终于可以找到借口说服自己,将暗中做了许久的美梦收回。

    偏腰间残留着的温度,经久不散。

    杨廷恍若未觉,将目光落在不远处匆匆赶来的人裙上,显见罗太守一脸急色匆匆,管辖境内出了人命,还是要紧的人命,不论如何,他都责无旁贷。

    接下来便是一片兵荒马乱。

    陈八娘木着脸被太守府派人带走,阿桥直接关押,封家不依不饶,封陈原来莫逆的关系登时反了目,两家闹得沸反盈天。

    待一切事情停息,寒食节早已过去了两天。

    王沐之有要职在身,只在东望酒楼耽搁了半日,凭着一管狂草,得无数赞誉,可惜钟因缺一点阅历,挑战失败,没能上三楼喝美酒见美人,便直接带着亲meimei回转京畿。

    这日,苏令蛮正在麇谷居士那修习针灸之术,却接了一张纸条,其上一行字银钩铁画,笔走龙蛇,锋锐气十足:

    “来东望酒楼。”

    苏令蛮一眼便认出这字出自杨廷,不禁头疼地捏了捏额角,若放在过去,接了这么一张纸条,她必定欣喜若狂,精心装扮了再去——

    可此一时彼一时也,他早就成了她想极力挣脱的魔障,如何还敢轻易靠近?

    握着这么一张小条子,苏令蛮怔怔出了神。

    “阿蛮,去吧。”

    麇谷的一张老菊花脸难得舒展开,一双眼洞穿世事般看着她,带着安抚和劝说的意味:“清微这人,虽说脾气差性格冷,可从来不会无的放矢。阿蛮且去看一看再回来,以免错过了要紧事。”

    在居士洞若观火的眼神中,苏令蛮难得羞愧地脸红了。

    她心慕一个有主之人,便自己也觉得不道义,可世事从来不由人,即便她现在想收,可还需一段长长的时间。

    “好,阿蛮去。”

    苏令蛮将纸条收回袖口,令小八着人派车,领着绿萝一人出了府,匆匆来到了东望酒楼。

    孰料今日小刘掌柜的转了性了,竟然挂了牌“休业”,偌大的一个酒楼,安静地仿若空谷。

    跑堂的竟是由刘轩亲自担任,以至于苏令蛮下车对上一张热情洋溢的笑脸时,心里不由七上八下起来:“小刘掌柜,你今日这是……”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这便跟吝啬鬼突然挥金如土一样可怕。

    刘轩无奈地收起笑,没好气道:“二娘子,今儿我高兴,务必要带您宾至如归不行啊?”

    “行行行。”苏令蛮心里默默地翻了个白眼,面上还是露出一抹甜蜜蜜的笑,腻得刘轩忍不住打了个激灵,连声唤道:“得,姑奶奶,您别这么笑,磕碜。”

    “有什么要说要问的,说、问!”

    苏令蛮收起笑,手指指了指上头:“杨郎君寻我何事,你可晓得?”

    刘轩一叠声地摇头,杨廷这人若是不想让人看出来,你对着的,便永远是那张冷脸,就跟冻在了神山顶上似的。若哪一回能见着他情绪了,必是他不介意让你瞧见。此番——杨廷却是一点口风都没露的。

    “二娘子,就这,刘某还真不清楚。”刘轩引着苏令蛮走,一边道:“寒食节后,清微便鬼出神没的,今日难得要我封楼,恐怕是有什么了不得的事要说?”

    “莫非是想将你带回去?”

    刘轩眉目间的兴奋越演越烈,苏令蛮挑眉道:“杨郎君要回去了?”

    听到这消息,她反而高兴了一会。

    若他回去了,几年几年的下来,她总是会忘的。

    “是,今日便回。”

    二楼楼梯口,银袍郎君负手而立,满面的肃杀里,眼中一丝微微的怜悯极淡。

    “阿轩,我与苏二娘子说几句话,方便的话……”

    “方便,方便!哪儿都方便!”刘轩一叠声地答,边走边挤了挤眼睛,一脸揶揄。

    孰料苏令蛮垂目站着,笔挺的身子站得不要太直,他这一番作态全是俏眼做给了瞎子看,不由悻悻地下楼而去。

    “坐。”

    杨廷退开身,任苏令蛮从楼梯口上来,领着她来到了二楼的雅间,雅间内桌上已摆满了各种吃食,卖相极好。

    苏令蛮不免心中嘀咕莫非是请她来吃“散伙饭”,可一想这“伙”都没成,还真谈不上“散”,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忙大马金刀往吃食面前一坐,才开门见山道:“杨郎君清晨来请,可是有要紧事?”

    雅间内一片寂静,半晌,才听杨廷清冷的声音流淌:

    “你可愿随我回长安?”

    作者有话要说:  阿廷:酝酿了好久,终于开口了。

    阿蛮:一脸懵逼.jpg

    忍不住想卡在这的作者君:求放过~~

    ☆、第77章 生化武器

    雅间内一片死寂, 连呼吸声都好似消失了。

    ——随他去长安?

    对苏令蛮而言,这好比是给饿了许久的小乞儿摆上了一盘美味的糕点,直让人蠢蠢欲动。

    可她心里分明知道,这是一块有毒的糕点。

    不但不能来尝, 连闻都不能闻。

    苏令蛮艰难地笑了笑,咬牙道:“郎君何出此言?”

    笑意里掺和着苦涩, 甚至夹杂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怨恨。

    眼前这人永远不会知道, 她光光压制住蠢蠢欲动的心便耗费了多少力气, 人的感情起时也许只需一瞬, 可要退时, 却远非一朝一夕。

    如今不过一句轻飘飘的邀请,却将她好不容易铸就好的高墙打得七零八落、摇摇欲坠。

    一双漂亮的眼眸黑漆漆看不出情绪,却仿佛又有风波暗涌。

    杨廷默默看着她,眼里的怜悯淡了些, 又化作了常年不化的冰川,掸了掸袖子,浑不在意似的:“不愿便算了。”

    “郎君这般反反复复,贸贸然地提出要求,不觉得失礼么?”

    杨廷看着眼前小娘子小拳头紧握, 青筋在白瓷似的一层薄薄肌肤下越发明显, 跟只炸了毛的猫儿似的,不觉好笑。

    耳边出于怨责和气愤的声音却因太过软糯反显得跟撒娇似的:

    “虽说我苏令蛮不过是边关一个从七品小官之女,无足轻重,可也不是你随意逗弄的猫狗。”

    召之即来, 挥之即去。

    清晨一道纸条,她便需匆匆而来,来听这临时起意又不知所谓的要求。

    随他去?如何去?以什么身份去?做妾么?

    苏令蛮的气愤映入眼里,在秋水明眸里荡出一道明艳的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