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言情小说 - 将门未亡人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0

    明白自己是邺人,可他来了都半个多月了,一句话都不说,但凡开口,必定是要找卿卿。

    霍遇教他邺人的文字,蓝蓝学不会,他拿鞭柄打他手掌心,蓝蓝再也忍不了,痛哭道:“你是坏人!我要找卿卿,我要找我jiejie!”

    霍遇冷眼纠正:“她是你姑姑。”

    “我要找卿卿!”

    这孩子也就一身臭脾气像极了邺人,霍遇关上房门,把蓝蓝关在屋里让他哭个够。

    被惩罚去农庄养猪的卿卿突然眼皮子跳个不停,可她心里千万个担忧,却无能为力。

    她和农场的老嬷将新下的猪仔挪到新窝里去,做完这些累得气喘吁吁的,远处一列黑压压的队伍驶来,卿卿好奇地看过去,老嬷道:“别看了,是王妃,是咱们未来的主子。”

    这方圆百里地就只有一个王爷,看来是霍遇的王妃了。

    霍遇今年二十有五,据说从前娶过一妻,在一场瘟疫中病死了,这此前来的是他的未婚妻,是当朝权贵之女,也是邺女,性情刚烈,风风火火的。

    和谢云棠的婚事对于霍遇来说不过锦上添花,朝堂上的姻亲关系,大多为利益二字。他和谢云棠自幼相识,从未看对过眼,谢云棠那悍妇的性子实在不是霍遇所好。

    他十五娶妻,自成亲当日后再也未曾着家过,不是在战场上就是在花丛中,俗话说,上个妻子病逝后他也没什么伤感,依旧醉卧不同的美人怀中。

    谢云棠此番受太子之命前来探望霍遇,阵势倒是大,只不过不得霍遇待见。谢云棠到王府的时候,霍遇正与胡姬在榻上缠绵。谢云棠是风风火火的性格,见霍遇身边人支支吾吾,就知道没做什么好事。

    她执了鞭,踹开胡姬的房门,半裸的胡姬受了惊吓,霍遇慢条斯理拿起自己的衣物披上,谢云棠见他们在光天化日之下做着这种事,自己都臊得不行,她气道:“霍遇,你可还有半点礼义廉耻心?”

    “没有。”

    见谢云棠杵着不走,霍遇懒懒散散地说道:“再不走吓疲了本王的老二,成亲后谁让你痛快?”

    谢云棠对他的荤话视若无睹,她上前扯开霍遇怀里的胡姬,将她推搡出门外,关紧门,霍遇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莫不成你要亲自伺候?”

    谢云棠瞪他一眼,将地上散乱的衣服拾起,一股脑地扔在霍遇身上:“什么下三滥女人的床你都上,呵。”

    “说罢,何事?”

    “你没看我的信?”

    “你倒是自己瞧瞧每日往来的公函,本王何来闲暇去阅你的信笺?”

    “也不是什么大事,前些日子那个刺杀你的奴隶,叫徐什么...这人我要了。”

    “谢大小姐,你理应清楚就算是你父亲都没这么大的脸面。”

    谢云棠白他一眼,“我在这里最多不过七日,你慢慢想筹码。”

    万事不顾情分只谈交易,这既是权贵人士的婚姻。

    谢云棠要在他这里买一个人,买一个祁人囚徒。

    霍遇不喜欢谢云棠这番模样的女子,由内到外都排斥,待她说完就将她赶走了。没了召唤胡姬的兴趣,他叫上郑永和蒙宜等人去军营里喝酒享乐。

    军营里乐趣单薄,霍遇叫了胡姬过来跳舞助兴,各个是绝色,他在胡姬中流连忘返,郑永等人面面相觑,最后都退下了。

    霍遇的荒唐无人不知,谢云棠也不在意。她唯独惊奇事霍遇竟在这旱地里建造了一处江南才有的秀致园林,四处晃荡了些时刻,脚下一只皮球挡住她的路,她抬头,远远跑来一个圆滚滚的身影。

    “嘿,小胖子,你是谁。”谢云棠挑眉问。

    蓝蓝见眼前的小jiejie看起来和卿卿模样差不多,但好似比卿卿更凶些,就不愿说话了。

    谢云棠当是这孩子怕人多,对身侧的王府侍女道:“没见你们吓着这孩子了么?还不滚。”

    她心想莫不是霍遇的私生子。虽他的五官被rou挤压得有些模糊,但细细瞧这眉眼,是和霍遇有几分相似。

    且能在这府里玩皮球的小孩,定和霍遇有不浅的关系。

    这是多日以来第一个愿主动和蓝蓝说话的人,蓝蓝虽然觉得她凶,但鼓起勇气问:“你有没有见过卿卿?”

    “卿卿是谁?”

    “是我jiejie姑姑。”

    谢云棠不知什么叫“jiejie姑姑”,但能肯定的是卿卿是个女孩子。

    “我帮你问问王爷。”

    “你找到了卿卿,能不能带点好吃的给她?”

    谢云棠大笑道:“当然。”

    谢云棠没那么多闲情逸致去向王府的人一一打听谁是卿卿,霍遇回来后她直截了当地问了他。

    霍遇怔了片刻,道:“一个女奴。”

    霍遇原本快要忘了孟卿枝这个人,但“卿卿”这个名字仿佛阴魂不散一般,处处出现。

    北邙山初雪过后,四下都是白茫茫的荒原。霍遇前些日子猎了两头豹子,扒了皮叫人做了两身裘子,一件给了向晚。

    一下雪,世界就清静了。

    屋里地龙烧得旺盛,霍遇赤身套着件袍子,丫鬟安咏跪在他脚下替他纾解下身的欲望,向晚与他隔着一张矮几而坐,目光下垂,不甘愿地回答他的问题。

    “沈璃沈公子原是前朝名画家司徒先生的关门弟子,而孟小姐年纪小小就表现出绘画天赋,司徒一门一代只收一个弟子,便遣沈公子收了孟小姐做弟子。”

    “倒是瞧不出那小东西还有这才能。”

    “名门出身的贵女,琴棋书画都得会的。瑞安城都知道孟将军最宠孟小姐,父亲是权臣,母亲是皇亲,孟小姐自幼受当世名家的熏陶。何止沈璃公子,就连秦子都是她的开蒙先生。”

    向晚厌恶这样的自己。

    那也对霍遇低眉顺目过的小女奴,是她夫君和许多人誓死要护着的人。她也并未做过加害自己的事——可人人都有劣根,妒恨足以毁灭一个人。

    她自己被晋王毁了,她人岂可安稳地活?

    那样干净的人,那样多人守着的人,若也和她一般下场,被一个异族的狗贼侮辱,岂不痛快?

    于是她将卿卿塑造成那本该长在高岭之上的纯洁之花,来刺激霍遇占有和毁灭她的欲望。

    霍遇显然与向晚想的并非同一件事。

    他想到那日路过农户家中。

    她灰头土脸,怀里抱着个刚出生不久的猪崽子,其实没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模样。霍遇或许对她有所不同,但他很清楚,那种感觉无非当她是个有趣的玩意儿,北邙山的日子太苦闷,他需要有这样的小东西来逗趣。

    无论她如何来历,霍遇都不大看中。这些年行刺他的人并不在少数,如她那般有趣的还是头一个。

    霍遇挂念起了卿卿,便策马去农庄找她。

    那样剔透的人儿竟与几头蠢猪置